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1021/補二更

人節之戰完收, 江渝之提前預定了江邊的一家餐廳，工作結束之後，邀請今晚沒有約會的同事一起聚餐。

對于員工聚餐, 絕大多數時候江渝之只負責賬單，自己不會參加，一是不喜歡熱鬧嘈雜，二是員工不自在，而今天破天荒地出席了。

大家都當是因為打了一場勝仗而開心，只有自己知道, 在繁忙的工作結束後, 不想被空的孤寂所吞噬，更不想總去想一些類似于, 人節一整天沒有聯系的裴煊，能不能在明天生日的時候趕回來的問題。

前段時間年終獎拿到手，下周就是春節假期, 再加上今天就滿滿, YUZHI員工的熱空前高漲, 就算是老板在，也抵擋不住他們今晚要鬧哄哄達的決心。

江渝之看著他們，角掛著淺笑。

鬧吧，總歸今晚這家餐廳就只有他們, 熱熱鬧鬧的好的，也不枉費包場了。

飯吃到一半，餐廳的門被推開了, 一束巨大的花出現在了門口, 99朵玫瑰實在太過于吸睛，餐廳裏瞬間安靜, 落針可聞。

江渝之沒什麽期待，盡管拿花的男士的臉被花束擋住了，但形一看不是裴煊，比他矮一點，胖一點。

敏銳地掃了一眼大家臉上的表，很快就鎖定了雙眼泛紅的助理。

果不其然，那位男士在許佳佳面前單膝跪下，過于張，他的表白說得磕磕絆絆，但依舊能讓人到那份鮮活熱烈又赤忱的意。

當他掏出戒指盒的時候，全場都在尖。

就連張倩也忍不住鼓掌拍照，有些慨地向江渝之解釋道：“他們是初，後來分開了三年，也算是破鏡重圓修正果了，今天下午還跟我抱怨，說男朋友人節還要加班，沒想到是要給驚喜。”

“年輕真好，能折騰。”

江渝之心神微，讓張倩把剛才拍的照片發出來一份，挑了張最唯的照片，給二人的臉用紙遮了下，發了一條朋友圈。

【今晚也是幸福的見證者。心.jpg】

江渝之不分生活，的朋友圈基本上就是轉發公司微信公衆號的重要消息，久違的朋友圈炸出了一大批人。

江渝之朋友圈的消息提醒數量不斷攀升，每隔幾秒就會點進去看一下，視線從那一個個頭像和姓名備注上掃過，始終沒有看到想見的人。

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但心髒還是一點一點發沉。

怎麽回事？難道他們之間真的要完蛋了嗎？

不允許，已經看好去黎的機票了，明天是的生日，如果裴煊明天還沒聯系他，就帶著小葡萄去黎找他。

夏鹿：【心.jpg】

江渝之直接從的留言中點進對話框。

【和公司員工一起來吃漂亮飯了，小鹿在幹什麽呀？】

這幾天江渝之每天都和視頻，但也怕在這個節日會難。

夏鹿和陳樞之間的事已經結束了，無論是財産糾紛還是糾紛都已經斷幹淨了。

陳樞因為□□被拘留，他之前拍攝的所有作品都下架了，之前有過合作的藝人紛紛刪博。

說是千夫所指也不為過。

至于夏鹿，比起所謂的富家千金勇闖網紅圈，絕大多數網友自然是希看到靠自己的雙手創造財富的勵志故事。

盡管部分人表達了失，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支持贊的。

養好了，也逐漸開始恢複工作。

夏鹿很快回了的消息。

【在家裏陪貝殼，現在還是會拉尿，而t且它今天吃壞東西竄稀了嗚嗚嗚】

夏鹿從之前的房子裏搬了出來，養了一只薩耶，取名小貝殼。

工作之餘，大部分空閑時間都留給了這個家庭新員。

江渝之松了一口氣，給分了之前Nico剛到家時的經驗，又多了一個共同話題，兩人一直在聊天，江渝之也稍微轉移了注意力。

-

人節當晚，紅起來的除了YUZHI一路走高的銷量，還有江渝之的蕁麻疹風團。

剛回家的時候明明一切都還好，洗完澡，和賀瓷陪著糖豆一起玩，沒過一會兒就覺到不對勁了。

掀起睡一看，腰上和隆起的肚子上迅速長起了麻麻的風團，灼熱，異常的。

賀瓷大驚失：“天吶，這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蕁麻疹了？你不是已經很久沒複發了嗎？”

見狀，江渝之也倒吸一口涼氣，想了下，說道：“可能是海鮮？我晚上吃了點海鮮。”

之前就聽別人說有些人懷孕後質會變，江渝之之前從未對海鮮過敏，但今晚聚餐的時候還是忌了口，怎麽都沒想到兩只白灼蝦會讓痛苦至此。

問了了好幾個醫生，得出的結論是最近工作忙加上緒低落，抵抗力有所下降。

不過好在蕁麻疹對胎兒沒什麽影響，不是很厲害就繼續忌口，抹點藥，如果嚴重了再去輸維c和葡萄糖酸鈣。

至于過敏藥，有的醫生說可以吃弗雷他定，有的醫生說不能吃。

便想著能忍就忍，實在不行再吃藥。

江渝之盤坐在床頭，賀瓷給抹爐甘石洗劑，問道：“怎麽樣啊？有緩解嗎？”

其實和之前一樣，爐甘石洗劑對而言效果甚微，江渝之抓著糖豆為了安給送來的娃娃，實話實說：“好想撓，的想撞牆。”

賀瓷輕輕了下遍布風團的肚子，說道：“上月月底的時候，糖豆也是半夜急蕁麻疹，不說話也不人，一個人在被子裏難的哭，那天嬰兒監控又正好壞掉了，還好我路過房間的時候看了進屋看了一眼，發現眼睛和臉都腫了，立馬就和裴寂送去急診了。”

糖豆不在房間裏，江渝之好奇八卦：“你和裴寂在？同居？”

其實賀瓷來的第一天，江渝之就發現了，已經習慣地不裴寂裴總，而是直接喊名字。

江渝之前幾天自顧不暇，沒和多聊這些，但現在的要命，總得找點話題轉移注意力吧。

賀瓷避開江渝之的視線，了鼻子，說道：“應該算是在吧，糖豆好像親近我的，我也喜歡，所以有空就會陪。”

江渝之還想問什麽，但糖豆跑進了房間，輕輕拉過江渝之的手，像是要帶去什麽地方一樣。

賀瓷將糖豆攬在懷裏，很溫地說：“糖豆，阿姨上，就像你之前那樣長了很多包，所以現在要休息，明天再和你去玩好不好？”

一貫聽話的糖豆這次只是固執地搖了搖頭。

“沒事的，反正我現在也睡不著覺，正好找點事做，轉移一下注意力。”江渝之將睡放下，從床上起，“糖豆要帶我去哪兒呀？我們走吧。”

還是之前糖豆帶來過的裴煊的儲間，地上有積木和掉落在攤雜在地上的相冊。

糖豆尚且不會開口，江渝之猜是在翻找積木的時候把相冊弄掉了，發現相冊裏全是江渝之的照片，才會來找。

看著那些悉又陌生的照片，江渝之徹底僵在了原地。

之前全班去夏令營，大家拍的照片的都傳在了群相冊上，怎麽都沒想到只要是自己了鏡的那些照片，都會出現在這裏。

還有高中的時候參加話劇社的表演照片。

本科和碩士期間發在社上的生活照和畢業照。

……

最後一張，是在倫敦時訂婚宴上的照片，是抓拍的的單人照。

糖豆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儲藏間只剩下江渝之一個人。

如同冥冥中被指引一樣，抖著手打開了那些木箱子，像是要窺探裴煊很多的。

十七歲到二十九歲，十三個生日，十三份禮，十三封信。

全部都在這裏了。

最後一封信輕飄飄地落下，江渝之還保持著盤坐在地上的姿勢，手撐在地，大滴的眼淚砸在地板上。

整理了一下緒，立馬給裴煊打電話。

關機。

微信電話無人接聽。

定位從地圖上消失。

裴煊聯系不上，但周英博還在黎，他半個小時前發了一條朋友圈。

【一個與工作作伴的人節。】

配圖是站在辦公室落地窗前拍的黎街道。

生日和蕁麻疹統統都不重要了，江渝之立馬買了明天上午直飛黎的機票。

想見到裴煊，立刻、馬上。

做完這些之後，尚未熄屏的手機上進來一個電話。

看著那個名字，江渝之微愣，過了一會兒，接起了電話，“喂，裴叔叔？”

-

賀瓷總覺得不太放心，將糖豆哄睡之後又下樓去了小房間，在房間的角落裏看見了將頭埋在膝上，靠著木箱子哭得不能自已的江渝之。

“之之？！”

見整個人都在劇烈抖，賀瓷嚇了一跳，連忙彎腰去扶。

見來，江渝之把頭埋在的肩膀上，哭得更大聲了。

通過那些照片、禮和信件，江渝之可以大致拼湊出當年的事，只是遠遠不及親耳從裴文斌那裏聽到帶來的沖擊。

被江渝之抱著，賀瓷起先不明所以，後來看到地上散落了一地的信件和禮，瞬間明了。

拍著江渝之的背，安著：“之之，冷靜一點，你現在不能太激了。”

哭了好久，出了一汗，江渝之簡單去浴室沖了個澡，好不容易被制下去的蕁麻疹因為緒波過大又起來了。

賀瓷取了個冰袋，包了好幾層巾，幫江渝之冰敷，像哄孩子一樣哄睡覺。

發洩緒之後，江渝之又困又疲憊，躺在床上淺眠了一會兒，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到腰腹間的冰袋，去握賀瓷的手，說道：“小瓷，好晚了，你也去睡覺吧，我已經不是很了。”

到那人手腕的一瞬間，江渝之立馬就清醒了。

裴煊坐在床邊，側臉被昏黃的床頭燈照亮，垂著眸子，和對視。

江渝之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此刻坐在床邊的人真的是裴煊嗎？十七歲那年缺席的他這次真的趕回來了嗎？

還是和前幾天一樣，只是的幻覺？

只是對視著，二人誰都沒有先開口，江渝之的問題得不到答案，支起子，作緩慢地跪坐在床沿，手了裴煊的臉頰。

不知道在開了暖氣的房間裏待了多久，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冬夜風霜的冰冷溫度，是溫暖的。

像是生怕打破這場幻覺一半，江渝之小心翼翼地問道：“是裴煊回來了嗎？”

裴煊半個小時前到家，看到江渝之白皙的腰腹上那可怖的風團，心疼不已。

裴玉珊告訴他，江渝之擔心過敏藥會影響到肚子裏的寶寶，藥也不敢吃，只能強忍著。

“是我。”他的掌心上了的手背，“之之，我回來了。”

好害怕他還在生氣，好害怕他突然走掉，江渝之愣了幾秒之後，攥住了他的手腕，很用力很用力，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那救命稻草一樣。

睡醒之後尚且模糊的意識徹底回了籠，記起了儲藏間看到的那些畫面，和裴叔叔的那通電話。

心中被歉疚淹沒，也分不清自己應該為那些事道歉，但就是覺得很虧欠，即使他們之間有太多是因為差錯。

比傾訴思念更早說出口的是抱歉，淚水迅速湧出，哭到哽咽，像是缺了氧一樣的頭腦發昏，說得斷斷續續，一會兒提及早已遠去的往事，一會兒提及他們上周的爭吵。

“對不起，裴叔叔給我打電話了，雜間的東西我看見了，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

“以後我遇到事都會和你說的，我也會更加勇敢，再也不會說要給你介紹對象了，這些我都能做到，我都會慢慢改的，只是……”

“只是如果我走得慢，你能不能等等我？”

江渝之的t緒徹底崩潰，哭得像一個孩子一樣：“這段時間被你落在後，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裴煊的眼眶迅速泛紅，只覺得的話將他的心髒砸得稀爛，好痛好痛。

其實半個月前他就訂好了人節返程的機票，為了能在江渝之生日前及時趕回來，離開黎前的四十八小時他未曾合眼，不分晝夜地工作，助理現在還留在黎做一些收尾工作。

本來就是流初愈，長時間高強度的工作讓他異常疲憊，一上飛機就睡著了。

他只想著探明的，雜間的那些東西被發現和裴文斌的電話實在是意料之外的變數。

他之前回國匆忙，又遇到小葡萄早早就來，很多東西都放在了這個房子裏，還未來得及收拾。

他現在好後悔自己的試探，什麽擒故縱，都是狗屁。

他只知道，他讓他的孩傷心了。

見江渝之有點哭到過呼吸的征兆，裴煊將擁進懷裏，順著的背，去的鼻尖，去吻掉臉上那些鹹的眼淚，他哽咽道：“對不起，不會了，再也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