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三人震驚，方管事不懂他們怎麼對一個死人這麼上心，莫名道：“對啊，那天說子不舒服，要告假回去休息兩天，結果第二天兒子孫財就上了門，說老母親病逝了，夫人為此還傷心好一陣，給他們家補了不銀子呢！”

晏錚瞇眼：“你見過尸？”

“那倒沒有，孫財說是染了疫癥，連夜就送到城外義莊火化去了。”

楚若和晏錚對視一眼。

沒見到尸，那就很有可能假死。

晏錚道：“影子。”

年悄無聲息出現。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你和徐老一起去，務必盡快找到孫婆子！”

年向他躬了躬，眨眼消失在屋。

晏錚沉著又道：“孟揚，去晏臨府上查一下，這兩天誰跟老太君見過面？”

他不信巧合，尤其是在這麼重要的節骨眼上！

孟揚應是出門，廳中只剩他們兩人。

楚若道：“你是覺得不止我們，還有別人也在查當年真相？”

“不錯，而且能想到找祖母，恐怕也是知道了孫婆子的事。”

“若是如此，那時間迫，我去一趟百曉閣吧？”楚若說著便要起，晏錚抬手拉住，緩緩搖了搖頭。

“公子瑯只是利益之，此事最好不讓他知道。”

楚若心想也是，之前翠屏山上，曹駙馬開出一個條件這人就反了水。

實在不是能信得過的……

于是耐著子等到午后，孟揚先回來了：“公子！是四姑娘！”

他說起來滿面憤慨：“簡直是瘋了！直接找到晏老太君，說公子的世有假，求老太君出手，現在正滿大街地找孫婆子！”

楚若聽得心頭一寒。

這樣大張旗鼓，分明是不給晏錚留活路啊！

只見他目如寒星，徐徐問：“老太君也去了？”

孟揚悲憤地點頭，握拳頭：“還有二爺，用了府上所有人脈，說是誰能找到孫婆子，就賞金一百兩！”

楚若冷笑一聲。

這晏家活下來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出事的時候沒一個往前頂，挑事的時候個個是行家里手，臭蟲都不如！

“不行，不能再這麼坐以待斃，他們這靜鬧得這麼大，豫王府那些往日和你有仇的只怕很快就會收到消息！”

猛地站起，“和這些人相比，我寧可信公子瑯！孟侍衛，備車，送我去百曉閣！”

晏錚還沒說話，這時影子突然回來。

他比劃了個手勢，孟揚大喜：“找到了？人在京郊？”

晏錚沉聲：“走！”

京郊外的一農戶，徐老已在那里等著。

他臉不好，雙眼有些發直，晏錚心頭有了不好的預：“問出來了？”

徐老晃過神，一向以巧出名的他此刻竟也有些磕：“您……您親自去問吧。”

楚若立刻推著晏錚進去。

孟揚和影子要隨，徐老竟一把抓住他二人，晦地搖了搖頭。

孟揚心頭一涼，難道公子和夫人的猜測是真的？

屋中，蔓延著一大草藥味兒。

病床上躺著一個干瘦漢子，看模樣，應該就是孫婆子的兒子孫財。

他見著他們劇烈地咳嗽兩聲，忽然角落中傳出尖利喊：“我說、我都說！別對我兒子下手！全是我干的！”

二人回過頭，只見角落里，滿頭白發的孫婆子在那兒，一臉的驚恐，顯然是被徐老嚇破了膽。

看見二人一愣，視線落到晏錚臉上，更是出復雜難言的笑容：“三公子，您終于來了！我老婆子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

晏錚面無表地看著。

孫婆子一個激靈，砰地一下磕在地上：“是我對不起夫人、對不起晏家！當初發生山洪之時，我忙著逃命沒顧上三公子！是長公主的人及時救下他……”

楚若呼吸一滯。

這孫婆子用的是他而不是您，看來最壞的猜測還是中了！

“但長公主了胎氣，要小產，我忙著給接生沒顧上三公子，等好不容易誕下麟兒，回頭來看時，三公子他已經斷了氣——”

語聲一哽，晏錚閉上眼。

“三公子死后，我唯恐夫人問責，正好當時長公主的婢們忙著在外面守衛，屋里沒人，于是、于是我就起了個膽大包天的念頭，反正長公主是小產，誰也不知道那孩子是死是活，所以我就將他們換掉，告訴長公主的兒子生下來就死了，然后再將三公子送回去，這樣誰也不會發現！”

楚若厲聲問道：“若是如此，那謝夫人豈有不認識親兒之理？你騙得過？”

孫婆子道：“山洪沖毀道路，我們下山與夫人會合已經是數日之后，這孩子一天一個模樣，又怎能認得出來？”

說罷向晏錚，眼中滿是歉意不忍：“事后我生怕被發現，所以一直留在您邊，但凡夫人發覺不對還能打個圓場，就這麼挨了幾年，您漸漸長大了，可您跟府上的公子們全然不同，子也冷、也不說話，從來不合群，我只怕夫人有朝一日會發現了，就急忙找到借口假死逃遁，終究還是沒逃過今天！”

“我對不起您……您其實，是長公主的孩子啊！”

屋中靜得可怕。

仿佛空氣都被凝結般。

楚若只看見晏錚額角青筋暴起，握拳的雙手間，有鮮滲出……

“晏錚！”

喚了聲，可晏錚不聞不，一雙眼睛幽冷死寂得如古井一般。

好似又回到了京城那日，周死氣沉沉的模樣……

楚若心急如焚，卻不知該如何勸？

他若真是長公主的孩子，那殺他全家、滅他滿門的罪魁禍首，就是他的親生母親！

這個真相，讓他如何接？

大腦飛快運轉，忽然間想到什麼，猛地扭頭定定向孫婆子：“若按你所說，那長公主豈非一無所知？”

孫婆子點頭，楚若目一亮。

絕不可能！

安盛心積慮地引他們來見孫婆子，出當年真相，絕不可能一無所知！

正要再問，外面突然傳來晏老太君尖銳的聲音——

“孽種，你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