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知道自己在心,但并不代表那就是正確的。
溫晚盯著窗外搖曳的玫瑰,把花瓣照得近乎明。
不可以讓步。
不是所有都值得原諒。
想起昨晚他掐著腰時發紅的眼睛,想起他失控時在耳邊重的息,想起他一遍遍說“你是我的”時那種近乎病態的占有。
不該是這樣的。
不該讓人窒息,不該讓人疼,不該讓人在深夜里咬著被角無聲地哭。
溫晚的手指無意識地挲著手臂上的淤青。
周時凜有病——知道。
但這不是該承的。
得走。
不是像上次那樣莽撞地逃跑,而是真正地、徹底地消失。讓他再也找不到,讓他嘗嘗失去的滋味,讓他明白——
不是占有,而是放手。
溫晚緩緩閉上眼睛。
想起病歷單背面那行字:“我在努力變好。”
可有些傷害,不是一句“我在努力”就能抹去的。
得讓他痛。
就像他讓痛一樣。
只有這樣,他才會懂——
一個人,不該讓害怕。
想到這里,溫晚抬起頭,目掃過主臥的每一個角落。
這個房間,曾經是和周時凜的空間,現在卻像一座致的牢籠。
不能繼續留在這里。
但這一次,必須比周時凜更聰明。
溫晚站起,走到梳妝臺前,拉開最底層的屜。里面放著的首飾盒——
周時凜送過的那些昂貴珠寶,一樣都沒。
只從最里層出一枚小小的銀戒指,那是大學時自己買的,不值錢,但對來說很重要。
將戒指攥在手心里,冰涼的溫度讓清醒了幾分。
接著,走到帽間,在最角落的屜里翻出一個小布包。
里面裝著幾樣東西——一張和父母的照片,一支用了一半的護手霜,還有一本掌大的記事本。
這些都是的小習慣,周時凜從來不會注意這些不起眼的東西。
溫晚把戒指也塞進布包,然后環顧四周,思考該藏在哪里。
周時凜會翻的包,會檢查的服口袋,甚至可能連床墊底下都不放過。
的目落在床頭柜的花瓶上——那是一只青瓷花瓶,里面著幾支新鮮的玫瑰。周時凜每天都會讓人換新的花,但他從來不會花瓶本。
溫晚走過去,輕輕拿起花瓶,將布包塞進瓶底,再重新好花枝。
完。
又從屜里拿出一支口紅,旋開蓋子,確認里面的東西還在——那是一張小小的SIM卡,很久以前藏進去的。
周時凜給換了幾次手機,卻從沒想過檢查的口紅。
溫晚將口紅放回原,深吸一口氣。
這只是第一步。
還需要更多準備——現金、備用鑰匙、一個不會被周時凜追蹤到的聯系方式。
但最重要的是,必須讓周時凜放松警惕。
走回床邊,拿起手機,點開周時凜的短信,手指在屏幕上停頓了幾秒,最終回復:
“晚上我想吃你做的松餅。”
發完這條消息,溫晚將手機扔到床上,角勾起一抹冷笑。
讓他以為心了。
讓他以為妥協了。
然后——
在他最放松的時候,徹底消失。
*
而另一邊,周時凜的手機屏幕亮起時,他正在會議室聽財務匯報。
“周總,第三季度的財報顯示……”財務總監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看見自家總裁突然站起,眼睛死死盯著手機屏幕。
“會議暫停。”周時凜的聲音有些發,“立刻備車。”
助理小跑著跟上:“周總,并購案還沒……”
“我說,備車。”周時凜的眼神讓助理瞬間閉。
——
四十分鐘后,別墅大門被猛地推開。周時凜的西裝外套還搭在臂彎,領帶松垮地掛在脖子上,顯然是匆忙趕回來的。
“晚晚?”他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急切,“你在哪?”
廚房里傳來碗碟撞的聲音。周時凜快步走過去,看見溫晚正站在料理臺前,背對著他切水果。
過窗戶灑在上,給鍍上一層和的廓。
周時凜的結滾了一下:“你…在做飯?”
溫晚頭也不回:“嗯。”
簡單的一個字,卻讓周時凜的心臟猛地收。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像是怕驚擾到什麼:“怎麼突然……”
“了。”溫晚放下刀,轉時臉上沒什麼表,“你說要回來做松餅。”
周時凜的眼睛亮得驚人:“對,我馬上做。”他卷起袖子,作有些慌,“你先去休息,很快就好。”
溫晚沒,只是淡淡地說:“不用急。”
周時凜的手頓在半空。他仔細打量著溫晚的臉——看起來平靜得過分,眼睛微微垂著,沒有憤怒,也沒有恐懼。
就像……認命了一樣。
這個認知讓周時凜既欣喜又不安。
“晚晚……”他試探著去的手,“你還好嗎?”
溫晚任由他握著,既不掙也不回應:“嗯。”
周時凜的指尖微微發抖:“我…我很高興你愿意吃我做的飯。”
溫晚抬起眼看他,目平靜得像一潭死水:“不是你說的嗎?總要吃飯。”
周時凜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他猛地將溫晚拉進懷里,聲音發:“對不起…昨晚是我失控了……”
溫晚的僵了一瞬,但很快放松下來。沒有回抱他,只是輕聲說:“我知道。”
周時凜松開,急切地觀察的表:“你不怪我了?”
溫晚垂下眼睛,長長的睫遮住眼底的緒:“不怪。”
這兩個字像是一劑強心針,周時凜的角不控制地上揚:“我去做飯,你等著。”
他轉時差點撞到料理臺,手忙腳地系上圍,像個第一次下廚的頭小子。
溫晚靠在門框上,靜靜地看著他忙碌的背影。
周時凜的作很快,松餅在平底鍋里發出滋滋的聲響,香氣彌漫整個廚房。他還做了喜歡的油蘑菇湯和烤蔬菜,擺盤時甚至笨拙地擺了個心形狀。
“嘗嘗。”他把盤子推到溫晚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我改良了配方。”
溫晚拿起叉子,機械地切下一小塊送進里。松餅松香甜,藍莓醬的酸甜恰到好——確實比上次進步很多。
“好吃嗎?”周時凜張地問。
溫晚點點頭:“嗯。”
這個簡單的回應讓周時凜的笑容更大了。他不停地給夾菜,自己卻幾乎沒筷子:“多吃點,你最近瘦了……”
溫晚安靜地吃著,偶爾應一聲。
飯吃到一半,周時凜突然放下刀叉:“晚晚。”
溫晚抬頭看他。
“我報了心理課程。”周時凜的聲音很輕,“每周三次,今天上午剛去完第一次。”
溫晚的叉子頓了一下:“哦。”
“醫生說…我的問題很常見。”周時凜艱難地組織語言,“就是…年創傷導致的占有過強……”
溫晚繼續低頭吃飯,仿佛對這個話題毫無興趣。
周時凜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我會改的,真的。醫生說只要堅持治療……”
“周時凜。”溫晚突然打斷他,“我累了。”
周時凜立刻噤聲。他看著蒼白的臉,懊悔地低下頭:“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
“我想回房間。”溫晚放下餐巾。
“好,我送你。”
“不用。”溫晚站起,“你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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