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 是唯一正版……

這與顧白白所想不謀而合, 他頷首道：“那你們早些去。”

顧以燦朝妹妹勾了勾手指，誰也沒帶，兩人悄悄地先一步離開。

不說把輿圖都記在腦子裏, 但兩個人記得那條暗道，尤其是顧以燦。

那條暗道是他們經常跑馬的地方, 無論是賣涼茶的小攤, 還是小攤後頭的河，他們都去過，唯獨沒有發現過有一條暗道，這就很有意思了。

他們倆一路策馬，沿著道而行，沒多久就看到了那個涼茶攤。

涼茶攤在這兒很多很多年了, 一開始是一個老婆婆獨自一人支起攤子，現在是一個青年帶著一個媳婦子看攤，除了涼茶，也賣些餅子包子什麽的。

“他家的涼茶不錯。”

顧以燦坐在馬背上說道：“有的時候, 我們跑完馬, 會過來灌上幾碗，舒服了。”

“好啊！你跑馬不帶我。”顧知灼幽幽地說道。

顧以燦心知不妙，立刻拖人下水：“都是鄭四他們不讓帶姑娘, 他們嫉妒我有妹妹，等回京後我揪幾個出來打一頓給你出氣。 ”

“鄭四有妹妹，周六也有。”

“那哪能一樣, 他們又不是孿生的。”顧以燦笑若燦, 聲音裏著愉悅的氣息，“咱們不一樣。”

他小指頭勾了勾，勾住了玉獅子的韁繩, 在了手上。

“走啰！”

顧以燦高舉手臂，吆喝著。

他拉扯了幾下，控制著玉獅子靠過去。兩匹馬離得極近，只有一拳的距離，仿佛他們倆肩并肩一樣。

“是河！”

河流靠山，附近沒有村子，所以也來浣洗的婦人，罕有人來往。

河岸上生長著的荊棘叢，一片連著一片。兄妹倆下了馬後，依著輿圖上所指引的向小河的上游走，沒走多遠荊棘更了，黑荊棘遮擋著，幾乎看不到河岸。

“我過去看看。”

顧以燦率先鑽進了荊棘叢，顧知灼在外頭等了沒一會兒，他又鑽了出來，烏發上沾著草屑，笑著招呼道：“妹妹，這裏。”

顧知灼扯下面紗，當作發繩把長發綁了起來，免得被荊棘勾到，然後又用帕子包住手掌，鑽了進去。

兩匹馬都被扔在外頭，玉獅子還在茫然地環顧四周，煙雲罩就已經老練地叼起了它的韁繩，打了個鼻音，仿佛在說，前面有一片草很，我們去吃。

顧知灼小心地擋開垂落的荊棘往前，只走了區區十幾步，就看到一座破破爛爛木橋。木橋完全被荊棘掩蓋，相當的蔽，除了世世輩輩生活在附近的老人，怕是罕有人知道。

顧以燦已經在前頭查看過了，沒有危險，站在橋的另一頭上喊道：“你拉著點，腳踩穩了走，你比我輕，應該不會掉下去。”

木橋的橋板已經有些腐爛，顧以燦怕它不住兩個人的力道，就沒過去和一同走。

“好！”

顧知灼知道自己倒黴，最近又接連得罪了好幾次季南珂，出門在外更得謹慎。天道是很小心眼的！

走得很小心，每一步都踩實了再邁出去，果然在走到一半時，腳下的木板突然斷了，一腳踩空，鞋底也沾到了冰冷的河水。幸好早有心理準備，拉住吊繩往前摔出了好幾步，終于穩穩地踩在了泥地上。顧以燦嚇得臉都白了，連忙摟了住。

“沒事。”

顧知灼雙腳來回踩了踩，還是實地讓人安心。

“走啦。”

走過木橋依然是一片荊棘叢，哪怕再小心，上也不免被荊棘的小細刺紮了到幾下，但兄妹倆都沒有把荊棘砍去的意思，這是最好的蔽了！

“小道在這兒。”

終于，顧以燦發現了那條蔽的小道，他慨道：“陸舅父果然非尋常人。”

連這都能找著。

顧知灼下，深以為然。

這條小道就在兩座山之間，兩邊是山壁，得繞過一塊石壁才能看到，比起前頭的荊棘叢，這裏可謂一片坦途，好走多了。

顧以燦觀察著四周，這條小道是一條往上的斜坡，最寬可以兩匹馬并行，最窄也能容一馬通行。

他們走了好幾個時辰，從小道出來是一個山，山幹燥，出了山，午後的火辣辣地照在上，這裏顧以燦并不陌生，正如輿圖所示，再往前就是翼州的大涼山。

這條暗道可以完的避開軍在京畿的巡邏範圍。

“若只有三五百人，應該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通過。”

顧以燦著下。

“要不試試？”顧以燦挑眉看著妹妹。

“試試！”

兄妹倆默契地同聲開口，愉快地輕輕擊掌。

顧知灼問道：“調來後是安置在千機營嗎。 ”

千機營有三千人，若是多上三五百人倒是沒什麽問題，可要是再多，就太過招眼了。

顧以燦的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得先把千機營的蟲子清一下再說。”

顧知灼挑眉看向他。

顧以燦平靜地說道：“江自舟，黎青。這兩人中有一個是皇帝埋下的。”

顧以燦回來那日，顧知灼去接他的時候也曾見過這兩個人，他們是顧以燦的副將，和齊拂同為千機營的校尉。

顧以燦這趟剿匪，帶的是五軍營，和千機營不同，五軍營是京軍三大營之一，屬于五軍都督府統領。

上一世，在顧以燦“畏罪潛逃”後的無數個日日夜夜裏，總是會忍不住回憶當時種種。毫無疑問，若顧以燦帶的是千機營，哪怕被陷害，也絕不會毫無還手之力，他至也能放手一搏。正是因為千機營不在，皇帝聖旨一下，他邊的數千將士立刻就為了敵人，讓他陷包圍圈中，孤立無援。

而若江自舟和黎清二人中真有皇帝的人，那就更似從背後捅進來的一把刀子，在顧以燦最促不及防的時候，把他攪得鮮淋漓。

顧以燦下，他也是在這趟差事中因為妹妹的那封信發現端倪的：“暫時還不知道是誰，也許兩個都是。不把這只蟲子抓出來，這條道也用不了。”

顧知灼學著他的樣子下，語調散漫：“我給你算算？”

這話一出，顧以燦驀地扭頭看，眼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能算？”

“能！”

顧以燦興了起來：“走走走，我們現在就去千機營。”

“累了。不想。”

“哥背你！”

顧知灼往他背上一趴。

小時候，顧知灼玩累了總是撒他背，那個時候，他們的高幾乎一樣。而現在，的哥哥比高了一個頭，連肩膀也比寬了。

”騙你的，不要你背了。”

顧知灼順手挽著他，按著他的手臂借了一把力，原路返回。

回去比來的時候快了不，鑽出荊棘叢後，顧以燦屈指置于邊，發出一聲尖嘯，帶著玉獅子在遠吃草的煙雲罩抖了抖耳朵，叼起玉獅子的韁繩，噠噠噠地跑了過來。

被丟下了大半天，玉獅子委屈極了，

顧知灼立馬給了一顆糖，了腦袋，翻躍到了馬背上，跟著顧以燦直奔軍營。

千機營的軍營位于西山，離五軍營相當近，盡管平日裏不五軍都督府管轄，也于五軍都督府的眼皮底下。

“咦？”

夕把天邊映照了一片橘紅，軍營中有些喧鬧，遠遠的還看到有一輛輛輜重車停在軍營裏，士兵們正從輜重車上往下搬糧袋。顧知灼問了一句道：“今天是送糧草的日子？”

千機營屬于大啓，軍餉糧草理所當然都需要朝廷供應，但給不給足，準不準時就難說的。照理說，糧餉是每季送一回，現在就把七月送來了嗎？

“現在送的是四月的。”

顧以燦冷笑連連：“五軍都督府怕是以為本世子死定了，糧餉拖了三個月。我前兩天過去找過龔海那廝，今天終于是送來了。”

顧知灼跟著他策馬向前，從前被養的任氣，不願吃苦，在家破前甚至從未踏足過北疆，也沒有進過軍營。

“世子爺。”

營前的將士們紛紛行禮，又不由地去看顧知灼，思量著的份。

兄妹倆長得很像，兩人站在一塊兒，毫不會認錯這是對兄妹。

顧以燦拍了離得最近的一個小將，下一擡，悠悠道：“都愣著幹嘛，大姑娘。”

“大姑娘！”

軍營裏，響起了整齊的見禮聲。

顧以燦大臂一揮，咧笑道：“等休沐了，本世子和大姑娘請你們去天香樓喝酒。”

四下裏一陣振臂歡呼，興高采烈。

在軍營這種地方待久了，別的不饞，就饞酒。

“妹妹……”

“世子爺。”

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驀地響起，是一個陌生的小將。

他面向顧以燦，眉眼犀利道：“世子爺，子不可軍營。”

這話顯然是沖著顧知灼說的。

他不是千機營的人，是跟著這趟糧草輜重一塊兒來的。

他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寬壯，從鎧甲的樣式來看就已經是校尉了，算得上年有，眉眼間自然而然地流著一與生俱來的傲慢。

顧知灼英眉微揚，沒認出是誰。

顧以燦嗤笑一聲，漫不經心地斜視他：“誰說的？”

“軍規如此。”小將聲如洪鐘，“顧大姑娘軍營，莫非是想進軍中紅帳……”

軍中紅帳意為帳，千機營中是沒有的。

話未說完，一柄未出鞘的長劍，啪的一聲打在了他的臉頰上，在他頰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紅印。

“孫校尉。”

顧以燦笑容盡斂，音線發寒：“你既進了千機營，該懂的是千機營的軍規。”

“念你初來乍到，本世子可以大發慈悲地教教你。”

顧以燦從馬背上飛躍而下，作快到不可思議，孫校尉只覺眼前一黑，他就已經到了近前。未出鞘的長劍，啪啪啪的，每一下都穩準地打在他的臉頰上，孫校尉趕忙用雙手擋在面前，顧以燦踹起一腳，軍靴踢中了他的小腹。

孫校尉直接飛出去，摔在地上。

一連串的作有如行雲流水，又輕描淡寫，孫校尉在顧以燦的手底下本沒有一合之力。

“顧燦燦，好棒！”

馬背上的顧知灼愉快地鼓著掌。

顧以燦走過去，厚重的黑軍靴在地上踏出了沉重的聲響，他踩在了孫校尉的口上，神慵懶，又張揚恣意：“本世子不管你是哪兒來的，背後又是誰，在千機營裏，強者為尊，本世子就是軍規。”

“世子爺。”孫校尉沒想到他會說手就手，毫不把五軍都督府放在眼裏。都說鎮國公府的世子霸道任不講理，真是如此。

人在屋檐下，他不得不低頭道：“是末將失言了。”他眼簾低垂掩住了眸中的怨懟和不服。

軍靴的靴尖在他的鎧甲上了，挪開了。孫校尉剛要松一口氣，靴子竟是挪到了他的嚨上，足尖使力。

孫校尉頓覺頭一陣窒息，呼吸不暢的覺讓他仿若窒息，死亡籠罩著他，他的面上不出了祈求。

顧以燦的發肆意揚起，他囂張道：“下回若再‘失言’，你的嚨就別要了。”

“是……世子。”

“世子爺。”齊拂從裏頭快步走出，對顧以燦抱拳見過禮，只當完全沒有看到顧以燦的腳下還踩了一個人。

齊拂和顧知灼一同去過西疆，相當絡，他愉悅道：“大姑娘，您來了！”

顧知灼側避過他的禮，頷首：“齊校尉。”

顧以燦收回腳，回首把妹妹從馬背上扶了下來。

“走了，我帶你四瞧瞧去。”

“世子爺！”

顧以燦揍人，軍營上下全都習以為常，樂呵呵地圍了一圈看熱鬧，順便好。

打完了也沒人去理地上的人，紛紛喊著“世子爺”和“大姑娘”。已過了練的時辰，軍營上下除了當值的，巡邏的，還有搬運糧草的，全都在營中休息。軍營裏的氛圍極好，和顧知灼一起去過西疆的人聞訊也趕忙出來見禮。

顧以燦帶著顧知灼進了中帳，他往主位一座，讓了一半給顧知灼。

顧以燦是兄長，是世子，也是千機營的主將，顧知灼沒有與他并坐，而是在左首讓了半步坐下。

顧以燦了一下的鼻子。

咚咚咚！

營中軍鼓響了三下，不多時，幾個校尉和千總都到了。

江自舟和黎清與顧知灼曾有過一面之緣，幾個千總就不認得了，他們也只打量了幾眼，笑呵呵地打著招呼：“大姑娘！”

他們都聽齊拂說過，這位大姑娘厲害著呢，謀略不輸三爺，烈不遜世子爺。

顧以燦把手肘架在膝蓋上，黑眸懶洋洋地掃過四下：“那個姓孫的是怎麽回事？”

“是今日五軍都督府剛指派來的。”世子爺最近足沒來軍營，齊拂本是要稍晚些去鎮國公府稟報的。

“他和輜重一起來的，這是調令。”

齊拂把一紙五軍都督府的調令呈上。

“這人蠢得很。”

剛到營中，就想立威，結果沒人理他。

現在居然還蠢到，見世子回來，就迫不及待地要給下馬威呢，蠢這樣也實屬難得。

顧以燦看都不看，就道：“千機營不要廢，退回去。齊拂，你去告訴龔海，別什麽東西都往我千機營塞，又不是垃圾場。”

“是！”

江自舟有些遲疑道，“孫威是龔提督的心腹，若是直接把人打發回去，末將怕五軍都督府會克扣我們的糧餉。”

顧以燦角一勾，出了嘲諷的笑意：“這不都已經在克扣了。”

三月的糧餉，六月末才給。

顧知灼審視的目在江自舟和黎清上移，“蟲子”會是誰呢。

唔，也許得先問個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