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窈寧一口回絕：“不要。”

崔萱想過會回絕，沒想到會回絕得這樣快，氣惱地問：“為什麼？”

崔窈寧故意逗，“瞧瞧七姐姐你的子就知道了，日后你的孩子肯定跟你一樣莽撞，我才不想要這樣的婿呢。”

崔萱唰的一下漲紅了臉，下意識地想說你小看人，又想到會算卦，立刻心虛了。

這些話該不會真的是九娘算出來的吧？

崔萱雖然不覺得自己的子有什麼問題，可要是真有個和子完全一樣的人，覺得那人肯定十分討厭。

要是以后的孩子真和自己一樣莽撞，崔萱想想就頭大。

一個孩子還行，三個孩子都和像，那太嚇人了！

崔窈寧瞧見崔萱憂心忡忡的臉，不撲哧一聲笑起來，“逗你的，我不想訂親，是希他們長大了以后自己去找。”

問崔萱：“難道你希以后自己的兒，會埋怨你是個古板封建的人嗎？”

崔萱順著的話想了想，都顧不得和算賬剛剛氣的事，立馬搖頭。

“這不就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真到了那個時候，隨他們自己吧。”

“也是。”

崔萱被說服了，沒再提這件事。

又過了兩月，崔窈寧也發了，即便聽崔萱和崔婉提過，也預想過，仍然覺得很疼，像是被人活生生地給撕開了。

好在，一切還算順暢，到了半夜，兩個孩子平安降生。

“是龍胎呢，這可是天大的喜氣。”

“快去告訴老夫人，再——”

產婆抱著兩個孩子給裴宴書看，“您瞧，這兩個孩子生得多俊啊。”

剛出生的孩子跟小猴子似的，皺的，皮也紅彤彤的，看不出什麼好不好看，

裴宴書匆匆瞥了一眼，抬步往里走。

“小公爺，您現在還不能進來——”婢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他冷冷的眼神打斷。

裴宴書三兩下到了床邊，不去看那些端走的水，握了崔窈寧的手，聲音有些，“對不起。”

崔窈寧剛生完孩子，面是近乎明的蒼白，聞言，勉強出一笑，使出一點點的力氣撓了撓他，“為什麼？”

為什麼突然和道歉？

裴宴書聽懂沒說完的話，卻沒有開口，額頭抵在的掌心間，久久沒有言語。

崔窈寧察覺到掌心里有烏濃的睫羽，接著的淚水沾到了的掌心，撓得有些。

整顆心像泡在云朵里一樣，極了，“怎麼好端端地哭了？”

崔窈寧大概猜到裴宴書在想什麼，沒等到他的回答也不意外，接著說了下去，“不是你，我也想要這兩個孩子。”

這是他們生命的延續，怎麼會不期待呢？

很喜歡裴宴書，所以才想要一個屬于他們倆的孩子。

許久之后，裴宴書低沉的嗓音才緩慢響起，“我只是以為差點又要失去了你。”

那麼多，那麼濃郁的腥味，那樣痛苦的喊聲。

裴宴書在外等著的每一秒都是煎熬，那一聲又一聲的哭喊像尖刺一樣狠狠扎在了他的心口，痛得他幾乎不過氣。

明明知道生產是個鬼門關，為什麼還是不注意！

那樣怕疼的人，平日輕微破點皮都疼得不行，他幾乎無法想象現在會疼什麼樣。

他這樣不信神佛的人，在此時此刻也化為神明的忠實信徒，祈求神明能聽到他的禱告，將的疼痛盡皆加諸他。

崔窈寧笑了笑，“哪有那麼嚴重，他們兩個很乖。”

這兩個孩子真的很乖，沒有鬧騰，很順利地生了下來，雖然兩個孩子都丑的。

裴宴書不予置評，握了的手，低聲說：“只要這兩個，以后不生了，好不好？”

他那樣懇切，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祈求的是什麼難得的東西呢。

崔窈寧彎了彎應下：“好。”

其實也不想要太多孩子，兩個就夠了，太多孩子沒辦法對每個都盡心盡力，注定會有人委屈，不喜歡這樣。

想要給孩子最好的，就像祖母們給了最好的。

報喜的人去了承恩公府，告知府眾人，九姑娘生了一對龍胎，母子平安。

承恩公老夫人懸著的心這才落地，捂著口說：“母子平安好啊，母子平安好啊，九娘人沒事就太好了。”

消息沒傳過來前，這心七上八下的，就是落不到實。

前幾日還做了夢，夢見很不好的事，就算婢說夢都是相反的，承恩公老夫人還是堅持去了般若寺求神拜佛。

承恩公老夫人松口氣就人收拾收拾，準備去看一看孫，走到一半，跟太原王氏的馬車撞上。

承恩公老夫人略一思索，就知道了馬車里的人是誰。

王婉珺。

先前九娘昏迷不醒，人給太原王氏那邊遞過消息，王婉珺來看了一趟九娘和幾個兒之后，又回了太原那邊，那個蠢兒子還想借著兒的由頭接一下王婉珺，可沒想到人家沒給他機會，見了兒之后就利落地走了。

承恩公老夫人看得清楚，王婉珺這人子剛烈，雖然表面上溫溫，實際上骨子里十分倔強。

這樣的人做事前會深思慮很久，一旦真的下了決定，就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阿譽想讓回心轉意不可能。

承恩公老夫人嘆了口氣，倒是沒有幫他的心思。

當時人在的時候不好好珍惜，和離之后才想著挽回，這樣的男人最賤了。

即便是的兒子，承恩公老夫人也瞧不上。

承恩公老夫人回了神，擺擺手，下面的人讓王婉珺先過去。

都是當母親的人，承恩公老夫人怎麼可能不知道王婉珺此刻的心呢，左右這麼久沒見到九娘，就讓先吧。

王婉珺聽下面的人說承恩公府的馬車讓先行，猜到這里面坐的是承恩公老夫人，好一陣沉默。

許久，點點頭說知道了，又命下面的人準備一下賀禮，“明日去一趟承恩公府，替我謝過承恩公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