駱寧和平長公主從皇貴妃宮里出來，又去了壽宮。

太后心不錯。叮囑平好好養胎，又吩咐魏公公給公主府賞東西。

“母后，不賞阿寧一些東西嗎？這次了驚。”公主說。

太后笑看向駱寧：“要賞的。只是諸事忙，暫時還沒有顧上，哀家沒忘記此事。”

駱寧也笑著說：“多謝母后，我等著數禮了。每次收到母后賞賜的東西，都是最開心的，樣樣喜歡。”

平長公主說：“阿寧真甜。”

太后笑起來。

笑容不算夸張，可眼睛亮得厲害，看得出的開懷。

兩人在壽宮陪著太后用了午膳，一起出宮。

駱寧攙扶著平長公主，漫步而行。

八月下旬的不烈，灑在宮墻甬道上，青磚翻出淡墨。

“……我真想提出去看看皇后。而后想想算了，何必呢？”平長公主道。

鬧這樣，去看的落魄又有什麼意思？

況且鄭家又沒倒，皇權這場戰并無落敗，只是暫時失利了。

“世人要是都像皇姐這樣聰慧，能很多的紛爭。”駱寧說。

一句“何必”，簡練又通。

“阿寧，我這個人幫理不幫親。”平又說，“我并非落井下石，只是不喜欺辱你。”

“皇姐，我的想法跟您一樣簡單。輸贏很重要，我勝了。其他有母后和王爺，不是我能力所及的。”駱寧道。

平長公主一笑，輕輕拍了拍的手背。

兩人腳步輕緩，在宮門口遇到裴應。

裴應一襲青長衫，玉冠束發。修長清雅、氣質綽約，被微風掀起的擺都出矜貴。

他瞧見了駱寧，微微一愣，繼而拱手向見禮：“王妃。”

駱寧還禮：“公子。”

平長公主看著他們倆。

“王妃是陪公主進宮看太后娘娘嗎？”他問，面上沒什麼笑意，但也不見狼狽，而后才向平公主見禮，“公主。”

平長公主微微頷首：“表兄，好些日子不見你了。半下午進宮做什麼呢？”

駱寧沉默站在旁邊，沒答他的話。

他同公主聊了起來：“陛下召見，是想問麓山書院一些事。”

“既是公務，你且去忙吧。”平長公主說。

裴應頷首。

他錯而過，上淡淡松木香，一如他的格般清冷。

駱寧隨皇姐往外走，偶有所，回頭看一眼，卻瞧見裴應站在不遠停了腳步，正在看。

給他清雋廓鑲嵌淡淡金邊。

他微笑了下，沒說什麼，闊步走了宮墻的甬道。

駱寧有一瞬間的恍惚。

仿佛回到了韶。

——其實在韶沒見過裴應的，只見過“馮夫人”。

可能是太好，他也生得太好，給了一種很明好的錯覺，讓時空錯。

平長公主拉了駱寧的手，對說：“你乘坐我的馬車，去我那里吃晚飯。”

又道，“回頭懷灃來接你。”

“好，那我叨擾皇姐了。”駱寧說。

以為，皇姐會問方才裴應回眸的那一眼。

但只是提了食。

孕初期胃口不好，公主府尋了兩位手藝極好的大廚，做最好吃的燒菜。

“……還有酸蘿卜鴨湯，這段日子我每頓都要喝的，你一定得嘗嘗。”平長公主說。

“好，謝謝皇姐。”駱寧說。

平長公主輕輕拍了拍的手：“不必跟我見外。”

馬車很快到了公主府。

駱寧還攙扶著皇姐手臂，兩個人沿著抄手游廊回了院。

正院門口有一塊空地，可能原本是做假山、種竹子的，如今做了小校場。

駙馬帶著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練槍。

父子倆一樣勁裝結束，一長一短兩槍，耍得像模像樣。

一樣英俊的容貌、流暢的作，瞧著十分賞心悅目。

駱寧微訝：“世子已經開始學槍了？”

“學了兩年。他調皮，比小馬駒還健壯，不給他累一累，誰也管不住他。”平長公主笑道。

又說，“他還會耍鞭呢。”

“著實有天賦。”駱寧說。

公主笑道：“可惜啟蒙一塌糊涂，每次描紅都像打仗。駙馬親自給他啟蒙，夫子不住他。”

又說，“不是誰都像懷灃那樣，文武兼修的。”

還說，“ 將來你的兒子，肯定像懷灃能文能武。”

駱寧：“……”

平長公主又回眸笑看駱寧：“你怎麼還沒靜？懷灃他，莫不是不知節制、鬧騰得太狠了？”

駱寧：“……”

一時不知如何作答，面上又蓬起一陣熱浪。

平長公主的兒子瞧見了回來，停了手里作，朝這邊小跑過來：“娘！”

駙馬在后手忙腳拽著他領，怕他撞了公主。

“七弟妹。”他與駱寧見禮。

駱寧也回禮：“姐夫。”

“我先帶著理兒去更，一汗。”駙馬笑著對公主說，“你們先進去坐。”

“你就是七舅母，對嗎？”小世子不走，打量駱寧，“聽說你也會耍鞭，是不是？”

駱寧婚后極耍鞭，似乎也沒在人前展示過，笑問：“你怎知道的？”

“三舅舅告訴我的。”他答。

又道，“我要跟你過招，看看誰的鞭法更好。”

平長公主沒有阻攔，甚至笑道：“你若是贏了你舅母，你七舅舅送你一匹寶馬駒。”

小世子眼睛都亮了起來：“舅母，承讓！”

駙馬笑笑，自己先進去更了。

駱寧實在無法，只得陪孩子玩。的鞭法已經很嫻了，能跟藺昭對打。

陪孩子玩，自然游刃有余。既不會傷了他，也不會輸給他，控制得很好。

小世子輸了也不嚷、哭鬧，只是憋著勁：“再來！”

駱寧突然覺得，蕭懷灃小時候說不定就是這樣子。也許長得也像——小世子有幾分像公主，外甥肖舅。

心中，就很有耐心陪他玩，直到公主的說擺飯了，他們才歇。

小世子沒贏，有點氣餒：“下次我們再比。”

被娘帶下去更了。

一通耍鞭，駱寧后背出了一層薄汗，在此又不便更，沒提。

剛剛擺上飯，二門上的丫鬟說雍王來了。

駙馬急忙去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