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看一會兒，忽道：“郡主想說的消息，不會是曹駙馬不能生育吧？”

清平郡主然變：“你怎麼知道？”

此事乃絕，連曹家人都不清楚，若不是當年無意間聽到他們談話，也不可能知曉！

楚若角微彎，起道：“若是如此，那郡主的消息不說也罷……”

作勢往外，清平厲聲：“站住！”

大抵察覺語氣過重，又緩下口氣道：“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又是誰告訴你的？”

楚若微微一笑：“這自然都是郡主告訴我的……”

清平郡主一呆，便聽慢悠悠道，“倘若我將這話告知于長公主，郡主以為，長公主會不會遷怒您呢？”

明明是聲細語，每個字卻如刀如劍直扎心窩！

清平郡主目陡然鋒利：“你敢威脅我？你就不怕今日不能活著走出去？”

“郡主說笑了，那麼多人都瞧見若進了您的府邸，我若是出了事，您不是百口莫辯嗎？”楚若含笑道，“您是聰明人，做不出這種蠢事的。”

清平手心沁出冷汗。

太小看這個人了，原本以為能讓曹就范，可沒想到竟反過來拿長公主威脅！

清平口劇烈起伏幾下，緩緩吐出口氣：“說吧，你想問什麼？”

這言下之意便是妥協了。

楚若心中一定：“敢問郡主，長公主孕一事，是真的嗎？”

清平一愕：“你怎麼會這麼問？”

楚若不作聲，就這兩日的消息來看，長公主此人絕不是面上表現得那般菩薩心腸，說能為救晏錚小產，不信！

更有可能孕一事是假，故意放風一來博個名，二來也能讓大將軍一家愧疚。

清平道：“是真的……我那皇表姐惜名聲，歷來不會鋪張，可那幾個月當歸散、膠艾湯這些安胎藥大把大把往府里送，甚至太醫院專門留了一個醫看診，這般重視，斷然不會有假。”

楚若蹙起眉頭：“那郡主可知，長公主腹中胎兒是誰的？”

清平搖頭：“我也不知，只那日在他們府上做客，無意間聽到曹駙馬說自己天閹之人，能得長公主不棄垂憐府，定以死相報，當時皇表姐說不用他去死，只要好好活著，養大和‘那人’的孩子就可以了……”

“那人？”楚若敏銳問道。

清平眼中也浮起幾分困：“本郡主當時也很奇怪，我那皇表姐眼高于頂，除了對晏大將軍傾心，這些年包括曹駙馬在都看不上眼，所以說與什麼人珠胎暗結，甚至為了那人能下嫁曹駙馬掩飾，本郡主也實在想不出……誰？！”

清平郡主驀然提聲，門外一個俊面妖嬈的男子走了進來。

“郡主～衛憐都等您許久了，您怎麼還不來看奴呀～”

那百轉千回的腔調聽得楚若直起皮疙瘩。

清平看見他也緩了面：“不是都跟你說了，本郡主有貴客嗎？你先下去，待會兒本郡主就過來。”

衛憐大喜，飛了個眼依依不舍地走了。

楚若才問：“那長公主當年小產一事……”

“這不是人盡皆知的事嗎？”清平嗤笑一聲，“當初謝苑產子后在翠屏山臥佛寺修養，正巧長公主也來禮佛，二人本就是手帕，于是留宿夜談，豈知第二日突發山洪，謝苑被下人們救走，卻落下襁褓中的晏三，好在長公主及時將他救出來，卻了胎氣小產生子。”

“那孩子一生下來就沒了氣，長公主悲痛絕，聞訊趕來的曹駙馬拔劍就要砍了襁褓中的晏錚，卻被長公主撲過去擋了，還傷了手腕！當時說‘稚子何辜’，這一句話至今在京城廣為流傳，酒樓里的說書，怕是都要講爛了！”

楚若聽得心驚膽戰，原來當年晏錚就差點死在曹駙馬劍下！

不過倘若真如清平郡主所言，那長公主的的確確就是晏錚的救命恩人，難不他們真的誤會了？

“郡主，那當年之事可有人證？”

總覺得其中不是那麼簡單，不料清平嗤笑一聲：“你真當本郡主是神仙，什麼都知道？好了，今日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與你講了，你最好信守承諾，別傳到皇表姐耳中，否則……”

似想起什麼，清平素來跋扈的面上閃過一抹忌憚：“你不了解的手段！”

經過曹駙馬的一事，楚若已能覺到長公主的恐怖。

因此點了點頭：“多謝……”

話沒說完，清平擺擺手，徑直朝院中走去。

先前那個衛憐的男寵立刻湊上來，骨頭似的在上。

清平似乎頗為用，抬起他的下在上點了點。

衛憐立時含帶怯無比扭地喚了聲：“郡主～”

這一幕直接把楚若震得七葷八素，暗想姑母和父親之前的想法怕是不，真養幾個這樣的面首，是萬萬不了的！

出了郡主府，馬車飛快駛到百曉閣。

等看見晏錚那張清冷雋秀的臉，才由衷吐出口氣，將今日清平的話簡述一遍。

晏錚屈指叩了叩扶手：“如此說來，長公主有孕是真，只不知孩子父親是誰。”

楚若點頭：“不錯，可惜曹駙馬死了，長公主府上的人又聾又啞，唯一知道的恐怕只有本人……對了，當初翠屏山的事，你派人查過嗎？”

晏錚一怔，清冷目暗了下去。

孟揚見狀忙道：“夫人有所不知，我們夫人對這件事深以為憾，所以令將軍府上下不得再提！、也因此有些怨恨公子……”

楚若恍然，謝苑這個態度，晏家上下深信不疑，又怎麼可能去查？

有些擔憂地看向晏錚，晏錚似察覺到了，抬頭對笑笑：“無妨，都過去了……”

楚若心下很不是滋味。

怎麼過得去啊？

他被生母怨恨這麼多年，就為了這事兒，倘若其中真有，豈不冤枉？

正要開口，外面突然有人敲門。

接著傳來玉著急萬分的聲音：“姑娘！快！國公爺找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