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姜柚大條沒察覺,還抱著拉桿扭頭和黎冬笑著聊天, 眉眼彎彎笑容清澈,全然不知人間疾苦的模樣。
上過臺階回到平底,黎冬和祁夏璟目送一高一矮的兩人背影走遠,也牽著手往家走。
直到走近看見家院、看著半敞的鐵門時,黎冬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沉。
記得很清楚,出門前明明鎖門了。
鄉鎮窮村這些年已經有盜竊事件發生,比起小撬鎖強闖進去,倒更像是——
“......爸,您還沒睡嗎。”
小心翼翼地推門進去, 印象中向來九、十點鐘睡的黎明強,此時披著厚厚的外襖站在院子里,佝僂起的形單薄, 臉不悅地看著臉上笑容未褪的晚歸兩人。
老一輩恪守的念頭深固, 黎冬連加班晚歸都會遭到父母不滿, 何況是和沒結婚的男朋友深夜外出。
果然, 下一秒就聽黎明強沉著臉問道:“這麼晚,出去做什麼。”
黎冬輕聲如實道:“......今晚年夜,去冰場。”
“冰非要這麼這麼晚出門?黑燈瞎火不怕危險?”寡言的人發火總是自帶威,黎明強沉重的責備目黎冬上,宛如千斤重鐵,
“談有的是時間,就這麼著急、兩個人非要大晚上也膩在一起?”
“叔叔,是我讓阿黎帶我去冰場的。”
就在氣氛眼可見的冰封凝固時,黎冬覺到牽起的右手被輕握兩下,眼前部分視線被遮擋,是祁夏璟站在面前。
今晚月皎白凄凄,斜斜傾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無聲和著因為深邃而略顯冷漠凌厲的五。
祁夏璟將黎冬稍稍擋在后,沖黎明強出溫和笑容,語氣謙卑:
“平常也是我比較粘人,太久看不見,容易有分離焦慮。”
黎冬:“......”
你要不要聽聽,你現在在說什麼?
“......”
大概是祁夏璟收起吊兒郎當后的臉太有欺騙,嗓音沙啞掌握恰好,用的專業名詞聽著像是某種神疾病,再配上笑容中捎帶幾分落寞的笑容,黎明強聞言,扎扎實實愣住幾秒。
發火被打斷就很難再起,黎明強皺眉,冷淡催促道:“下不為例,快回去休息。”
“好,”祁夏璟男人微微鞠躬,自如換上乖順語氣,“叔叔您也早點休息。”
話畢,他站在原地一不,大有目送老父親回房、再趁機逃進黎冬房間作犯科的意圖。
男人最懂男人,黎明強哪能看不出祁夏璟的小心思,繃著臉也不肯走,非要親眼見到祁夏璟回房。
暗流涌的僵持不下中,黎冬抬手輕拽兩下祁夏璟袖,讓他不要惹父親生氣,人先回去再說。
祁夏璟也不再耍小心眼,順從道:“那我就先回房了——阿黎和叔叔晚上好好休息。”
說完,轉走向黎冬臥房對面的那間。
關門聲響起后耳邊再度安寂一片,周嶼川一時半會應該回不來,獨房間的祁夏璟全無睡意地躺在板床上,頭枕著手臂,目向天花板。
周嶼川平日很回家,東西又,讓這間不算寬敞的單人房空。
寒風蕭瑟拍打玻璃窗,呼嘯而過的凄厲風聲中,祁夏璟想起牽手時黎冬微涼的手,忽地思考晚上被子夠不夠厚。
反正多出一床,等下去給送被子吧。
如此想著,祁夏璟左右手拿起兩場被單,比較他和周嶼川兩人被子薄厚,最后嫌棄地放下周嶼川的那床,坐起將他的疊好,下床前給黎冬發消息。
【QXJ:睡了嗎】
黎冬那邊幾乎是秒回:“沒有。”
【QXJ:那我現在過去?】
這次黎冬回了個貓咪害捂臉的表包,幾胡須隨著扭作一一的,手捂著也難擋臉上的赧紅,讓人不由想到人害時的臉紅模樣。
祁夏璟勾,保險起見最后問道:“你拉開窗簾看一下,叔叔那邊關燈了麼。”
“關了。”
確認答案后,祁夏璟穿好外套抱著被子下床,推門時聽著干尖銳的吱呀聲,不由皺眉。
“你又想做什麼。”
蒼老虛浮的聲音從后響起,祁夏璟腳步一頓笑容微凝,調整表,轉對上從臥室出來的黎明強。
消瘦病弱的男人上仍披著那件舊襖,里服妥帖穿在上,像是他剛才回屋后就沒上床,頗有先見之明的提前蹲守在門口等祁夏璟。
轉瞬整理心緒,祁夏璟當場被抓也毫不慌,掂了掂手里厚被:“晚上涼,我給阿黎送床被子,怕涼。”
黎明強不為所,盯著人冷冷道:“房間有好幾床備用被子,以及被子給,你蓋什麼。”
“那就是我多慮了,”再度被無穿,祁夏璟不聲地轉移話題,
“不過這兩天氣溫驟降,風又大,叔叔您出門也要多穿點。”
話畢他語氣停頓,心補充道:“或者我請人給家里鋪上地暖吧,或者裝暖氣片也好。”
“不用,你管好自己就行。”
幾次出言嘲諷都換來笑瞇瞇的回應,黎明強覺得他像是拳拳打在棉花上,由此更看祁夏璟不順眼,冷哼:
“花言巧語這麼多,難怪孩子媽一提起你,就說你臉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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