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欖將背上半夢半醒的人放在大床,看人自覺地找被子枕頭調整睡姿,不由得搖搖頭, 無奈勾。
醉中到環境變化, 沈初蔓懵懂側躺著用臉去蹭枕頭, 迷茫雙眼輕眨,最終緩慢落在徐欖上。
酒侵蝕的大腦運行困難,看著徐欖將大下放在椅, 長長“啊”了一聲,慢吞吞道:“你還在啊。”
“嗯,我還在。”
徐欖見對兩人孤男寡共一室毫無防備,甚至不安分地蹬開被子、出一雙筆直.的長, 不知該到慶幸還是悲哀。
他耐著子將被子重新蓋好,在床頭半蹲和人平視,抬手為整理碎發,溫聲道:“卸妝的東西在哪里。”
總不能帶妝睡覺,否則肯定會悶痘。
“唔......”沈初蔓沉片刻,抬手懶懶一指,“在浴室大理石臺上。”
“好。”
浴室大理石臺上糟糟堆滿東西,眉筆口紅底擺滿攤開,徐欖對此倒是不見怪, 翻找一會,找出卸妝水和卸妝棉。
口袋里手機震,是兩人的共同好友楊翔。
“你已經接到蔓寶了吧, ”楊翔那邊剛忙完, 背景音聽著像是在開慶功宴, “給我打電話的時候, 我短信可是第一時間就發你。”
“謝了,”徐欖靠著洗手臺雙手抱,勾淡笑,“最近在找房子的事,你知道多。”
“好像就說要靠海吧?再就是不要太小。”
靠海麼。
“我在白沙灣有套三層別墅,”徐欖迅速在腦海清點他在H市的房產,修長手指拿起化妝水打量,“明天我兩百萬掛出去,你想辦法讓來看房。”
“白沙灣的房子怎麼也要千萬起步吧,”楊翔不由得在電話里嘖嘖嘆,“兩百萬就云淡風輕地賣掉,可惡的有錢人啊。”
徐欖聞言微微一笑:“房子真賣出去,兩百萬歸你就是。”
“哎你可別,這錢我可不敢收,”徐欖的錢可不是好拿的,楊翔連聲拒絕,只是忍不住問道,“老徐,我有時候不太懂你。”
“嗯?”
“從一年半前你就在有意引導蔓寶回國,各種給鋪路找資源,現在好不容易等到回國,連房子都給安排好——你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
同時尚圈的楊翔和沈初蔓是早幾年前在秀場相識,后來因為興趣相投為好姐妹,屁大點事都會相互分。
至于楊翔和徐欖的相,簡而言之就是某人的蓄意接近,再用溫水煮青蛙的方法,不斷開出令人無法拒絕的條件;等到楊翔察覺不對勁,男人早不知在他這里旁敲側擊多關于沈初蔓的消息。
起初楊翔還氣自己被騙,后來了解到徐欖暗沈初蔓二十多年無果后,不由得開始可憐這個奔三的單青年。
癡歸癡,他始終想不通,徐欖是怎麼忍住喜歡這麼多年不告白、還眼睜睜看著沈初蔓和別人談的。
他再次嘆道:“你是真能憋啊,機關算盡就是不表白,現在蔓寶前任都找上門了,你就這麼眼看著?”
“機關算盡麼。”
徐欖語氣溫和而平靜,笑容有幾分自嘲與無奈:“那我大概算掉‘沒辦法喜歡上我’這一點。”
這話楊翔實在接不上,絮絮叨叨幾句掛斷電話,留下嘟嘟忙音與徐欖做伴。
H市一千多萬人口,偏偏是段以珩和沈初蔓遇上。
徐欖抬眸靜靜著天花板,細細品味著這點他求而不得的孽緣。
于而言,花點手段折騰段以珩不過是舉手之勞,調職別、再甚者得段以珩一輩子翻不起,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幾句話的事。
只是如果沈初蔓知道這些呢,又會生出什麼變數。
他是否要像十年前那樣,再賭一次。
當年早在出事前,徐欖早就略施計策在段以珩心中種下不滿種子,讓他對沈初蔓晚間離校的行為強烈反對,冷眼旁觀兩人越發頻繁的吵架。
去警察局的消息也是他放出去,添油加醋的事實半真半假,足以引導火索就已達到目的。
于是當段以珩按照他所計劃說出傷人的話,徐欖就知道,兩人分手已然是既定事實。
他終于如愿見得兩人分開。
只是他費盡心思,卻沒算到沈初蔓會因此記得段以珩十年,為無法從記憶徹底抹殺的存在。
機關算盡,可笑如他仍舊滿盤皆輸。
徐欖拿著卸妝水和卸妝棉回到床邊,任勞任怨地把人扶起來靠在床頭,在和某醉鬼的斗爭中艱難幫人卸妝、洗臉甚至護后,襯衫早已被后輩汗水沾,混著腥和消毒水味一同粘附在上。
放回瓶瓶罐罐的護品,徐欖從浴室出來,遠遠就聽床頭傳來微弱的呼喚聲:“......我想喝水。”
沈初蔓磨磨蹭蹭從床頭坐起來,素的五致依舊,只是看著比平日乖許多,此時正眼地看過來,栗的波浪卷披散雙肩。
徐欖將早就燒好的溫白開倒進玻璃杯,手背試過溫度,端著杯子走到床邊。
床頭坐下,沈初蔓失去焦點的眼睛瞇著看了他一會,忽地道:“......是你啊。”
說著手要去接過玻璃杯。
徐欖卻將玻璃杯拿遠。
“嗯,是我,”他垂眸靜靜看向醉醺醺的人仰頭,滿眼倒映著他影,眼底溫和笑意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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