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璲：“不知道，你也不用多慮，只是王妃間的走影響不到朝事。”

姚黃：“懂了，那我繼續跟大嫂好，突然疏遠了反倒兩邊都疑神疑鬼。”

次日夫妻倆進宮觀禮，因為康王、陳螢是大哥大嫂，得惠王、慶王兩對兒夫妻走過去給新嫂子見禮。

姚黃推著惠王爺，喊過大嫂后別有深意地看向陳螢。

陳螢明白的意思，想到半夜那次確實被舒服哭了，頓時漲紅了臉，垂眸不敢再看姚黃。

姚黃笑了笑，陳螢這種子輕易不會怒康王，夜里的顧慮一消，以后陳螢的日子應該不會差。

康王第二次應對這種場面，本來沒什麼好害的，坐姿端正神沉穩，然而陳螢這一臉紅，二弟妹又那麼笑了一下，康王突然就有種昨晚他與小王妃的都被人看破的尷尬，下意識地看向椅上的二弟。

趙璲喚過大嫂就垂了眼，并未察覺這些。

姚黃推著他走開了，讓慶王夫妻上前見禮。

姚黃一走，陳螢臉上的熱意跟著褪了，對鄭元貞比姚黃還多了一小之對長公主的敬畏，畢竟在儲秀閣的那一個月鄭元貞至還遠遠地打量過姚黃幾次，對則是視如草芥，連一次眼都沒過，而陳螢做不到姚黃那般一嫁進王府就能把鄭元貞當平起平坐的妯娌看。

永昌帝與周皇后并排坐在主位，一眼就看出了三個兒媳婦的親疏關系。

說來奇怪，在鄭元貞還只是他外甥的時候，永昌帝看外甥跟自家的大公主一樣哪哪都好毫無缺點，可現在鄭元貞變了他的兒媳婦，永昌帝忽然就發現了外甥的不足，太傲了，連兩個嫂子都不愿意去親近，即便三人出嫁前的份相差懸殊，外甥總該給兩個表哥面子。

不過這都是小事，永昌帝要心的國事太多了，很快就將這個一閃而逝的念頭拋到了腦后。

等陳螢辭別了家人，姚黃花幾天的功夫陪著陳螢好好逛了一圈京城，可憐的康王妃雖然進京將滿一整年，卻一直等到婚后才有機會出門走。

離開皇宮、王府兩貴地，單獨跟姚黃相的陳螢與普通的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沒什麼不同，會被茶樓的故事吸引，會在首飾綢緞堆里挑得眼花繚，也會在姚黃講到什麼趣事時笑得出一口小白牙，在姚黃眼里，陳螢就是一個非常討喜歡的玩伴了，比不問不出聲的惠王爺強百倍。

只有晚上才能見到王妃的惠王爺就發現，“大嫂”二字也能讓王妃眼中泛起那種仿佛意綿綿的了。

臘月二十三，員與學子們都開始放起了年假，一直放到年后的正月初五。

清晨一早，姚黃在準備起床的惠王爺上，笑著道：“我娘都把家里要置辦的年貨買好了，咱們家的還沒買，今天王爺陪我去買吧？這是我跟王爺過的第一個年，我想咱們自己置辦。”

趙璲看看王妃，意外道：“我以為你與大嫂逛街的時候已經買好了。”

姚黃：“我帶大嫂買的都是尋常東西，年貨當然要自家人一起買。”

說到“自家人”，王妃看著他的明亮眼眸里仿佛多了一些提及大嫂、金寶時沒有的愫。

然而惠王爺還沒探究出那是什麼，就在王妃過于明的笑容里別開了眼，沉默片刻，道：“可以。”

京城穿綢緞的人太多了，但金料大這種東西過于稀罕，為了不至于太暴惠王爺的份走到哪都要讓一片百姓戰戰兢兢或議論紛紛，今日出門時，惠王爺選了那把已經很久沒有用過的四榆木椅。

馬車停在街邊，姚黃推著惠王爺走進了南大街，青靄、飛泉扮作小廝跟在后面，等著替王爺王妃提年貨。

堅果炒貨、臘味糕點、綢緞酒茶、煙花竹，像王爺王妃都穿王府賜的上等綢緞，姚黃就買些普通的賞給阿吉四個大丫鬟、青靄飛泉兩個王爺近侍以及郭樞、曹公公、柳嬤嬤等大管事，包括對聯福字，姚黃也都是一疊一疊的買。

青靄、飛泉還分別跑回馬車放了一回東西。

人擁，東西也買得差不多了，姚黃推著惠王爺調轉方向，準備往回走。

驀地，前面傳來一道有些悉的聲音：“哥兒，哥兒？”

姚黃下意識地循聲去。

還沒看到那位經常在母親面前顯擺的千戶夫人，姚黃先對上了一張悉的俊朗臉龐，高八尺有余的李廷就站在斜前方一家玉石鋪子門前，無視周圍來來往往的人流，李廷像是早就看到了，姚黃這一抬眸，正撞進那雙仿佛裝了好多話要跟說滿到都要溢出來的復雜黑眸中。

姚黃心頭一驚，暗道一聲“晦氣”！

這麼鶴立群的一個千戶家的公子，又直勾勾地盯著，惠王爺是不是已經察覺了？

一次對視一個念頭，其實也就花了一瞬的功夫，驚愕過后姚黃就繼續若無其事地推著惠王爺往前走，直到離得足夠近，才停下腳步，驚訝地朝已經并肩站在一塊兒的母子倆道：“伯母，李公子？”

王氏自然不怕姚黃，怕的是坐在椅上那位本不敢直視的惠王爺，怕惠王爺發現兒子對已經貴為王妃的姚黃的傾慕之心！

就在要拉著兒子跪下去給惠王行禮時，姚黃搶著道：“我與二爺出來隨便逛逛，伯母不用多禮。”

說完，笑著給惠王爺介紹二人，李千戶是父親的上峰，有這層關系，兩家結識太正常了。

趙璲頷首，看向母子倆。

王氏屈膝行禮，神恭敬地拜見二爺。

李廷抱拳躬，視線定在惠王爺踩在椅腳踏的雙靴上。

“免禮。”

他聽見惠王爺清冷寡淡的聲音，跟著是王妃含笑的道別：“你們忙吧，我跟二爺先走了。”

第107章

不算姚黃出嫁那日他在賓客當中遠遠目送新娘子蒙著蓋頭的背影，李廷已經有整整一年沒見過姚黃了。

今日母親帶他出來置辦年貨，李廷明知道姚黃貴為王妃應該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喜歡湊這樣的熱鬧，卻還是忍不住掃視遠近的人群，不知多次失后，竟真被他找到了姚黃的影。

第一眼，李廷只看到穿珊瑚錦襖的姚黃，冬日慘淡，卻笑得如春明，就在李廷忍不住要沖過去的時候，他終于看到了被姚黃推在手里險些被附近的人群遮掩了的椅，看到了坐在椅上神淡泊氣質不凡的惠王。

惠王，當今圣上第二子，即便他考上武狀元升了封疆大吏依然也要跪拜恭迎的親王。

因為理智，李廷管住了自己的腳，可他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近乎貪婪地繼續看著姚黃，看著笑得跟以前一樣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看著臉頰紅潤游興盎然，看著終于發現了自己，并在一眼驚愣后迅速避開他的視線，假裝本不認識。

李廷的心跳反而更快了。

因為姚黃從來沒有對他流出姑娘家看到心上人的，李廷就不敢跟表心意，怕被嘲笑，怕被拒絕，姚黃也一直把他當半個兄長看，見了面要麼笑要麼還在為上一次的口角生氣。可剛剛姚黃居然不敢看他了，莫非終于明白了他的意，莫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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