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爺因為王妃的調侃垂了眼。
姚黃將封紅塞進他的袖口:“快收好,等會兒我娘可能要后悔。”
王爺在此,羅金花拿兒沒轍,不然非得打兒的屁。
吃過午席,惠王爺要走了,姚黃帶著家人出來送他。
車門很快關上,隔絕了雙方的視線。
張岳帶著一個侍衛留了下來。
大概一個時辰后,惠王爺派了飛泉過來,懷里抱著一件王妃常穿的狐皮大氅。
姚黃在堂屋單獨見的飛泉,瞧著那貴氣得與自家格格不的大氅,姚黃無奈道:“帶回去吧,我可不想跟街坊們顯擺。”
飛泉笑道:“王妃可以不穿,但這是王爺的一片心意,王妃就收下吧。”
姚黃只好讓阿吉將大氅抱去的西廂房。
飛泉跟著阿吉一起出去,低聲囑咐了一句。
等飛泉走了,阿吉整理大氅的時候,從袖子里面掉出一封信,上書“王妃親啟”。
阿吉趕拿去給王妃。
姚黃拆開信,先看到了里面的兩張銀票,每張都是一百兩,再看信紙,上面就一句話:回家小住,莫讓岳父岳母破費。
姚黃笑了,將兩張銀票遞給母親:“給,您的好姑爺孝敬您的。”
羅金花不肯收,紅著臉數落兒:“都怪你多,你不跟他哭窮,王爺哪里會送這個。”
姚黃:“娘先裝闊氣的,哥哥考完武科舉差不多也該娶媳婦了,您給王爺五十兩歲錢,恐怕就沒銀子給大哥娶媳婦了吧?再說了,我那話才不是跟王爺哭窮,是想讓他知道我爹我娘雖然沒多銀子,待姑爺卻誠心誠意,在王爺那,你們這份心意比給他五百兩更讓他高興。”
羅金花不說話了。
姚麟瞅瞅母親再瞅瞅妹妹,道:“我可沒著急娶媳婦啊,大不了過兩年再娶,等我考上武進士封有了俸祿,我自己攢禮錢。”
姚震虎瞅瞅媳婦再瞅瞅兒,耷拉下腦袋:“怪我,如果我有本事升……”
羅金花一手指頭過來:“閉吧,沒人嫌棄你!”
就丈夫這脾氣,不升才是好事,升了更要提心吊膽了,唯恐丈夫卷進什麼場是非中。
在家人邊待了一下午,天很快就黑了。
阿吉跟姐姐巧娘睡去了,今晚羅金花陪兒睡,西廂房的炕燒得熱乎乎的,兒的被窩也提前塞了湯婆子。
母倆一直聊到三更天才睡下。
初三一早,姚黃派張岳去給惠王爺傳個口信兒,于是,快午時的時候,惠王爺又坐著馬車來了長壽巷。
吃過午飯,姚黃陪著惠王爺一起上了馬車。
車門一關,姚黃就坐到惠王爺上去了。
趙璲低頭去看王妃的臉,只看到一片緋紅,閉著眼睛有些的樣子。
搭在王妃腰間的手指微微收,趙璲問:“不是說住三晚,怎麼突然改了主意?”
姚黃悶聲道:“我家的炕太熱,離了炕又冷,不如王府從室到堂屋都暖融融的。”
趙璲:“……我讓工匠過來,給你們這邊挖掘火道?”
姚黃抬眸,嗔著他道:“是單單火道的事嗎?有了火道還得燒柴燒炭,一冬的炭火就得一大筆銀子,別說你給出,我爹我娘可不會占婿這個便宜,況且他們早就習慣家里的熱炕了,不像我,由儉奢易,由奢儉難。”
趙璲默然。
姚黃問他:“昨晚我不在,王爺在哪睡的?”
趙璲如實道:“前院。”
姚黃勾他腰間的玉佩:“了我的聒噪,王爺是不是睡得特別香?”
趙璲垂眸:“從未覺得你聒噪。”
姚黃瞧著惠王爺低垂的睫:“王爺還沒說睡得香不香呢?”
趙璲側首:“還好。”
姚黃:“這樣啊,那讓馬車停下,我還是繼續在這邊住滿三晚吧,畢竟我是擔心王爺了我睡不習慣才想提前回府的。”
父母哥哥想,但他們還有彼此,平時也見得到的面,惠王爺不一樣,他只這一個真正親近的枕邊人。
昨晚睡前,姚黃的腦海里便閃過惠王爺一個人冷冷清清躺在床上的畫面,平時也就罷了,最近可是過年。
但惠王爺的回答可有可無的,姚黃便扭頭看向外面:“停……”
才發出一個短音,惠王爺的大手驀地捂了上來。
他沒讓王妃轉回來,也沒有解釋什麼,只是這麼捂著王妃的,一直到馬車轉出長壽巷,惠王爺才松開手。
姚黃氣鼓鼓地瞪著他:“為何捂我?”
趙璲不答,因為他知道王妃知道。
聽不到自己想聽的,姚黃惱得去咬惠王爺那兩片渾似擺設的好看的薄。
惠王爺反應很快,在王妃咬上來的前一瞬提前張開,扣住王妃的后腦吻了下來。
第112章
正月初六員們就又要開始當差了,傍晚就寢前,姚黃從櫥里取出一套紅蟒袍,提前替惠王爺放在他的椅上。
無論雙落殘之前還是之后,趙璲都很穿紅的袍,除了節慶宴席偶爾必須穿紅應景,進宮當差的時候,趙璲只穿過一次絳紅蟒袍,還疑似被王妃看出了他惹生氣之后的取悅之意。
“為何拿這套?”坐在床上,趙璲看著王妃問。
姚黃:“新年新氣象,年后王爺第一日當差,圖個紅紅火火的吉利。”
趙璲想到四品、五品員皆穿緋袍,他這一在朝堂在工部都不算太扎眼,便接了王妃的安排。
躺到床上,姚黃好奇地問惠王爺:“年前那些卷宗王爺都看完了,今年要開始接差事了嗎?”
趙璲握著王妃的手,問:“你希我接?”
杜貴妃說他什麼趙璲都不會放在心上,也不在意旁人如何想他,只怕王妃因為他面損。
姚黃:“我又不懂工部的門門道道,王爺才是要做事的人,也只有王爺知道你自己有沒有準備好,我就是隨口問問,順便也想知道王爺在工部的一天都會忙些什麼,不然難道我要天天拉著王爺聊家里長短嗎?總得有些新鮮事可說。”
趙璲:“嗯,我準備看看之前有哪些懸而未定的工事,若有合適的,我會接過來。”
姚黃抱著他的肩膀笑:“才準備兩個月就有把握了,我家王爺就是厲害!”
趙璲:“……”
早朝散后,工部尚書嚴綸陪著惠王爺一起回了工部署,王妃都知道惠王爺看完了那一屋子的卷宗,每日坐鎮工部的尚書大人就更清楚了,他倒要瞧瞧今年惠王爺是繼續耐著子看卷宗,還是有什麼新打算。
趙璲:“將去年懸而未決的工事提案都送去我的公房。”
一件工事若懸而未決,基本可以歸為在四個方面還沒定好:是否有必要做這個工事、員工匠是否有能力做好這個工事、工事款項預估是否準確以及朝廷是否有多余的銀兩支持這個工事。
與烏國那場持續三年的戰事才結束一年多,朝廷的國庫并不充盈,很多惠國惠民的大小工事都卡在了銀兩上,戶部只能先著要的工事給批銀款。
嚴綸一聽,知道惠王爺終于要出手了,立即派小吏去搬那些待定的折子,然后再悄悄將他認為可以做卻被戶部卡了銀子的一批工事提案折子擺在最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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