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錚就是大將軍和長公主的孩子？

這個念頭一起，二人迅速換眼神，徐老冷著聲音道：“大將軍待謝夫人深意重，又怎會與長公主有私？”

這話聽上去破綻百出，可此時了孫婆子的耳，卻只當是長公主在敲打自己。

忙把額頭在地上：“羽徽姑娘放心，老奴知道該怎麼說……大將軍待謝夫人深意重不假，但某次宮廷飲宴，他酒后糊涂誤將長公主認作謝夫人，黑燈瞎火中長公主也誤以為是曹駙馬，差錯之下才有了安寧侯！”

楚若目微涼。

這番說辭，與先前孫婆子說那襁褓易子的事一樣，都是提前編排好的。

他們今夜過來，要聽的可不是這些……

角微對著徐老做了番口型，徐老頷首，道：“哼，這些應付外人的說辭你倒記得清楚，那麼長公主還想問問你，當年的真相，你又記得多？”

誰知此話一出，孫婆子駭然變，一顆腦袋砰砰往地上砸。

“長公主恕罪、長公主恕罪！老奴什麼也不記得了，老奴什麼也不敢記得……”

“說！”

孫婆子全抖如篩糠，哆哆嗦嗦開口：“是、是長公主的吩咐……將三公子抱來，與安寧侯互換……”

呼吸瞬間凝滯，待要再聽，那孫婆子的兒子孫財忽道：“不對！不像是羽徽姑娘！”

話落一個猛子沖出來，法之矯健，完全不像白日里躺在病床上的模樣！

徐老立刻將楚若擋在后。

孫財目中暴漲：“是你們？好啊，竟敢假扮長公主的人來套話！”說完不知從哪兒變出把匕首，直向他們刺去。

擋在前面的徐老是巧，這功夫卻是半點不會！

萬分急時楚若只能一把推開他：“小心！”

徐老被推得一個踉蹌避了開，可那匕首卻在胳膊上劃出一道口子。

鮮浮現，楚若眉心一擰，也顧不得溫神醫的警告要手。

就在這時，一道寒芒先而出，下一刻孫財就捂住了脖子。

鮮從他脖子上飆出，一道細長的劍傷突兀出現在嚨口。

他甚至說不出一句話就直地倒了下去……

“孫財！”孫婆子嚇得魂飛魄散撲過去。

徐老也一瘸一拐地走上去，痛心疾首：“影子！你出手前就不知道問一聲嗎？！”

這一劍封，本沒留任何余地。

這下好了，把孫婆子唯一的兒子給宰了，再想從里套出什麼話來，比登天還難！

黑暗中的年愣在那兒，面上有些不知所措。

楚若溫聲道：“好了，您也莫怪他了，影子也是急著救我……”

邊說邊看向那個已死尸的孫財，總覺得有些怪異。

既有這麼好的手，又何必在白天裝出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這時孟揚也推著晏錚從外面進來，孫婆子面容麻木，緩緩看了他們一圈：“是你們……安寧侯，長公主到底還是小瞧了你。”

楚若眉心一跳，這孫婆子的反應，也不像是痛失子啊……

晏錚沉聲道：“既知是本侯，還不如實說出真相？”

孫婆子冷笑了聲閉上眼，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

楚若忽道：“他真是你兒子嗎？”

“什麼？”孫婆子突然滿是驚恐地睜開眼。

楚若知道自己猜中了，氣定神閑道：“白日里他還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夜里就能跑能跳還險些殺了我們……孫婆子，這人只怕也不是你的兒子，而是長公主派來監視你的吧？”

孫婆子像被說中了要害，咬住不發出一個字。

晏錚眉梢一揚，緩緩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你的兒子攥在手里，所以才心甘愿把一切攬在自己上……這樣吧，你說出真相，我替你救出兒子，如何。”

孫婆子目微，卻一個勁兒搖頭：“你們……你們對付不了長公主的……”

那個人，比蛇蝎還要恐怖！

能要了你的命，手上不沾一丁點，還能博得菩薩名！

孫婆子一想起來就怕得要命，那是心最深的恐懼，早已映了骨髓。

晏錚也不廢話：“徐老。”

這是他最擅長的事了，徐老笑瞇瞇上前扶起孫婆子道：“孫婆婆，我家公子的手段，你可能不太清楚，但你總聽過平靖侯吧？他可是皇上的親表弟，被我們公子一劍削了腦袋。還有寶親王，那可是皇上唯一的伯父，不也照樣死在了咱們公子手下？”

這兩個人孫婆子顯然都知道，尤其是后者：“那寶親王居然是你們……”

住了口，目猶豫不定地著晏錚。

外面都說寶親王是玩人玩死的，原來是他的手筆，就這手不沾要人命的樣子，的確能和長公主斗一斗……

徐老見甜棗給得差不多了，又道：“不過孫婆婆，你也知道，我家公子沒什麼耐，你今日不說，他也只能將你送回到長公主那兒去……你猜猜，派來監視你的假孫財死了，你又被我家公子親自送回去，會不會懷疑你已經變節，背叛了呢？”

悠緩的聲調猶如惡鬼低，孫婆子雙眼陡然瞪大，出極度的恐懼：“你、你們……”

“長公主對待叛徒的手段，不用我說，你也清楚吧？”

月下徐老好整以暇地微笑著。

楚若看得暗道一聲佩服，就這甜棗威脅的番上陣，別說孫婆子了，誰能不被說？

果不其然，全發抖，掙扎好一會兒忽問：“你們真能救出我的財兒？”

徐老并不答話。

孫婆子咬牙：“好，我說！”

幾人神一振，徐老立刻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幕后主謀是誰？”

孫婆子道：“是長公主！一切都是在幕后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