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對面就是謝敬彥的書房了,魏妝最近將曼拿羅伺候得極絢麗,只怕他也沒吸進花香毒氣。
這小半月謝敬彥籌備考核,每夜在書房待至很晚,魏妝便都自覺地早早回屋睡下。省得兩人雙目對視間,又忍不住這般那般的探索一番。
也是覺得不可思議,分明已經做過十多年夫妻,索然無味得連做戲都裝不下去。而今重生后,卻反而鮮穎纏眷了起來,沾一起就由不得自己的心跳容。
恰逢他考職結束,魏妝心中關于曼陀羅的疑問,也可拿出來問問他了。既是尋他幫忙,便先給點兒燉湯犒勞的好。
*
翡韻軒里,謝敬彥完一曲琴音,聽得王吉沉浸地楞了神。
鶴初先生眼覆綢帶坐在一側,亦暗生慨。自相識之日起,謝公子便是用琴音吸引幕的,記得起初時他琴斐絕清傲,力量與殺氣皆蓄在那琴弦的起落轉承間。
親之前,那凌傲中又多了一的取舍難斷,有著試探與不計后果的城府。及至親后,乍聽無變化,卻有如面前一汪深海,淵博不可測,但只須他手一捻,便能盡收掌底。
雖說謝三公子歷來擅弄謀略,然而分明二十弱冠之年,竟已有了位極人臣的那份魄力與底蘊。
鶴初先生聽了,只覺嘆為觀止。
前二日,司士司遨的門師兄司逍,已經從天池山的冰簾里接來了。果然如司遨所述,是個年逾七十的古怪老兒,因著長期研磨奇方,而走幾步便氣散架。謝敬彥用了最舒適穩當的馬車,將他一路接至京都。
司逍老兒到了瑞福客棧后,見著莫名消失數月的外門師弟,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打罵。再聽說是為了兩萬兩銀子,頓時又不吭氣了。看來司遨判斷有誤,人心都是會變的,老師兄也想留點經費續存門派。
但一聽到鶴初先生所中之毒,司逍連歇口氣都不歇,就來把了脈。經過一個多時辰的各脈絡診切,又看了師弟司遨經過謝敬彥優化后的治療方案,司逍便拍著脯道,半年必定醫好鶴初先生的毒蠱。
他當日開出的第一方藥劑,顯然比司遨的用了更要舒適,使得鶴初先生亦燃起了諸多信心。
鶴初隔著眼前的綢布,向對面男子黑黢的模糊影廓,世間有一種東西作氣場,哪怕暫看不清儀容,亦能勾勒出飛鸞翔的依稀模樣。
捺下心緒,啟口問道:“聽聞公子此次考取了禮部的主客司,既原本以蟄伏羽翼為目的,如何忽然轉向炙手可熱的禮部,莫不是將自己置于風口,或者說朝局又有了新的變化?”
謝敬彥冷郁道:“此一時彼一時也,蟄伏的目的只為在旁坐觀三王爭奪,擇其賢能明智者推助之。但若心中已有了朦朧推測,卻不如先發制人,臨機制變,先掌握住主權更為便利。”
他所指的朦朧推測,自然是前世的經驗累積。大晉朝百的忌憚,始終在太子高紀非淳景帝所出,或是慶王腹子一說。而這些年梁王與宣王兩派,更是借此大肆挑撥對立。
若一舉打碎了他們的謬論,太子上位便了理所應當,朝臣自會趨之歸附,只是目前暫不宜對外提起太多未確定的。
鶴初先生聽得詫然,但另行蹊徑,實乃他謝三公子可以做出的。
便釋然一笑:“如此咄咄勢出,竟鶴初亦驚嘆了。”
謝敬彥委婉寬:“先生無須顧慮,但得昔年之事澄清,便亦是你雪冤之時。”
鶴初點點頭,不自地悸。然而想到他今日考核完畢,定然要與那夫人小聚,便起回后院去了。
王吉打了個哈欠,嘀咕說:“傍晚看見灶房的大順子提了一籃新鮮食材,里面有三公子吃的鮑魚,估著夫人又親自煲湯了,今夜不如仔細早些過去!”
說到魏妝,謝敬彥心底一。
從斗妍會到考核結束,他已經半個月未再親近過了。
今歲的選部考職競爭格外嚴峻,因著皇帝有意安邦攬外,禮部主客司一職了差,梁王與宣王都在暗中作。
于宣王而言,宣王缺的是錢庫,主客司既能撈錢,豈肯輕易放過。
而對于梁王,雖有錢卻缺兵權,故而在邊關的勢力不足以與宣王抗衡。但若能拿下主客司郎中的缺,之后邦聯絡卻能彌補優勢,因此兩派應考的員皆是能力出挑者。
謝敬彥自然不能讓此事出紕了,畢竟此時的太后鼎力支持著梁王一派,而淳景帝又對母后謙讓。
因此他日常在書房里皆忙到甚晚,而魏妝也為著花坊與在外采購之事連轉,時常他回到臥房,人已經香的睡了。
今日特意為自己煲湯,便勾起了男郎心中的惦念。自從前世有口不言的誤會消散后,彼此便相得逐漸繾綣怡然,若能長此以往,當是彌足珍貴。
謝敬彥收起琴案,往云麒院回去。
第95章
書房里點著明亮的燈火, 謝敬彥門,看見魏妝披一抹緋的紗罩衫倚坐在桌案旁,面前果然擺著一方食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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