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我也覺得王爺好，待我們一點架子都沒有……你別看我的馬，跟這馬沒關系！人王爺就是好，想想咱們十八歲的時候還在山里打鳥，人王爺都在南邊立下戰功了，你自己說，你哪里能強過王爺？”

李廷想，刨去家世財力那些，他容貌不如惠王，還沒機會立下惠王立下的戰功，字畫才不如惠王，哄開心的本事不如惠王，甚至他還看低了惠王一次，以為惠王會在武考、封之事上打他。

他唯一能強過惠王的，便是他這雙能走能跳的。

可是，跟一個殘疾人比，出息嗎？

李廷仰頭呼出一口長氣，平復后朝姚麟笑笑：“放心，我能放下了，今后我跟你一樣，都盼著跟王爺夫妻恩。”

姚麟不是很信：“真的？那你愿意娶崔家小姐了？”

李廷：“……男子漢大丈夫，先立業再家，誰像你整日惦記娶媳婦。”

姚麟大怒，揮手就要打他一拳，李廷側避開，長一夾馬腹，迎著朝大笑而去。

燦爛的夕灑滿了惠王府前面的長巷，當馬車停穩，青靄、張岳練地推了惠王爺下車。

被青靄推著行往明安堂時，趙璲試著想象即將見面的王妃的神，三個表哥都在今日離京，王妃一定很不舍。

距離明安堂還有一段距離，金寶突然跑了出來，一直撲到他的上，像以前每一次迎他回府時那般一邊搖著尾一邊仰著腦袋要他的臉。

趙璲一把按住金寶的腦頂，直到金寶放棄了，前爪離開他的跳回到椅一旁。

趁王妃還沒出現，惠王爺取出袖中的手帕，拂去金寶留在他擺上的幾個淺灰爪印。

拂完的手帕自然給了飛泉。

當椅行到明安堂前院的游廊上，王妃也從后院過來了，穿著一件石榴紅的齊長，鮮艷秾麗得讓習慣了素雅之的惠王爺下意識地垂了眼簾，直到那條仿佛石榴花織就的長來到面前，直到擺底下同緞面繡有淺桃花的繡鞋輕盈地繞到椅之后。

這時，趙璲的呼吸才又恢復了自如。

“王爺先換常服？換完咱們去逛逛園子，這半年王爺總在工部捂著，日頭都不如之前曬得足了。”

趙璲點頭。

在室更時王妃、青靄都不在，惠王爺將椅推到鏡子前，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端詳片刻，并未看出太大變化，不過跟王妃白里的氣比，他的臉確實偏蒼白。

到了后花園，姚黃直接將惠王爺推到湖邊，這里氈墊都鋪好了。

惠王爺迎著夕坐好后，姚黃舒舒服服地躺到他上，臉朝著惠王爺，這樣不怕刺眼。

趙璲：“……會不會后悔早上沒去送三位表哥？”

王妃該去的，他不會介意送二表哥的時候會見到李廷。

姚黃把玩著惠王爺腰間的玉佩，瞥他一眼道：“不會啊，反正自打我嫁了王爺跟他們見面就不方便了，那他們在武學讀書還是在邊關歷練，對我來說沒太大區別，一個個又都是練家子，帶著長隨上路，哪里需要我擔心牽掛。”

確實有不舍，可也不能一整天都惦記表哥們啊，何況三人是去當的，不是要去做苦力。

趙璲看向王妃鋪散的擺，繡鞋擺在墊子外面的草地上，出一雙穿著白綾的腳。

前幾天王妃來了月事，惠王爺便一直素著。

落在臉上的夕堆積起熱意，趙璲拍拍王妃的肩膀：“坐起來吧，才是初夏，仔細著涼。”

姚黃：“我不，我就喜歡這麼躺著跟王爺說話。”

惠王爺只好雙臂后撐，抬眸仰湛藍高空。

姚黃看著這個姿勢的惠王爺，忽地臉上一熱，坐起來穿上鞋子，蹲到湖邊看魚去了。

第120章

早上表哥們的離京沒讓姚黃傷心落淚，夜里惠王爺倒是把給欺得哭哭啼啼。

最可氣的是，惠王爺的雙手支撐他自己用了，姚黃要跑的話他本沒法攔，可姚黃不能跑啊，哪有這時候把殘疾的夫君丟下的，于是就變了一邊哭著罵他一邊又得老老實實地等著他，像是坐在一條木舟上卻不能自己劃船，只能由著木舟或快或慢地將送達岸邊。

終于到了，姚黃用最后的力氣離開惠王爺的船，隨后便歪倒在床尾，也不管惠王爺的腳離的臉是近是遠，閉著眼睛連手指尖都不想曲一下。

帳子里漆黑一片，趙璲知道王妃要緩上很久才能彈，于是也放縱自己躺了下去。

待呼吸漸漸平復，趙璲率先坐了起來，拿起一條巾子，向王妃離開時經過的左。

穿好中，趙璲移到放在床邊的三椅上，先去凈房收拾自己，里面已經提前備好了水。

出來后，床上依然只有王妃懶懶的呼吸，趙璲來到桌邊，用火折子點了兩盞燈。

瞥眼床上，趙璲推椅背對著王妃，拿起放在桌上的書。

另一桶水就擺在床邊，這是惠王爺得了能自推的椅后夫妻倆新調整的習慣，雖然廢了雙但力氣大恢復快的惠王爺去凈房清理，雖然腳好好的卻次次都會綿無力的王妃再也不用下床，坐在床邊就能收拾了。

足足兩刻鐘后，姚黃才重新穿好中，將幾條沾了惠王爺氣息的巾子全都搭在桶沿上，清清爽爽地躺到了床里頭。

惠王爺聽得見，推著椅來到床邊，單手將木桶提到一步之外，等椅跟上了再提一步，多費點時間就把木桶提出了整架拔步床。

姚黃默默地在里面瞧著。

這可不是欺負惠王爺，是有一次直接睡過去了，睡得尚淺被提水的聲音驚醒，睜開眼睛就見惠王爺正在往外提桶。姚黃下意識地坐了起來，著眼睛說來提，惠王爺說不用，讓繼續睡就是。

次數多了，姚黃發現惠王爺似乎還喜歡做這些事的，反正他確實有提水的力氣，無非慢一些，姚黃也就隨他了。

熄了燈，惠王爺重新回到了床上。

姚黃靠到他的懷里，想到黃昏在湖邊的事，笑出了聲，點著惠王爺的膛道：“總算知道那時候王爺是什麼樣子了。”

趙璲：“……”

次日清晨，趙璲醒來時王妃還睡得很香，眼睛因為昨晚的兩番哭啼略顯浮腫，臉頰、瓣仍是花瓣一般的鮮。

趙璲多看了幾眼才穿離去。

惠王爺在宮門前下車時遇到了騎馬而來的慶王。

慶王先站在地上，看著二哥被邊的人穩穩地推下馬車，慶王笑道：“二哥今日倒是好氣。”

趙璲不知他是隨口寒暄還是看出了什麼，對視一眼便算打了招呼。

慶王只是實話實說罷了，眼前的二哥確實比前幾天瞧著神清氣爽，姚麟四兄弟同時金榜題名時也沒見二哥有這個氣。

慶王猜不出來緣由，也沒在這事上浪費時間，在他眼里，姚麟四兄弟的低階武本無足輕重，畢竟他這邊有個吏部尚書的外祖父，大哥那邊有個鎮國公岳父，二哥的妻族勢力甚至連他跟大哥府里的側妃娘家都比不過，雖然他的兩個側妃還要等九月才能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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