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一聽就知是來尋麻煩的。

可曹駙馬的事沉甸甸地在心里，實在沒工夫周旋，起便朝著楚若蘭那邊走去。

孔氏只覺被無視，惱怒：“怎麼？楚國公府的姑娘好教養啊！長輩問話，都敢不答？”

楚若腳步一頓：“那曹三夫人想聽什麼話？”

語氣淡淡，眉眼間還著不耐，孔氏頓到侮辱般：“你——”

話沒說完，聽見靜的薛翎連忙過來打圓場：“三叔母息怒，若表妹子不佳，并非有意怠慢三叔母……”

不來還好，一來更是引得孔氏怒火攻心，指冷笑：“關你什麼事？一個承恩侯府都不要的賤丫頭，以為憑著你那二嫁娘就能攀上咱們曹府？你做夢！”

薛翎臉霎時一白，在曹家的地位本就尷尬，被孔氏這麼一說，更無地自容。

哪知楚若眉梢輕斜：“哦？我表姐的母親是二嫁婦，那您這個搶了庶姐姻緣、下嫁寒門的人又算什麼東西？”

孔氏神大變：“你、你說什麼？！”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與曹三爺定親的是您嗎？該嫁給高進士的人又是您的庶姐孔繡嗎？”楚若邊掠過譏諷。

孔氏這樁姻緣，是從庶姐孔繡那里搶來的。

最開始看不上曹家三爺，所以兩家定親之時，定的是曹三爺和忠遠伯庶孔繡。

當時看上的是寒門書生高益，本以為他會金榜題名，結果只中了一個進士！

而曹家的曹平步青云，一路升到正三品的大理寺卿，才發現曹家前途可期，所以著孔繡和換了親事。

此事乃是忠遠伯府絕，這楚家一個深閨里的丫頭，又是如何得知的？

孔氏驚疑不定扭頭要走。

“站住。”

楚若開口，孔氏停下：“你、你還要怎樣？”

“曹三夫人言語冒犯了我表姐，還有我姑母，難不一句道歉都沒有，就想離開？”

孔氏面慍，但咬牙忍了下來：“是我說錯了，行了吧？”

說罷拂袖而去，王氏忍不住道：“天，我還是第一次見三嫂嫂低頭認錯的！”

周遭聽見靜的都朝楚若投來欽佩的目。

誰不知道這孔氏仗著娘家好，在曹府那橫行霸道。

雖說都分了府，但還是時常回來以探之名，撈油水為實。

偏大爺沒有娶妻，老夫人也不怎麼管事，所以底下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今次瞧吃虧，心里都是說不出的暢快。

薛翎低聲道：“又你為我出頭，哎……”

楚若拍拍的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過表姐，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我印象里的表姐敢說敢做，灑恣意，可不像現在這樣前怕狼后怕虎！”

薛翎一怔，面上出幾分苦：“若，我已沒有了那樣的底氣……”

從前是承恩侯嫡，千般寵，父母就是的底氣！

可后來被父親掃地出門，隨著母親改嫁到曹家……

雖說曹維護，可到底姓薛，終歸是寄人籬下……

楚若如何不明白的顧慮，輕嘆一聲握住的手：“表姐，你的底氣，不該是任何人，應該是你自己。”

“無論是承恩侯嫡，還是曹家大姑娘，你很好，就不該妄自菲薄。想想你當初同我說過的，人活一世就圖個舒心，可你如今謹小慎微，當真舒心嗎？”

薛翎愣住，久久沒有開口。

楚若見狀也沒再勸，而是留下地方讓自己好好想想。

很快到了酉時，家宴開席。

曹駙馬和安盛長公主還沒有到。

因為都是一家人，所以并未太顧忌男大防。

曹他們在正堂上飲酒，旁邊用一排席簾隔開，眷們就坐在后頭。

楚若和楚若蘭們坐在一桌，隨意用了兩筷素食，就聽到堂上傳來父親的大笑聲。

“老曹啊老曹，想當初你我在朝堂上爭得面紅耳赤，本國公還想你這榆木腦袋，誰跟你做親家誰倒霉，結果一轉頭你就了我的妹夫，哈哈哈哈！”

曹因著曹駙馬的事一時走神。

忠遠伯孔勤忙道：“這就是上天注定的親家，來來來，我們敬楚國公一杯！”

外面推杯換盞，觥籌錯。

楚若看得一陣心酸，這短暫的祥和也不知能維系多久。

里間曹老夫人抓著楚靜的手，笑瞇了眼：“我跟你們說，靜兒合該就是我們曹家的媳婦！你們不知道，我當時聽老大說承恩侯夫婦不和，那是高興得飯都沒吃，就著老大過去幫忙！那和離文書還專門請了戶部員執筆，照著他薛家筆法寫了五六張，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老太太說得非常驕傲，底下孫子孫們都一臉孺慕地著。

“然后呢祖母，然后大伯父娶到大伯母了嗎？”

說話的是四夫人王氏的獨曹欣，今年已經七八歲了，可時染病，至今心智還和兩三歲的孩一般。

王氏忙捂住兒的：“欣兒別說話……”

曹老夫人瞥了一眼：“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忌諱的，欣兒過來，到祖母這兒來。”

曹欣“哦”了一聲，乖乖走到老太太邊被摟進懷里。

“你大伯父當然娶到你大伯母啦，只有了親，你才能大伯母，知道嗎？”

曹欣似懂非懂點點頭，可看樣子還是沒明白過來。

曹老夫人皺了下眉頭，轉問王氏：“孩子這病，請過張院判了嗎？”

王氏垂淚道：“請過了，大伯兄早就幫忙，拿牌子請張院判來過，可他老人家說，欣兒這病傷了腦子，他只能盡力，不能治。”

楚靜想起什麼，打起神道：“四弟妹，若認識一個老大夫，醫通神，不妨請他來試一試，我這子你也知道，當年生產傷了底，一旦天就手腳冰涼，服了這老大夫的兩帖藥，立時就好了許多。”

王氏眼神先是一喜，隨后又哀涼下來：“多謝大嫂，不過不必了，這些年欣兒的病，沒有一百個大夫，也看過八十了，都說沒得醫，我們也認命了……”

楚靜正要再勸，這時正堂外傳來曹易的聲音。

“曹駙馬和安盛長公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