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
北斗微微一愣,轉頭向大海的方向。
海浪洶湧,一層接著一層,遠與天相接的地方,橫亙著一條線,像是被誰用畫筆勾勒出來的一樣,泛著魚肚白。
悉這片海——太悉了。
一直在和海打道,它有時溫的像是母親的搖籃、有時暴躁的像是一頭兇猛的海,一個巨浪就能把一整艘商船給掀翻。
不過它的一切,卻也是有跡可循的。
風向的變化、海鳥的盤旋、魚群的躁、風裡的味道......這些信號都潛藏著某種規律。
北斗之所以老老實實在黑巖廠待這麼久,除了凝的囑託之外,也和察覺到最近大海很平靜有關係。
否則的話......就算會守在這裡,的船也不會老老實實停靠在港口。
死兆星號之所以出名,可不僅僅是因為這個船長。
「我會讓死兆星號啟航,在家備好酒菜,等我好消息吧。」
北斗活了下肩膀,關節發出清脆的響聲。
彷彿已經嗅到了海風中的咸腥味,到了腳下甲板隨著浪濤起伏的律。
沒有人比更懂大海,凝也一樣。
無論海上出了什麼問題,只要出手,就皆不是問題。
只因是北斗,斬了海山的北斗。
「不,我需要整個南十字船隊都出海,總務司的艦隊也任你調遣。」
看著鬥志滿滿的北斗,凝補充道。
而的話,也讓北斗的作隨之一頓。
「你那些寶貝......也要借我?!」
這一次,北斗的神終於變得凝重了起來。
總務司的艦隊,那可不是普通的艦隊,如果說南十字船隊是璃月的編外船隊,屬於合作者的話......那些艦隊就是正兒八經的正規軍。
現在對方居然說要全權給指揮?!
「璃月到了生死存亡之際,有些底牌也是時候撂出來了。」
微風輕拂過凝鬢角的銀,緩緩轉,目掃過整個璃月港。
晨曦中的港口依舊繁忙,商販的賣聲、路人的歡笑聲、狗子的哀嚎聲、孩們炸狗盆的悶響聲......
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和諧與安定。
但凝知道,現在的璃月港,可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和諧。
因為在這之下,潛藏著一個毒瘤,一個連也無法祛除的毒瘤。
「定不負所托。」
北斗的承諾言猶在耳。
無論是重新升起的群玉閣,還是那些借調的戰艦,都無聲的宣告著一件事——大的要來了。
既然凝如此信任,定然也不會辜負對方。
北斗走了,一個小時后,那些偽裝商船的戰艦錯開時間,一艘接一艘地駛離港口,就像散棋盤的黑子。
桅桿上的風帆鼓滿海風,船尾劃出的白浪很快就被海水平,彷彿從未出現過。
而它們的目標,是海的深。
「璃月這最後一道防線,就給你們了。」
站在剛剛升起的群玉閣上,凝目送著船隊變海天界的黑點,最終徹底消失。
煙斗被拿在手中,恍若一個天秤,只是這個天秤......此時已經逐漸向一邊傾斜。
有了北斗,也算是有了雙層的保險。
如此一來......也就能放心了。
待最後一道帆影完全消失,又調轉視線,看向了城裡的緋雲坡。
在那裡有一座僅次於總務司的建築——北國銀行。
這家銀行一如既往的熱鬧非凡,進進出出的人或面帶笑容、或一臉愁容。
只是的視線並沒有停留在大門,而是更多落在了某窗檯。
對方應該也注意到了的布局才對,可對方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靜,安靜的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
......
「群玉閣已正式升空,且大量報和資料都已轉移到閣。」
安德烈微微躬,將手中的報冊翻過一頁,聲音平穩而恭敬。
「庫存貨皆已售罄,老爺派人補充了新的貨,此時已經在送來的路上。」
他頓了頓,眼角餘悄悄掃過面前的男人——愚人眾第十二執行,白。
這位執行正站在窗前,眺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烏黑的背影和窗外的芒形了極為鮮明的對比,彷彿是一漆黑的太。
「總務司偽裝商船的戰艦,已經於一個小時前陸續離港。」
安德烈合上冊子,等待指示。
為潘塔羅涅曾經的心腹,安德烈也算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商人。
他自認見慣了商場的爾虞我詐,可眼前這名年輕的執行,卻再次給了他新的震撼。
眼前這個自稱對商道一竅不通的執行,竟是幾句話就把整個璃月的市場給攪了一攤渾水。
更是在短短數天的時間,完了他一年都不一定能完的業績。
可怕,太可怕了。
他也有試著向其討教,嘗試問出其中關竅。
但對方只給他留了一句話。
不不不,我可不會做生意,只是覺得這樣有樂子看而已。
一句有樂子,不僅把璃月市場攪得天翻地覆,還讓那位高高在上的天權星如臨大敵。
這讓他對眼前的執行有了新的認知。
最關鍵的是,對方並不是在敷衍他,而是正兒八經的在回答他。
甚至連為什麼覺得有樂子都解釋的清清楚楚。
安德烈在心中默默汗。
某種意義上,這位執行確實"一竅不通",因為他早已通了九竅,再這樣下去,怕是要直老爺潘塔羅涅的境界了。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鬼才吧。
「執行大人,那些船......我們不攔嗎?」
看著沉默不語的白,安德烈試探的出聲詢問道。
雖然不知道那些偽裝商船的戰艦是去做什麼,但從執行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是心裡有底的。
或者說連對方出海也是在他的預料之。
甚至提前讓他們在港口查出了那些偽裝商船的戰艦。
「攔?為什麼要攔呢?這些船對我們又沒有什麼影響。」
視線從群玉閣上挪開,白笑道。
只是他的笑意,卻是讓安德烈不由自主的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