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周時凜的生鐘準時將他喚醒。他下意識收手臂,卻撲了個空——旁的被窩還留著余溫,但溫晚已經不在床上。
床頭柜上著一張便利:「工作室樣品出了問題,我去看看就回。別擔心。——晚」
周時凜皺眉,拿起手機就要撥號,卻在按下撥號鍵前停住。
他想起溫晚昨晚窩在他懷里說的話:「周時凜,我現在接你電話會分心,反而容易出錯。」
他輕嘆一聲,轉而打開相冊。
最新一張照片是前晚拍的——溫晚蜷在沙發上畫設計圖,發梢還滴著水,腳邊趴著他們家那只胖乎乎的布偶貓。
“爸爸!”兒房傳來小星辰的喊聲,“我的恐龍睡找不到了!”
周時凜放下手機,推開兒房的門。四歲的小家伙正著腳站在床上,把柜翻得七八糟。
“在這。”他從洗籃里找出那件綠睡,“昨晚你說要抱著睡,結果掉地上了。”
小星辰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任由爸爸給自己套上睡。
突然,孩子神兮兮地低聲音:“爸爸,我告訴你一個。”
“嗯?”
“媽媽半夜親你了!”小星辰手舞足蹈地比劃,“就這樣,輕輕的,還說了'我你'!”
周時凜系扣子的手一頓,他清清嗓子:“媽媽什麼時候回來的?”
“不知道呀。”小星辰歪著頭,“我起來尿尿看見的。爸爸睡得像大熊一樣,呼嚕呼嚕的。”
周時凜失笑,抱起兒子往廚房走。他看了眼時間,八點半,溫晚應該還沒吃早餐。
“星辰,想不想去找媽媽?”
“想!”小家伙眼睛一亮,“我可以帶我的小恐龍給媽媽看!”
周時凜了兒子的腦袋,迅速做了兩份三明治,又熱了兩杯牛,裝進保溫袋。
臨走前,他順手從藥柜里拿出胃藥——溫晚最近熬夜多,他得盯著吃。
半小時后,周時凜抱著小星辰出現在溫晚工作室門口。
過玻璃門,能看到溫晚正俯在圖紙前,眉頭微蹙。
小星辰迫不及待地掙爸爸的手,推開門沖了進去:“媽媽!”
溫晚猛地抬頭,驚訝地看著突然出現的父子倆:“你們怎麼來了?”
周時凜晃了晃手里的保溫袋:“送早餐。”
溫晚眨了眨眼,眼眶微微發熱。蹲下抱住撲過來的兒子,又抬頭看向周時凜:“你們……”
“爸爸說等你吃早餐是他的儀式!”小星辰大聲宣布。
周時凜走到邊,把保溫袋放在桌上,順手了的頭發:“先吃飯。”
溫晚看著他從袋子里一樣樣拿出早餐,甚至還有常吃的胃藥。
“你…”抬頭,正對上他專注的目。
周時凜已經擰開保溫杯倒了溫水,修長的手指把藥片和溫水一起推到面前:“昨晚又熬夜了?”
溫晚心虛地眨眨眼:“就…趕最后一點…”
“媽媽撒謊!”小星辰突然從爸爸邊探出腦袋,“爸爸說你每次耳朵就是說謊!”
溫晚的耳尖瞬間紅了,周時凜低笑一聲,把兒子抱到膝蓋上坐好:“星辰觀察得很仔細。”
工作室的晨過落地窗灑進來,在三人上鍍了一層和的暖。
溫晚小口咬著三明治,看著周時凜耐心地幫兒子掉角的果醬,又自然地把散落的碎發別到耳后。
的心突然跳得厲害。
“周時凜。”手拽了拽他的袖子。
“嗯?”
他轉頭,發現妻子眼眶有些發紅。
抬起頭,指尖輕輕描摹他眼下淡淡的青:“這段時間你又要顧公司又要帶星辰,是不是很累?”
周時凜握住的手,十指相扣:“不累。”他頓了頓,“看到你和星辰,就不累了。”
這句話像一顆糖,在溫晚心里化開。突然湊近,在他耳邊輕聲說:“周時凜,我你。”狡黠地眨眨眼,“不止半夜。”
周時凜眸驟然加深,結滾了一下。他俯在耳邊,聲音低啞:“回家再算賬。”
“我也要算賬!”小星辰舉著啃了一半的三明治加對話,“要算…算…”他掰著手指頭數,“算三次!”
溫晚噗嗤笑出聲,周時凜也忍不住勾起角。他長手臂,把母子倆一起攬進懷里。
溫晚的發間有淡淡的橙花香氣,小星辰的臉蛋蹭著他的襯衫,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這一刻,周時凜忽然明白了——
原來最珍貴的儀式,不是燭晚餐,不是盛大驚喜。
而是帶著早餐穿過半個城市,看因為自己而眼眶發紅;
是把兒子舉在肩頭,聽他在見到媽媽時發出雀躍的歡呼;是在晨里擁抱他的整個世界,兩顆心跳的頻
率漸漸同步。
小星辰突然掙扎著從爸爸懷里鉆出來:“媽媽!我的恐龍會飛了!”
他舉著玩偶滿工作室跑。
溫晚笑著想追,卻被周時凜扣住手腕。
男人深邃的眼里盛著溫的:“讓他玩會兒。”他指腹挲著的腕骨,“你先把牛喝完。”
溫晚乖乖捧起杯子,過蒸騰的熱氣看他。
玻璃窗外,城市的早高峰剛剛開始,車流如織,人涌。
而在這個小小的工作室里,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只有、香,和人掌心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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