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黎恩對于管理琴行這件事是拒絕的。

不認為自己有能力管好。

更何況江妄現在需要人照顧，給別人也不放心。

盧迪和郭嘉堅持，“你正好沒工作，妄哥也信得過你。而且琴行不大，有江妄幫你不會很難上手，你依舊有時間能照顧他。”

趙朔宇在一旁幫腔，“誰都不管，關門大吉好了。”

黎恩被說，看向江妄。

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的手指，氣，“隨你。”

黎恩咬了咬角，“我試試吧，如果做不好......”

“能做好。”江妄篤定，霸道地說。

對面的三人異口同聲，“你怎麼知道？”

江妄看都沒看對面三人一眼，對著黎恩說：“我說你能，就一定能。”

黎恩眸子眨了眨，一臉乖相地朝著他笑，“謝謝妄哥信任。”

是了！江妄這種腦，拼了命也不會讓黎之恩輸。

看著一臉純乖的模樣，江妄懶懶地笑了下，壞。

住心底想親的悸，住的下寵溺地晃了晃。

對面三人，早已習慣了江妄不顧人死活撒狗糧。

沒親，很給面了。

———

江妄手把手事無巨細地教了一周，黎恩開始上手了琴行的事。

黎恩親自選了照顧江妄的護工，確認護工能照顧好江妄，才放心去琴行工作。

僅僅半月不到的時間，黎恩就把琴行虧損的局面扭轉盈利。

午后的如同輕的薄紗一般籠罩在了那個男人上，白的上浮起一層淡淡的金芒，閃爍著淡淡的澤。

沐浴下的江妄看起來整個人和了不。

只是那子桀驁勁兒，出挑得招眼。

江妄慵懶地斜倚在沙發上，白皙修長的指骨把玩著手里的紅繩。

趙朔宇端著杯咖啡靠在沙發椅背上，看著他像是稀世珍寶一樣捻著那條紅繩，“我還以為你會跟著去上班。”

這會兒，怎麼舍得放出去了？

江妄斷眉微挑，“做事不喜歡半途而廢。”

有了琴行的工作，不會悄無聲息地輕易走掉。

“你想讓去琴行，怎麼不自己告訴？”

江妄目深邃，“我想過用工作留住，但是提起鋼琴一直非常抵。我不想再給施。”

他開口，黎恩一定會幫他，即使不愿意。

他們開口，若真不想拒絕起來力會小一些。

黎恩的事，他不了解。

但是江妄他了解。

黎之恩是江妄的心魔，驅不走治不好的那種。

他們兩個人要麼和好，捆綁在一起互相下去。

要麼死一個，徹底結束。

死的這個只能是江妄，如果是黎之恩，江妄除了殉不會給自己留第二條路。

————

趙朔宇腮幫子繃，目落到他的肋骨上，聲音低冷，“琴行的工作不可能留一輩子，想走誰都攔不住。你就打算這樣混一天是一天？”

“和在一起，不是混。”

是過，是生活，是幸福。是詞。

趙朔宇指尖過沙發椅背，“你倆的事我懶得管。我就提醒一句，給自己留條命，別往死里。”

江妄里氣地混笑了聲，“別他媽瞎心。”

趙朔宇目落到他的肋骨上，言又止。

兩人都沉默了很久。

江妄淡淡地笑了，笑得肆意，“和比，一條命算什麼？”

他活一天，他就想留一天。

只要活著，他就放不了手。

所以他那天看到整理服的那一瞬，沉默的那幾秒，他突然悟了一個道理。

想要陪，用命換唄。

一天換一天。

江妄料定黎恩心，不會丟下殘軀空殼的他。

————

趙朔宇從醫院出來沒有回公司。

他掉轉車頭去了琴行。

黎恩開完會，一進辦公室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凝神沉思的男人。

黎恩方地和他打招呼，“趙總。”

趙朔宇單刀直，“我來找你道歉。把你攔在病房外面是我做的過分。”

黎恩哦了聲，“我接你的道歉，我本來也沒怪你。江妄邊真正心，實心誠意為他好的人只有你們幾個。”

黎恩抬眸，清澈的眸子又純又澈，“謝謝你。”

“你站在什麼立場謝我？”趙朔宇盯著的臉，“江妄朋友？還是前友？”

黎恩沒說話。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黎恩給他倒了杯水，“你們是心的好兄弟，多年的了。不比任何人差，其實我沒什麼資格謝你。”

趙朔宇冷哼一聲，帶著傲的味，“你在江妄那兒可比我們重要多了。”

黎恩看著他那模樣，有點想笑。

這還帶吃醋的？

黎恩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

“江妄這人不了別人對他，誰對他好點，他拼了命地加倍還。”趙朔宇說，“我一直覺得江妄這命太，老天爺都他媽想方設法地故意折磨他。”

黎恩被這句話刺紅了眼。

“你他媽是最狠的那一招。”

黎之恩是江妄的劫，過不去的那種。

趙朔宇笑了下，冷涼的，“我可能也算一個吧。”

這些年趙家大大小小的那些破事，他被全家人算計，被最親的人傷害。

無數次，都是江妄生生把他從閻王面前拽回來。

趙朔宇看著黎恩，“黎之恩，他那麼好的人。你為什麼非要往死里折磨他？”

黎恩的淚，終是沒忍住。

落在膝蓋上。

趙朔宇吸了口氣，語調恢復冷靜，“他命大，高架橋上掉下去掛在了樹上。車都報廢了，他卻沒怎麼傷著。”

“江妄的肋骨是他自己弄斷的，是為了多留你一段時間。”

“當年打架被開除不過是他故意找了個由頭。黎之恩，你不知道他為你背了多債了多罪？”

“從小到大他為郭嘉出過多次頭？他打過多次架？你真以為他這點分寸都拿不準？當時他們為著郭嘉的事把校長的兒子打傷，郭嘉已經被開除,他自己主把事攬下來。江妄為了能找一個不讓你愧疚自責的退學理由，自己主去自首的。”

“黎之恩，你高中大學的學費生活費，是江妄去給人練拳擊，一拳一拳打出來的。”

江妄誰的錢都沒要，他說他自己的朋友自己掙錢養。

“黎之恩，你母親出殯的錢是江妄賣掙來的。”

他為你的罪，吃的苦。遠不止這些。

那些苦，永遠說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