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皇上有旨:三皇子謝璟驕縱乖戾……
這倒不是!
清平真人在符箓,風水相,五行等上盛名鼎鼎,而且為人事極為圓,頗有經營之道,上一世他差點就被奉為國師。
謝丹靈用手肘撞了撞,小小聲地問:“你聽說過?”
對!顧知灼就說了:“清平真人是一年前來太清觀掛單的,好像是去年的這個時候,平侯太夫人夢魘的厲害,平侯就為母親去太清觀求寧神符,結果遇到了清平真人,清平真人一看就斷言是老侯爺的墓地讓人給了。”
“平侯世子特意回了族地一趟,聽說還真是,族裏有個不孝子孫賭錢輸了,悄悄去棺中取了幾件供奉,典當還債。後來,平侯太夫人的夢魘就好了。”
清平真人從此名聲大躁。
謝丹靈聽得一驚一乍的,有意思極了:“下回等我出宮,我們一起去瞧瞧,看他能不能算出本宮是誰。”
大啓朝對子的約束遠不似前朝那般不許拋頭面,謝丹靈想要出宮玩,只需要淑妃答應就行了。
淑妃看著們頭靠著頭,嘀嘀咕咕,就道:“你接著說。“
“是,娘娘。”
鄭公公就低頭道:“把季姑娘送走後,皇後娘娘就帶著三皇子去了前頭。”
淑妃似笑非笑道:“皇後倒是拿得起放得下。 ”
顧知灼睫了,聽懂了。
謝璟做的這事委實上不了臺面,不需要等到宮宴結束,大半個朝堂就都能知道。
皇後許諾了會給自己一個代,如今沒法再把季南珂擋在前頭,就只能當斷則斷。皇後應當是帶三皇子主謝罪去了。
“陳太醫。”顧知灼指了指小藥罐,“勞煩你把它呈給皇上,再把剛剛與姨母說的話,也與皇上說一遍。”
“不用特意跑一趟,在宮宴開始前,和皇上‘偶遇’一下就行。”
淑妃點了頭,示意陳白照的話去做。
陳太醫躬退下。
謝丹靈是一刻也閑不下來的,一閑下來琢磨著給顧知灼換一方面紗。
剛剛在和表妹鬧別扭,沒用心挑就隨便拿了一條,現在們和好了,要挑一條最好看的!
大手一揮,就讓人把珍藏的面紗全拿來了,然後一腦兒地攤在了桌上,拉著顧知灼在那裏東挑挑西選選,最後在一條綴著珍珠,和一條繡著翠鳥的面紗間躊躇,小臉苦惱地皺了一團。
“對了,本宮新得了梅花簪……”又要讓人去拿梅花簪來配翠鳥面紗,有宮先一步進來稟道:“娘娘,李公公來了。”
李得順是皇帝跟前的大太監,前一等一的人。
“請。”
于是,李得順甩著拂塵樂呵呵地進來了,他年歲不算大,大概四十來歲,白面無須,中等材,臉盤圓圓的,瞧著就十分討喜。
“呀。”
顧知灼誇張地輕呼出聲,趕從桌上的一堆面紗中隨手拿過一條戴上。
沒有背過,李得順清晰地看到紅腫不堪的面頰,目不多停留了一會兒,見眼眶紅紅的,似乎是剛哭過。
李得順能從一個小太監,一路走到前侍候,絕不能是個蠢人,立刻就明白,這是淑妃娘娘故意讓他看清顧大姑娘臉上的傷,好回去差。
他團團見了禮,肅然道:“皇上口諭。”
重華宮嘩啦啦地跪下一片。
“皇三子言行失當,驕縱乖戾,責其去太廟思過。”
“皇上說,委屈顧大姑娘了。”
這句話算是為這件事徹底定了。
李得順心裏唏噓不已。
皇後娘娘帶著三皇子來謝罪時,皇上一開始也就生氣地罵了幾句,等到準備去前頭的時候,還是把三皇子也一同帶上了。
李得順在前侍奉多年,自是明白,皇上對三皇子這唯一的嫡子寄予厚,在皇上的心裏,也就只有三皇子是“兒子”,其他的,都只是“皇子”。
本以為這件事也會就這樣輕輕放下,結果,皇上在路上竟剛好遇到了要回太醫院的陳白。
陳白說是去給顧大姑娘看診的,皇帝就多問了幾句,結果雷霆大怒。
當年廢太子勾結太醫院的院使,在先帝的藥膳裏下毒,每天一點點,日複一日,直到藥石無醫。先帝駕崩時,皇上就侍疾在側。
皇上心中最最忌諱的就是宮有人和太醫走得太近。
三皇子來認錯時只說是和顧大姑娘鬧了些別扭,一氣之下想讓顧大姑娘吃點苦頭。其實這話都聽得出來是在避重就輕,可既然皇上沒有追究,那這就是“真相”。
誰料陳太醫不但說了藥裏下了什麽毒,把藥呈上去給皇上看後,還明明白白地描述了顧大姑娘的傷,尤其強調了“若這毒誤飲食,用之會腸穿肚爛”雲雲。
這簡直明晃晃的,一遍又一遍在提醒皇上,三皇子勾結了太醫,暗中下毒!
當下,皇上把三皇子罵得狗淋頭,說得那字字句句他連聽都聽不敢聽,想都不敢想。
這會兒三皇子還在順天門前跪著呢。
哎,三皇子這趟肯定要與儲君失之臂了,誰能想到這麽穩當的事還會出現變故。這一錯過,也不知道後面能主東宮的會是誰,不說大皇子和二皇子,就連四皇子也長了,還有公子忱若是活著回到京城就更不好說了。
李得順心肝有點,慶幸自己沒有迷花了眼,待幾位皇子都一視同仁。
他面上含笑地說道:“顧大姑娘,皇上有賞。”
他輕輕地擊了幾下掌,六個捧著托盤的侍分兩列走了進來。
賞賜極其厚,翡翠紅石榴盆栽,羊脂白玉筆洗,嵌寶鎏金香熏球……件件珍貴,尤其是那枝蝶戲雙花鎏金掛珠釵,上頭的東珠足有鴿子蛋大,澤圓潤,璀璨異常。
李得順一一說了賞賜。
“臣謝恩。”
顧知灼再一次行了大禮,李得順用雙手將扶起,說道:“顧大姑娘,劉太醫已經進了東廠詔獄,皇上不會讓您委屈的。”
顧知灼福謝過,李得順笑得跟彌勒佛一樣,又寬了幾句,這才告退,臨走前還特意囑咐了顧知灼可以不用去宮宴,在重華宮好好休息。
李得順一走,謝丹靈勾了勾手指,讓宮們把賞賜全都拿過來,和那一摞子面紗放在一塊兒,一樣樣看過去,擡手拿起了那珠釵。
“這個最好看!”
謝丹靈在顧知灼的發間比了比,親手給戴上。
“好了,讓本宮瞧瞧。”
謝丹靈示意往後靠靠。
雙蝶落在顧知灼的發髻上,發間的明珠隨著的作輕輕晃,珍珠的瑩瑩華落在的臉頰上,奪人。
“本宮就說這個好看!”
這下不用糾結了!謝丹靈親自給換上了那方綴著珍珠的面紗,心滿意足地笑了。
顧知灼拿了一顆櫻桃塞進的裏。
甜!謝丹靈愉悅地瞇了瞇眼睛。
顧知灼得了特許不用去宮宴,淑妃也索以要照顧“傷”的外甥為由躲了懶,笑瞇瞇地斜在貴妃榻上看著兩個丫頭一會兒鬥,一會兒和好,一會兒又打打鬧鬧滿殿跑。
等宮人來報說散席了,淑妃招了招手,拉著顧知灼坐在自己跟前說道:“方才史在前頭聯名彈劾,皇上下旨訓誡了皇後,令鸞宮閉宮半個月。這事你心裏知道就行,皇上接連罰了三皇子和皇後,就是為了安顧家的心,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容你退親的。”
“你也不用著急,尤其是,這錯絕不能由你來背。還有你那繼母,慣會心口不一,你防著些……”
顧知灼鄭重地一一應是。
顧家還有一天的價值,婚約就是維系軍心的手段,這麽簡單便利的法子,皇上豈會輕易不要。
和謝璟綁在一塊,實在人厭煩,顧知灼暗暗琢磨著怎麽去攪黃了,出了重華宮。
各府的馬車都在宮門外頭候著,顧知灼先找到了自家馬車,等了沒一會兒,顧太夫人就在季氏的攙扶下出來了,一見到顧知灼,季氏未語淚先流。
“灼姐兒。”季氏的眼角紅紅的,的臉上滿是憂傷,“你的臉還痛嗎……你傷這樣,真就跟剜了我的一樣,快過來讓我瞧瞧。”
顧知灼見了禮,喚道:“祖母,母親。”
季氏生得極,個子不高,瘦不骨,眉眼間自帶語還休的嫵氣質。
爹爹長年鎮守北疆,一年都難得回一趟京城。
娘親過世後,和兄長年歲尚小,無人照拂,先帝與祖父年時是戰場上的同袍,有著過命的,後又君臣相得,就做主為爹爹賜了婚,娶了季氏為續弦。
季氏進門後,待他們兄妹極好,噓寒問暖,微。顧知灼打小病痛不斷,也是季氏不眠不休的在照顧,還為此累倒,早産生下弟顧琰。
後來。
顧家滿門獲罪,皇帝開恩沒有奪爵,而是下旨命當時還不滿六歲的顧琰襲爵,繼承鎮國公府。
作為顧琰生母的季氏也同樣被免了罪。
顧家上下,最後就只有季氏和顧琰沒有到牽連,甚至就連季南珂也可以繼續留在鎮國公府富貴。
而其他人,的叔父被斬了首,的嬸母,堂弟堂妹們,就連還在襁褓中的堂弟安哥兒都沒能幸免于難,全病死在了那個義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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