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簡單的青襦,發髻被一支玉簪攏起,配上些許額飾,相較于往日的裝扮,甚是樸素,從銅鏡中看時瑾初,這才發現,時瑾初也穿的一便裝。
邰諳窈腦海中閃過什麼,就見時瑾初漫不經心地頷首:
“不是待得無聊?”
邰諳窈眸子一亮,臉上都染了緋紅,立時歡喜,人也變得格外積極,忙聲催促:“皇上怎麼不早起我,白白耽誤了這麼長時間。”
時瑾初搖頭,慣來憊懶,此般還是他在勤政殿忙碌半個時辰后再回來,才見有清醒的跡象。
馬車早等在行宮外,一群軍也做便裝打扮,仿若只是尋常護衛。
待上了馬車,邰諳窈才想起來問:“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時瑾初今日放下政務,也只是要陪子出來,沒什麼目的地,但在子問話時,他忽然剛到衢州時,子和他說過的話,他淡淡道:
“杳杳不是說,這附近有一座寺廟,很是靈驗?”
邰諳窈意外,沒有想到時瑾初還信這些。
但也沒什麼意見,馬車一路順著秋明寺而去,心底想著到時給啟兒求一副平安符也是好。
在走神時,時瑾初的聲音不不慢地傳來:
“朕也想走一番杳杳曾在衢州時走過的路。”
許是從中就能窺探些許子往日的生活。
邰諳窈驀然回神,抬頭向時瑾初,他話音淡淡,好似只是在說一番尋常的話,邰諳窈沒忍住地低垂眼眸。
不經意間拂過耳垂,指腹和那輕過,到一陣溫熱,甕聲甕氣道:
“我常年待在府中,所見所聞也不過那三分地界,無聊至極,許是要讓皇上失了。”
有人回應:“不會。”
時瑾初垂下視線,和對,眸淡,眼神卻些許深,讓邰諳窈剎那間就得了答案——不會無聊,也不會失。
邰諳窈倏地失聲,咬轉過頭,不敢和時瑾初對。
馬車一路到了秋明寺。
他們做尋常人家打扮,自不會做清場一行為,秋明寺和往年好像沒什麼區別,秋明寺附近種了一片楓樹,八九月時漫紅一片,煞是好看,不人會選擇八九月前來上香。
邰諳窈往日總是安靜,今日難得說了許多話:
“年時,舅母常在中秋前帶表姐和表哥來上香,那時我病重,不得出府門,后來表姐回去后特意作了一幅畫送于我。”
表姐希能一解苦悶,卻不知那副畫讓邰諳窈愈發也想出來走走。
在陳府中住的是客房,院落中只有一棵槐樹,邰諳窈很難想象得出,怎會有一片樹葉能染紅了天際?
時瑾初安靜地聽說,邰諳窈彎眸,話音輕淺:“后來我逐漸轉好,那一年中秋左右終于能夠出門,沒想到舅母卻是染了風寒。”
那麼久的期待全部落空。
子說話時很平靜,眸眼甚至輕彎,時瑾初卻是極快地皺了下眉,他心底泛起難言的不舒服,他冷不丁地問:
“陳卿也未曾帶你出來?”
時瑾初承認,他不喜陳遠川對子的心思。
但在這一刻,他倒是寧愿陳遠川再積極一點,至子提起曾經時,不會有那麼多的憾。
邰諳窈被問得一懵,聽出他話音中的心疼,沒忍住地笑:
“皇上難道忘了,舅母是表哥的生母,再說,我和表哥孤男寡,總不好單獨出來。”
寄人籬下,舅母染病,豈能只顧自己玩鬧?
而且,那時擔心舅母家會覺得想要勾引陳遠川,總是不肯和陳遠川單獨相的。
“表哥也記得我一心盼著出來上香,等舅母病好,徹底忙碌好,都已經過了十月,他也說舅母再來上香,但可惜,那時楓葉都已經落下。”
邰諳窈一直都記得陳遠川對的好。
但陳遠川從不知道,惦記的從來不是上香。
經年后,終究是見過了秋明寺的那一片染紅的楓葉,但也早不是初時的心境了。
時瑾初扣住子的手,淡淡道:
“待回宮后,朕讓人在坤寧宮后移栽一片楓樹。”
喜歡,便讓常能看到。
邰諳窈再多難言的緒,也被他這番作徹底打散,偏頭忍不住地勾。
有人肯替花心思,這一點,怎麼能不人高興?
邰諳窈還是求了平安符。
不止一個。
時瑾初垂眸掃了眼腰帶上系著的香囊,他偏頭,慢條斯理地勾了下。
邰諳窈將平安符塞到某人的香囊中后,就快步地走開,某人不不慢地跟在后,倏地,邰諳窈余瞧見了什麼,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
時瑾初以為某人良心發現,但他走近后,就見子拉住他的袖,問他:
“那是表哥麼?”
時瑾初輕扯了下角。
表哥,表哥,這一路上提及多次表哥二字了?
時瑾初絕口不提是他先提起陳遠川這個人的事實。
他頗不順心地抬眼順著邰諳窈的視線看去,沒想到真看見了陳遠川,陳遠川是外臣,雖是跟著圣駕一起南巡,但也沒有必須整日待在行宮一說。
陳遠川正被一子糾纏,也不能說糾纏,那子做婦人發髻,穿也是蘇繡織錦,明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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