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橘言語間頗覺榮耀,抬眼去外面的熱鬧,心里溢滿了歡喜。
在的印象里,大小姐是慕極了姑爺的,綺橘幾年前曾見過姑爺,好一個玉樹臨風不沾世塵的清絕公子。彼時小姐站在廊下遠遠瞥見,目都移不了。
小姐一心只盼著年歲長大,有朝一日與姑爺鸞和鳴,攜手共度。平日里于紅、學廚藝,在京之前,還用半年時間繡了十二條手帕呢。
沈嬤回去后形容,說小姐在京中風榮寵,謝府求娶心切。姑爺才氣斐然,文韜武略,婚后對小姐更心呵護,寵得府上無人不知。就連小姐起初說要退婚,姑爺愣是舍了命都不想放開手,可見深種吶!
聽得綺橘好不憧憬,自家小姐終于有人疼了。
眨眼船只靠了岸,三人便跟隨船客們往下走。
魏妝和謝敬彥等在岸邊,后停著兩輛馬車。眼看悉又久遠的影出現,便揮揮手帕示意。
媽韓氏率先抬頭一,但見個著鮮的婢撐著紙傘,傘下人如凝脂,艷冶,一雙眸目明亮,含笑嫣然,竟就是自家的大小姐。站在旁邊的男子俊逸修長,銀袍括,時二十出頭,已然有著書中名臣的清貴風骨,兩人好生登對。
然而幾月未見,小姐卻不再先前的怯疏泠,分明多了一種暢通的從容練達。人還是那個人,與筠州府時相比好像換了個里,想來謝府三公子是真的縱寵的。
看得韓氏暗自驚嘆,連忙上前施禮道:“奴才見過謝家姑爺、大小姐。”
綺橘和魏旭也隨了上來,喚道:“大小姐、姑爺。”“……阿姐,姐夫。”
魏妝笑看著他們,兩世未見,說不出的生疏,卻又更添了真切的重生。
綺橘眼睛水汪汪的,生得結實又麻利,甚為能干,總算魏妝盼來了。弟弟魏旭這時才十歲,圓潤臉蛋尚未稚氣,因在筠州府不拘日常,骨子里出的機靈活絡。
魏妝抿了抿,泰然道:“旭哥兒,綺橘、韓媽,你們路上辛苦了。”
各人謙虛客套過,見謝府家丁已將卸下的行李往后面車上放,便要往馬車上去。
魏妝稍默,住魏旭道:“旭哥兒你來。”
魏旭有些張無措地轉頭。
謝敬彥扣住魏妝手指,笑道:“小舅哥且與你阿姐一起,我們同乘一輛。”
媽韓氏略顯不安,魏妝無視,只對魏旭彎起眉目。魏旭躊躇稍瞬,綻出釋然笑臉,幾步就跟了過來:“好,我來了!”
馬車從金烏大街穿過,謝敬彥端坐正中錦座,魏妝和魏旭姐弟倆坐在側座。車廂里一縷好聞的淺淡茶香,布置得亦雅意舒適。
魏旭吃著阿姐買來的點心和果飲,夏日冰鎮過的酪餅就著清甜的果,只把他顛簸一夜的倦意都驅散了。
年忍不住道:“京都的點心都這般好吃嗎?”
魏妝答道:“好吃的可不止點心,待這二日府上喜宴辦完,我帶你四逛逛,能旭哥兒吃撐到肚子滾圓。”
原還怕阿姐不歡喜自己來,竟卻說要帶他出去玩。魏旭眼里綻出憧憬的向往,忍不住問道:“姐夫可隨我們一道同去?”
言畢看向面前的俊郎君,但見墨發玉冠,鼻薄,寬肩長。再又瞅著魏妝,自家阿姐也變得越來越好看,莫名說不出哪里變化了,可就覺得他們倆好般配。
他此時的年歲與謝睿差不多大,然謝睿修逸白凈,文俊克謹,是照著謝氏接班人來培養。而魏旭外放活潑,各有不同。
魏妝掂了掂他的袖,莫名覺得溫,揶揄道:“三郎朝中事務壘砌,何來的功夫得閑,我們自去逛逛就好。”
娘家人來了,這就想把他拋去一邊,再要冷落他多日?
謝敬彥適時淡哂:“京都城城外多有景致,許多未必容許閑人進,幾時你們得空,喊我一句便是。”
他乃禮部朝廷命,又且謝府門閥,自有便利門路。
“那可太好了。”魏旭咧嘿笑,想看又不敢多看地對姐夫悄悄打量。
謝敬彥前世忙于朝政,只聽沈嬤議論過繼室對魏妝的疏冷,故而對魏旭也淡淡客套。
見魏妝態度改變,他便有意籠絡:“旭哥兒在看我做什麼?”
那嗓音低磁悅耳,聽得魏旭臉一紅。他真從沒見過這般俊凜的男郎,而且姐夫還給自己寄來瓊景堂的特質弓箭和皮蹴鞠,在小伙伴面前風撐足。
他好奇地問:“我聽沈嬤說,你們親后過得甚好,你可是很喜歡我阿姐麼?”
嘖,言無忌,怎知喜歡之深意富。
謝敬彥緩緩開口:“人的命最貴重,我視阿妝如自己之命。”
魏旭覺得怪甜的,頓時口而出道:“我知道阿姐也喜歡姐夫,房里的日記小札都寫滿你的名字,還用你的畫像繡手絹,繡壞了好幾幅,急得直哭。你們終夫妻真是太好了,你須對再好一些。”
謝敬彥自然要對魏妝更好,他恨不能將寵溺到骨子里,舍不下分離。男子眉梢含,睨了魏妝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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