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人。”蘇玉華拍拍手,“讓我們請其他設計師也分一下…”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周時凜幾乎沒有聽進去任何容。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溫晚上——抿的小作,偶爾向觀眾席的目,整理西裝下擺時手指的抖。
“…現在進提問環節。”蘇玉華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有沒有觀眾想向我們的設計師提問?”
周時凜看到前排有幾個人舉手,但他沒有。
他不敢嚇跑。
可就在這時,蘇玉華的目落在他上,眼中閃過一驚訝。
“哦!我剛剛注意到周時凜先生也在現場。”蘇玉華的聲音突然提高,“周先生,作為香港珠寶界的領軍人,您對今天這些新銳設計師的作品有什麼看法?”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周時凜到所有人的目都轉向他,包括…溫晚的。
他能覺到的明顯僵了一瞬,握著話筒的手指收。
他緩緩站起,接過話筒時手心全是汗。現在他必須說些什麼,但每一個字都要謹慎,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強勢。
“謝蘇主席。”他的聲音比想象中更平穩,卻帶著一難以察覺的抖,“今天的作品都很有創意,特別是…”
他停頓了一下,目小心翼翼地落在溫晚上,像個等待審判的罪人,“'重生'系列。那種從破碎中尋找完整的設計理念…很打人心。”
他故意用了“破碎”這個詞,想看看的反應。
溫晚的睫輕輕了,但表依然平靜。
甚至沒有抬頭看他,這個認知讓他的心臟又沉了幾分。
“周先生對珠寶的鑒賞力果然獨到。”蘇玉華笑著說,“說起來,您和溫小姐應該認識吧?我記得溫小姐曾在周氏珠寶工作過?”
全場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周時凜看到溫晚的手指攥住了西裝下擺,指節發白。這是個危險的話題,但他不能回避。
“是的。”他輕聲回答,聲音里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卑微,“溫小姐曾經是…周氏最珍貴的設計師。”
他沒用“優秀”。
而是用了“珍貴”。
這個微妙的用詞讓溫晚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復雜的緒。
周時凜的心跳加速——聽懂了嗎?聽懂了他話中的悔意和珍視?
“那真是巧啊!”蘇玉華似乎沒察覺到空氣中的張,“溫小姐,在周氏工作的經歷對您的創作有幫助嗎?”
周時凜看到溫晚深吸了一口氣,的口明顯起伏了一下。
他知道這是張時的習慣作。
“在周氏的工作…讓我學到了很多。”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清晰,“關于珠寶,關于設計,也關于…人與人之間的關系。”
周時凜的心跳加速。
在暗示什麼?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是指他們之間那段扭曲的嗎?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挲著話筒,像個等待宣判的囚徒。
“聽起來是段寶貴的經歷。”蘇玉華笑著說,“周先生,您對溫小姐如今的作品有什麼評價?”
周時凜知道這是個陷阱。
無論他如何回答,都可能被過度解讀。但他必須說些什麼,必須讓知道,他看到了的長,尊重的選擇。
“溫小姐的作品…”他停頓了一下,聲音不自覺地放,“比從前更有靈魂了。如果說在周氏時的設計是致的工藝品,那麼現在的'重生'系列…是真正的藝。我…為到驕傲。”
他看到溫晚的眼中閃過一驚訝,似乎沒預料到他會這樣評價。
“多麼高的評價!”蘇玉華驚嘆道,“溫小姐,聽到前老板這樣的稱贊,您有什麼想?”
溫晚直視著周時凜,這一次的目沒有閃躲,“謝謝周先生的認可。我想…時間和距離確實能改變一個人的視角。”
時間和距離。
周時凜咀嚼著這幾個字。是在說自己嗎?經過這一年多的分離,對他的看法改變了嗎?還是…在暗示他已經了過去式?
“說到距離,”蘇玉華突然轉向觀眾,“我聽說溫小姐在黎期間拒絕了多家知名珠寶行的邀請,堅持獨立創作。這種堅持源自什麼呢?”
周時凜豎起耳朵。
這也是他想知道的。
為什麼拒絕那些機會?是因為不想再被任何機構束縛嗎?包括…像他這樣的人?
“我想保持創作的…純粹。”溫晚的聲音變得堅定,“不再為別人的期而設計,只表達自己真實的。”
“溫小姐的堅持令人敬佩。”蘇玉華點點頭,“最后一個問題,您對'重生'系列的未來有什麼期待?”
溫晚的目再次掃過觀眾席,這一次,的視線在周時凜上停留了半秒,快得幾乎無法察覺。
“'重生'只是一個開始。”的聲音突然變得有力,“我希這個系列能告訴每個佩戴它的人:無論經歷過什麼,都可以重新開始。傷痕不是終點,而是…新生的起點。”
周時凜的心臟劇烈跳起來。
新生的起點。
是在說自己嗎?
真的…重新開始了嗎?
“多麼好的理念!”蘇玉華帶頭鼓掌,“謝溫小姐和其他設計師的分。接下來請大家自由參觀展臺…”
周時凜沒有立即起。
他看著溫晚快步走下舞臺,消失在后臺口。他的大腦還在回放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細微的表變化。
變了,又沒變。
外表更了,但那些小作依然悉。言談更自信了,但提到過去時眼中的閃爍依然如故。
最重要的是——回來了。
主回來了。
帶著名為“重生”的作品回來了。
周時凜緩緩站起,整了理西裝。他必須和談談。
不做什麼,就只是——
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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