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第161章 是唯一正版……

“顧大姑娘在這兒裝腔作勢是沒用的, 咱們誰不知道顧家的底。”

“大啓哪兒來的異姓王。”

“顧大姑娘莫不是發了癔癥。”

楊全一笑，其他人也跟著哄堂大笑，還故意笑得前仰後合。

好無聊。顧知灼環抱雙臂, 像看傻子一樣看他們。

許是的模樣太過淡然，笑著笑著, 楊全自己就先笑不下去了, 總覺得自己像只雜耍班子裏的一只猴子，唯一的客人還看得不滿意。

顧知灼冷嘲道：“連鎮國公晉為鎮北王都不知道，難怪您這把年紀，還只是個副指揮使。”在“副”字上落了重音。

顧知灼字字往他心尖尖上：“現在是想把我當作柿子掐，討好你家主子，換你個升遷？”

楊全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他都四十四了, 作為武將，若是再升不到正職，也到了要致仕的年紀。

顧知灼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嘲諷低笑：“別人都不, 就你沖在最前頭, 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楊全下意識地問。

“因為……”顧知灼好心的告訴他，“你蠢。”

晴眉湊趣地笑了起來：“這麽蠢，難怪一直是副的！”

顧知灼漫不經心地著袖上的繡紋：“這不是上趕著立功來了嗎, 可惜呀，先出頭的大多又蠢又笨，沒什麽好下場。”

別人至得弄清楚東廠發難的原委, 無論是彈劾還是迫東廠放人, 總得有個師出有名。他倒好，迫不及待地自個兒先跳出來，以為這樣就能迫得了沈旭？還不如抓了貓來沈旭管用呢。

最過分的是, 放著司禮監和沈旭家不去鬧，跑來的天熹樓，當好欺負不？

不行了，好生氣！

生氣，楊全是更加生氣，被揭穿心思後的惱怒蓋過了理智。

他腦門發熱，質問道：“顧大姑娘這是鐵了心要窩藏人犯了？”

“人犯？誰呀。”

“沈旭。”

“聖旨呢？公文呢？什麽都沒有就說我窩藏人犯，你哄誰呀。莫不是發了癔癥？”

把楊全的口出妄言以同樣的語調還給他。

顧知灼一甩袖，冷言道：“沒時間跟你們掰扯，有本事……”

往前走了一步，邁下臺階，明明還只是未及笄的，氣勢反比他們加一塊兒都足。

“你們去堵司禮監。”

走一步，楊全就退後一步，脖子上不知不覺滲出了麻麻的汗珠。

都說顧大姑娘厲害，毫不遜于世子，還真是……見了鬼。一個小姑娘家兇這樣，也不怕沒人要！

“殺儆猴，挑不好，當心被啄瞎眼睛。”

“喵嗚。”

貓出虎牙，威脅他。

若是被一個小丫頭給嚇住，他以後在羽林衛就徹底擡不起頭了。

楊全生生地收住了後退的腳步，冷不丁下令道：“沖進去，誰敢攔著，格殺勿論！”

這個“格殺勿論”明顯是沖著顧知灼去的。

但跟著，卻是從背後響起厲聲暴喝：“格殺勿論？羽林衛這是要對誰格殺勿論！”

楊全心中一，循聲去看。

飛魚服的錦衛從街道兩邊的巷子裏頭策馬而出，以極快地速度從外圍把羽林衛包圍了起來，虎視耽耽，說話的是一個同知。

盛江也從天熹樓裏出來，走到顧知灼的邊，想了想，又默默地退後半步，立在的右側。

“督主還不知道。”盛江悄悄說道。

他覺得自己還沒活夠，所以，沒膽子去敲門打擾到督主。

得了掌櫃的話後，盛江用特制的暗哨，召來了附近巡查的錦衛。

“一群烏合之衆。”盛江不屑地冷哼，“讓錦衛來教教你們，什麽做格殺勿論。”

錦衛背負長弓，腰佩繡春刀，盛江一聲令下，他們作劃一地取下弓，搭上箭，一枝枝泛著森森寒的箭頭對準了羽林衛。

一樣是上十二衛的副指揮使，楊全和盛江職權相同，對方這般挑釁，楊全又豈能讓。

他暗暗咬牙，心裏多有些後悔今天的沖。如今他已經不奢求能出其不意地拿住沈旭，但他得讓晉王瞧瞧自己是頭一個為他奔走的。

不能退！

他一聲令下，拱衛在側的羽林衛也盡數拔出了佩刀。

劍拔弩張。

雙方各不相讓，大有一言不和就要拼到底的架式。

“上！”

楊全手中的刀指向了顧知灼。

乓！

一聲巨響，有若驚雷在這一刻炸開，震得人耳邊嗡嗡作響。

首當其沖的楊全更是有一瞬間幾乎快要失聰。

愣過半晌後，他呆呆地低頭，驚愕地看著出現在地上的一個小小的孔，口還在冒著白煙。它距離自己僅僅只有一步，仿佛方才只要一個不慎，他的腳上會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口。

楊全嚇傻了。

他連忙去看顧知灼，等等，手上拿著是什麽？火銃？！火銃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小？

顧知灼對天鳴槍，又是一聲破，驚得所有人連連後退。

填充好了火|藥，這一回，槍口指向楊全。

這把火銃是星表哥給燦燦的，燦燦不在，先拿來用。

不可不說，輕便的火銃確實好用，可以直接綁在腰上，代替腰刀，這樣，出門的話就只需要再帶一把匕首就好了。

怪就怪星表哥不好，也不知道也給帶一把。

風吹過，袂飛揚。

顧知灼在笑，笑容清淺，優雅多姿。

就是吧，說出來的話委實人心梗。

“滾。”

楊全：“……”

竟然真是火銃。

楊全一咬牙，這個時候，他更不能怯。

楊全飛而上，刀鋒直指顧知灼。

羽林衛率先沖向錦衛。

錦衛也拉滿了弓弦，一即發……

砰！

顧知灼開了槍，炸開的火|藥把彈丸擊出，打中了楊全的肩膀，巨大的沖力把他打飛出去好幾步才重重摔倒。

楊全的肩膀很快就被鮮染紅，他痛得冷汗直流，心裏只有一個念頭：真敢手？！

那是當然！

上十二衛，每衛都各有五千人，哪怕現在只到了兩三百，一旦打起來見了，十有八九會變兩衛拼，一旦殺紅眼了，京城非要了不可。

這一槍，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停下了近乎快要廝殺起來的作。

顧知灼火銃的槍口還在冒著白煙。

楊全吃痛得捂著肩膀，發出陣陣|。

“全都給我站好了。吵什麽吵。”

“你讓錦衛放下弓。”這話是對著盛江說的。

盛江：“……”他揮了揮手，所有的弓箭全都放了下來。

“羽林衛，繳械。”

姓楊的聽不懂人話，顧知灼就懶得和他廢話，直接舉起了火槍。

羽林衛心頭一，是真會開槍的！

又豈能與火銃拼。

他們遲疑地把佩劍解了下來。

“都散了，圍在這裏做什麽。”

說完，顧知灼的耳朵了，不遠傳來了集的奔馬聲，至有十幾人。

心道：“又來？”

盛江搖了搖頭，示意不是自己來。他正要讓人舉起弓箭警戒，顧知灼瞪了他一眼。

自己好不容易才把平息下來，他還來？

“誰都不許。”

顧知灼哼哼道：“不然，我找殷家姐姐告狀。”

盛江：“……”

“我說，威武不凡的顧大姑娘，能不能別總想著告狀？”

“省時省力有什麽不好的。”

沒說幾句，奔馬聲越來越近，再一看，是金吾衛，金吾衛足有十幾騎，和他們一塊兒來的，是禮親王和謝應忱。

禮親王急得臉孔發白，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嚷嚷道：“住手，都住手！”

他聲俱厲，顧知灼瞧著都替他著急。

禮親王是一口氣跑過來的，他這把老骨頭在馬背上顛得差點緩不過來，生怕自己來晚了，就會看到流河。

上十二衛要是拼殺起來，京城非要大不可。

結果到了一看，咦，沒打起來？

一邊是錦衛，一邊是羽林衛，井水不犯河水，全都好好的，沒有拼，也沒死人。

禮親王刻意忽略了地上那個打滾的人，別人都沒有傷，只有他傷了，那肯定是他的錯！

再一看，站在這些人中間，閑適自若的正是顧知灼。

樂呵呵地打著招呼：“王爺！公子。”

“你、你、你……你怎麽也在！？”

禮親王一見，就氣不打一來。

他本來是在鎮國公府，不對，現在應該說是在鎮北王府了。他是想和顧家三爺說說，讓顧家稍微低調點，畢竟是大啓的第一個異姓王。

結果，顧家三爺一臉懵，似乎對這件事比他還要覺得不可思議。

“你呀。”

禮親王真不知道說什麽是好。主意這麽大。

不過，這不重要。

他下了馬，虎著臉質問道：“這是怎麽了？在京城裏頭就敢鬥，你們真真是好樣的！”

禮親王看了一圈，發現自己好像也只能質問楊全。

“你說！”

楊全痛得眼淚都飚了出來：“王、王爺。”

他出師無名，正像顧知灼說的那樣，本想頭一個對沈旭發難，如此，晉王肯定能夠看到他的忠心，只要王爺願意提攜一把，自己這個副字也能去掉。

他咬咬牙，義正辭嚴道：“王爺，沈旭無故晉王，末將聽聞後甚是不憤，過來討個說法。”

呵。盛江一聲嗤笑。

他連見主子都不配，還討說法。

“是末將一時著急。”無令出兵是大忌，楊全只能先認下來。

他捂著肩膀，汨汨而出的鮮把他的手也染紅了。

肩膀的骨頭都碎了，十有八九，這條手臂會廢掉的。

他怕是必須得致仕。

楊全不甘心，滿懷惡意地想把顧知灼也拖下水：“王爺，顧大姑娘居心叵測，故意把鎮國公府說鎮北王府，顧家暗藏火銃，有不臣之心！”

“求王爺徹查！”

禮親王看了看顧知灼手上的火銃，又看了看和自己一塊兒來的謝應忱，給了謝以忱一個眼，意思是，你媳婦這麽兇，你知道嗎？

謝應忱微微一笑：“好。”

禮親王：“……”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懶得管了。

“楊全，”禮親王清了清嗓子，嚴肅道，“皇上有旨，晉鎮國公為鎮北王，親王爵。”

禮親王的話不輕不重，足以讓周圍的人全都聽清了，面驚容。

鎮北王！？

一個有著兵權，駐守邊關的親王，和蕃王又有什麽區別？

楊全雙目圓瞪，口而出道：“不可能！”

”皇上的旨意，還要和你商量不。”

禮親王面孔一板，喝令道：“羽林衛私自調兵，是想謀反不？立刻收兵，所有人，卸甲待罪。”

楊全的肩膀痛得厲害，他不服：“那錦衛呢？”

“錦衛……”

禮親王遲疑了，只罰羽林衛，不罰錦衛確實不樣子，但若是罰了錦衛，沈旭勢必要翻臉，晉王的事就更不好說了。

他能得住羽林衛，但絕不住沈旭。

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鬥。

“錦衛有巡查緝捕之職責，羽林衛無令私自在京城用兵，錦衛可行緝捕之權。”謝應忱平靜地掰扯著律法，“無過。”

“羽林衛若有人不服，讓錢指揮使來與本王說。”

他的字字句句沒有要包庇什麽人的意思，也讓人挑不出一點兒錯來。

“愣著幹嘛，”顧知灼瞪盛江，“先讓錦衛退下。”

一點都不知道變通，和他家主子一樣。

盛江分明從的目中看到了嫌棄。

自己這堂堂錦衛副指揮使……算了，盛江見好就好，他打了個手勢，錦衛訓練有素的如水一般，退向了街道兩邊的小巷子。

金吾衛把楊全帶了下去，羽林衛也跟著退下待罪。

堵得箭拔弩張的大街，很快恢複了一片清冷。

仿佛剛剛一即發的戰，從來沒有發生過。

顧知灼步伐輕松地跑了過去，笑道：“公子，你怎麽也來了？ ”

說完還不忘對禮親王來上一句：“王爺，您下回悠著點，您是中過風的人了，再中風的話，神仙也救不了您。還有……”強調點在這裏，“您要找死騎馬也就罷了，別讓公子陪您一起騎。”

禮親王：“……”

好氣。

謝應忱拉著，簡單地解釋道：“朝上群起而攻，彈劾沈督主專權政，欺君藐法，陷害忠良，擅自對正一法師長風真人刑訊供，無視太|祖和先帝對道門的禮遇，有滅道之行徑，要求撤其東廠督主，三司會審。”

顧知灼：“……”

“丫頭。”禮親王問道，“沈督主確實在裏頭？”

顧知灼答的很爽快：“在。”

禮親王驚住了：“你也摻和了？”

顧知灼笑了：“摻和了。”

還是主謀。不過這話沒敢說，生怕王爺不住。

禮親王都快無語了，要王爵，他給辦好了，結果，一轉頭就摻和到東廠的事裏去了。

“你這個丫頭！”

禮親王用力點了一下的額頭，氣得說不出話來。難怪盛江平日裏拿鼻子看人，剛剛對這丫頭倒是恭敬的很。

“你怎麽和東廠攪和在一塊兒了？”

什麽攪和到一塊，這話說的真不好聽！顧知灼雙手捂著額頭，問道：“王爺去瞧過長風沒。”

“還沒。”

“長風如今就在午門，王爺不如先去瞧瞧。”

禮親王：？

“長風就是妖道，您一看便知道。”顧知灼說完，又道，“王爺，您沒忘了皇上的事吧。”

“皇上的事，皇上的什麽事……”禮親王停頓了一下，驚道，“你是說，是那個長風在作祟？！”

顧知灼住了謝應忱的袖：“不止如此，您還記得先帝為何突然要廢太子？”

天命重歸正位，有些事也該撥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