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噪的心跳終于不聽使喚，被他托著的小，指腹和皮接壤那一片區域後知後覺地燙。神經像是凝一實線，牢牢系在他上，一分一毫都被影響把控。

在遇見蔣馳期之前，尤簌甚至不知道自己會出現這麽奇怪的反應。

被輕輕一下，心裏就不爭氣地漣漪，聽到他許諾，說喜歡會比拿獎還開心。

遇到的困難和快樂都整整齊齊被切割兩份，共同承擔，沒有任何緣生理上的鏈接，僅靠心髒來靈魂共生。

這世界有億萬人，只有他從浩瀚人群中跳出來，閃閃發地填補在的世界，亮得灼眼。

“蔣馳期，”心得一塌糊塗，尤簌忽然蹭了蹭他的背，又一聲，“蔣馳期。”

“嗯？”

張張，停了三秒才低喃出聲，“好喜歡你。”

“那不是應該的麽。不喜歡你男朋友，你還準備喜歡誰？”

蔣馳期語氣恣意稀松，倒是削減了些尤簌的忐忑。

說這種話的時候，總以為會被打趣笑話。

“是不是都會這樣啊？我還以為大家都是默默把話憋在心裏，我們國家不是比較斂嗎？“

尤簌開始探究自己這種行為的源。

“斂是上一輩的事，你這種……”男人像是忽然想到什麽，低了點聲音，歪頭輕語出聲，“在網上大膽開麥喜歡說，‘路過帥哥都要被你超一下’的…人。”

怎麽說最後“人”這個字的時候還停了一下呢。

蔣馳期不知道的心理活，又慢條斯理地補完自己的上半句話，“就別提斂這兩個字了吧。”

你這種大膽開麥的……就別提斂這兩個字了吧。

不允許別人有雙重格嗎？

尤簌默默低頭，再次悼悔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

“尤簌，”男人聲音松弛懶散。

“嗯？”

“多次路過。”

——是這樣，路過的帥哥都要被我超一下的。

——多次路過。

這是他們還沒確定關系、但蔣馳期已經知道的馬甲時，他們在網上的聊天記錄。

不堪目……但現在想想依舊覺得很爽。

“所以吧，也不用太斂，有時候是要表達出來的，喜歡就說喜歡，討厭就說討厭，你如果討厭我哪點，你說出來——”

“狂妄自大犯賤。”

尤簌趴在他背上，眼神無辜地順一氣呵出。

說快。

薄輕磨，沒人給找臺階，蔣馳期索就不要臉地當作沒聽見。男人忽略掉的發言，又慢悠悠地補上自己此番話的正途。

“喜歡什麽就表達，不要總是捂著，我真的很想聽你在那種時候——”

眉心驟跳，尤簌猛地反應過來，捂住他，“你不準說。”

“行，我不說。”他答應得很爽快。

“……放我下來。”

男人反應太淡定，尤簌還不解氣地要往下跳。

蔣馳期眉稍凜起，低眸往下瞧了一眼，語氣緩和，“你鞋上不是紮東西了，還能走？”

“沒紮，確實是騙你的。”

怎麽樣，我甚至到現在還是雙重面孔。

尤簌忿忿地掙紮著跳下來，趿拉著鞋走得飛快。

滿腦子都是，我要跟你搞純，你卻給我搞純的背叛。

“我換種說法，”

蔣馳期遲疑了下，快走兩步上去拽手臂，漆眸中流微轉，試圖挽回言辭，“這個不行的話，那像你剛才的那種喜歡，平時可以多說嗎？”

“什麽剛才的那種喜歡？”

尤簌裝作不懂，視線直直對上他的，線下塌。

“你剛才說，你好喜歡我。”

“我說過嗎？”生疑地腦袋，接著背過繼續往前走。

“……走反了。”

腳步頓轉，尤簌蜷了蜷指節，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換了個方向。

腳側品琳瑯滿目，現在經過的是剛才遙遙眺視的那家規模稍大的商店，延展在外的攤位。

有穿著樸素的大叔在招呼著客人，滿臉熱，尤簌沒太留意，正要快步略過時，忽然被攔住。

“牛給朋友啦？”

攔的是，話卻是沖後的人說的。

尤簌還以為是認錯人，剛要解釋些什麽，又看見大叔笑瞇瞇地歪著脖子瞧，話語親切，“他說朋友腸胃不好，要專門找熱水燙燙才能喝，我說家裏才有熱水，他就二話沒說跟我老太婆去弄水了，這個小夥子對人不錯的……”

邊說邊指著後的男人，大叔熱得甚至讓尤簌懷疑他是在推銷蔣馳期本人。

這邊的方言只能聽懂其中一些關鍵點，細細拼湊下來，尤簌才大概捋出事的來龍去脈。

好像剛才喝的那盒溫熱的……是蔣馳期專門找到老板家裏燙的。

占據道德制高點的生忽然沒了底氣，尤簌抿抿，剛要往上窺一眼，就聽見蔣馳期鼻腔一聲輕哧。

而後男人擡腳，與肩而過。

“欸等等我——”

尤簌撐著跟上去，轉了轉眼珠又放緩聲音，“這鞋真的紮腳……”

裝，

剛才走得跟跑一樣，不知道以為哪吒風火綁你腳上了。

蔣馳期扯，稍微放慢了點步速，但始終沒停。

眼看苦計沒用，尤簌又小跑兩步，仰頭去用人計，“不好意思啊哥哥……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背後默默做了這麽多，照這樣看，我們這代還是有斂的人是吧。”

斂兩個字剛說出口，蔣馳期之前說過的話就源源不斷蹦進的腦海。

尤簌覺良心到一陣譴責，卻仍舊堅持著繼續跟在側討好，生雙手抓他一手腕，輕輕晃了晃，“我剛才仔細想過了，你說的勇敢表達這件事我決定認真踐行，以後我每天跟你告白三遍。”

早中晚，打卡式。

擡眸又探查了下男人的臉，尤簌面苦惱。他還是沒表，冷著臉只知道走。

“實在不行的話……”尤簌松口，拋出誠意，“你說的那第一個提議，我們再聊聊？”

聊聊純。

腳步頓停，蔣馳期轉頭立即笑得濃豔，“可以啊寶寶。”

你就聽這個是吧。

連排棕櫚樹搖枝葉，碩大的天泳池藍粼粼，現代化極簡風的三層別墅氣派高雅，尤簌一直被貧困蒙蔽的雙眼此時才真的打開，

住蔣馳期自然垂在一旁的手腕，沒見過世面地盯著窗外。

“在開車呢。”

蔣馳期轉轉手腕，掙開生的手指。

“遙想當初……”

話頭開得悲愴，男人注視著車庫大門的眼忽然分神瞄了下。

“遙想當初，我以為和你談，至能讓我過上喝酸不瓶蓋的生活……”

方向盤利落地順著掌心打轉，他把車停穩後又繞去副駕，手掌半撐著車框，給沒見過世面的大小姐開車門。

尤簌扶著他手臂緩慢下車，視線卻仍舊半眨不眨地關注著海邊別墅的闊綽裝潢，還是一副神思飄的樣子。

“沒想到，”

蔣馳期頗為了解地提醒把後半句話補完。

“沒想到……我現在甚至可以坐在天游泳池裏瓶蓋。”

蔣馳期轉頭踱步到觀景臺，不再聽胡說八道。

“游泳池打掃過沒有？”

尤簌覺得自己的學游泳計劃已經可以提上日程了。

“今早找人打掃過，換了遍水，聽說裝著什麽空氣熱泵，你去水涼不涼。”他支，視線往不遠瞧。

小跑著指下去測溫，尤簌立即又回來，神采奕奕，“是熱的，那我？”

“你現在想學？”

蔣馳期提前知會過贏天揚，他要教尤簌學游泳的事，所以剛才就沒載他過來。

贏天揚也欠，知道自己不能去，是拖著秦琳和他一起去找酒店住。秉持著他“我沒有，你也別想得到”的觀念，這間有著六間臥室的別墅最終就只迎來蔣馳期和尤簌兩位客人。

這座別墅是蔣馳期小姨夫早年置辦的，近幾年才重新裝修好，蔣馳期家的不産大多在北方，只有零星幾座在海市，也是海景房，但距離太遠，估計只能暑假才有時間過去小住。

反正目前這裏就他們倆人，只要水不冷，什麽時候教都行。

蔣馳期看了看還在思考的尤簌，想到些什麽後鑽進客廳，找出個袋子出來遞給。

“這是？”

尤簌低頭認真地拆袋子中的包裝盒。

“泳，新手最好穿連，護目鏡那些也有，在袋子最底下。”他不知道從哪找了個小皮筋，坐近了些，試圖把頭發紮起來。

游泳接水的時間太長，他還幫買了泳帽，免得游完後頭發幹枯。

尤簌拎出蔣馳期給他挑的泳在上比了比，驚詫道，“確實合……你是怎麽知道我的尺碼的？”

視線相撞，蔣馳期沒吭聲，給演示了一下。

小臂圈出一個擁人的作，男人向的眼眸清和。

尤簌下意識瞇眼，試探地開口，“那我的三圍……”

“也知道。”

既然是提到這種不正經話題了，蔣馳期又擡擡下，趁機啓提醒一下，“你記得下次說那句話。”

……唉。

“我稍微改一個字行嗎？”尤簌試圖討價還價。

“你要改哪個？”

“把那個‘公’改了，”生頓了兩秒，“可以嗎？”

現在實在是不出口。

“你把原句給我讀一遍。”

“老公好棒。”尤簌不帶毫緒，幹念完。

“你要把‘公’改什麽？”

“……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