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璲不明所以，只能拿起折子，目送父皇登車。

待圣駕拐出巷子，姚黃將惠王爺推回王府的第一進院，好奇地催促道：“王爺快看看，父皇的那通脾氣肯定跟你的折子有關。”

還留在大門外的曹公公、郭樞、青靄等人一聽，立即都閃到了王府的院墻兩側。

趙璲回頭看看，這才打開奏折。

在折子的空白多了一行攜帶著龍騰虎躍之勢的朱紅筆批復：朕是你爹，還養得起你！

趙璲：“……”

姚黃看完，在惠王爺背后笑彎了腰。

已經走遠的圣駕上，永昌帝一人獨坐，想象老二看到批復的錯愕神，永昌帝先是笑，笑著笑著，他閉上眼睛，長長地嘆了口氣。

兒子早已長大，不再需要父皇的關心，他能給的，也只有一些外之罷了。

第83章

過了兩日，皇上命兵坊為惠王打造新椅的事就在宮里的妃嬪之間以及一些員家里傳開了。

賢妃對前來請安的康王道：“之前惠王閉門不出，你做大哥的不好過去打擾，如今惠王日益開朗起來，你若有閑暇，可去惠王府陪他下下棋論論差事，不必太頻繁，一個月去一趟，盡了兄弟分便好，多了反倒顯得刻意。”

康王：“我這里好說，就怕他不想見我。”

二弟從小就是個書呆子，只有在書堂或宮宴或父皇宣見的時候才會面，明明是親兄弟，康王卻覺得自己跟二弟一點都不，如果不是他主上前攀談，二弟大概這輩子都不會跟他多說一句話。

要是二弟憎惡他，康王大可以當自己沒這個兄弟，偏二弟對他并無怨憤，純粹就是孤僻，獨來獨往的，于是父皇夸贊二弟時，康王也生不出什麼嫉妒之心，等二弟殘了，康王對這個弟弟越發憐惜起來，幫二弟推椅也并非全為了在父皇面前表現。

賢妃：“分都是出來的，只要你有誠心，惠王自能到。”

康王明白了。

賢妃看著兒子忠厚有余智謀不足的方長臉，默默在心里嘆了口氣，惠王一廢，但凡兒子有的五城府，又占了長子的名分，東宮之位還用爭嗎？

如今文武才干包括容貌氣度都不如老三，兒子只能打穩牌，期冀皇上會念在兒子能夠善待弟弟們的寬厚仁上把那個位置留給兒子。

妃這里，母子倆也提到了惠王。

慶王：“二哥以前不聲不響的，今年倒是出了好幾回風頭。”

先是父皇下令各宮門預備木板只為方便二哥的椅通行，又是親自帶著兵坊的員去二哥府里籌備新椅。

妃笑道：“他在戰場出的事，皇上既疼且愧，只能在這些小事上想辦法彌補，你可不能因為這事去跟他爭風吃醋，不然就算你有理，只看他坐椅你卻好好站著，皇上也會怪罪你。”

慶王：“您放心，兒子沒那麼傻。”

妃：“后日就要大婚了，王府里籌備的如何？”

慶王出一個真心無比的笑臉來：“萬事俱備，就差表妹過門了。”

妃：“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既然這麼喜歡元貞，等過門，你可得收收原來的風流子。先皇勤政，你父皇年輕時也一心撲在國事上，君王貪乃是短，你好不容易才了皇子里面最拔尖的那個，切不可因為幾個人被你父皇不喜。”

慶王：“知道，娘快別為這些心了，仔細白了頭發。”

八月二十三，慶王大婚。

慶王府的席面從早上就開始了，來吃席的除了姚黃已經悉的皇家人，還有沈妃的娘家——吏部尚書沈尚書一家。

到這邊后姚黃就跟惠王爺分開了，進了眷堆里，眷們又帶著未出閣的姑娘以及幾歲大的男娃。

姚黃可太喜歡這樣的熱鬧了，惠王爺俊歸俊，夜里也很有本事，但白日里的惠王爺太靜了，絕不適合陪打發時間，這些太太們不一樣啊，隨便聊點什麼姚黃都聽，最妙的是基本上沒幾個敢得罪，姚黃聽到興趣的追問兩句，們便得配合地解答。

早飯吃得快，姚黃正跟人聊著，阿吉過來了，湊近了耳語道：“王爺那邊吃好了，可以走了。”

慶王府今日的宴席要持續一整天，府里有給男客休息的客房，眷們亦可去花園里賞景游逛，不過像惠王爺這樣吃完就回自己府邸休息的也有，午席、晚席前再來就是。

姚黃同樣低聲道：“跟飛泉說，讓王爺自己回去吧，我跟人約好了一起賞花。”

阿吉看出了王妃眼中的彩，笑著退下。

轉告飛泉，飛泉再去稟報王爺。

趙璲想想王妃的子，倒也不用擔心留在這邊會吃什麼暗虧。

同桌的康王見二弟要走了，一直幫著將椅推上惠王府的馬車。

趙璲：“……”

大公主、二公主帶著陳螢去福長公主的夫家濟寧侯府為鄭元貞送嫁，在那邊待了半上午就來了慶王府。

此時姚黃都跟康王的兩位側妃聊了，陳螢一來，笑著幫兩邊介紹，之前三人雖然在宮里見過面，卻都守著規矩且也沒有時間私。

顧側妃、阮側妃都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待陳螢跟妹妹一樣和善，顧側妃還很會調侃：“趁現在你還是陳姑娘，快我們多喊幾聲妹妹占占便宜，等你跟大殿下的好事了，再見的時候我們可得拿出對待王妃的規矩來了。”

陳螢被兩人鬧得臉頰通紅。

二公主遠遠地輕嗤一聲，大公主聽見了，看陳螢的眼里悄然多了幾分同。

選秀之后，母親特意考過，問可知道賢妃為何選了一個偏遠之地知縣的兒為大哥續弦。

大公主本來沒有多想，母親問了，才品味一番，跟著就明白了。

大哥的兩個側妃娘家要麼位居高位要麼廣結人脈，大嫂雖然病逝卻留下了一個小世子，有小世子在，大嫂的娘家鎮國公府便會繼續支持大哥。這個時候，賢妃與其挑個高之在父皇那里落個“野心”的猜疑，不如娶個無依無靠絕不可能給小世子或兩個側妃帶去威脅的新王妃，穩住現有的勢力。

大哥若一直都是王爺，陳螢至還能保有王妃的正妻之位，他日大哥真若坐上那個位置，兩個側妃真能不爭？

這麼一想，大公主看向雖然與兩位側妃相談甚歡卻句句圓的二嫂惠王妃，竟覺得二嫂才是三個嫂子里能把日子過得最輕松舒坦的那個。

待到黃昏，慶王終于把他的王妃接回來了。

姚黃左手牽著陳螢，右手牽著大公主一起去前面看熱鬧，視線在守在前院的男客里面掃了一圈，沒看到自家王爺，再回頭朝北面的堂屋去，這才瞧見端坐在主桌旁邊的惠王爺。視線相，姚黃朝他笑笑，繼續往外走了。

慶王一大紅禮服，說話欠揍卻長了一張俊臉，牽著新娘下轎時笑得跟百姓家的新郎一樣著傻氣。

姚黃見了，悄悄問大公主：“你二哥接我下轎時，有這麼笑嗎？”

大公主：“……我們一直在后院等著，沒去前面觀禮。”

姚黃：“……那我今日帶你過來看熱鬧，你是不是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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