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枝沒有輕易相信裴寂。
雖然被鳥嚇到退出比賽很真實,但憑借對樓宴京的了解,覺得,這位還真不像是稚到會跟人比誰尿得更遠的人。
甚至都能想到他的表。
在裴寂提出要比賽時,樓宴京肯定是鄙夷,嫌棄,恨不得沒認識過他們。
并且都不會憋在心里——
肯定直接明著罵他們傻罵了八百遍。
別說參與了。
恐怕連裁判都懶得當。
所以裴寂才會借此機會抹黑樓宴京,純屬是稚鬼的報復行為。
而此刻樓宴京心十分煩躁。
他眉骨深,不爽地擰著,黑瞳冷沉地盯著在他媳婦兒面前扯謊抹黑自己的裴寂,恨不得再給他屁上蹬一腳。
被踹了腚的裴寂倒是心愉快。
他捂著屁瞅樓宴京,見這位向來桀驁囂張的大佬,低斂著纖長濃的眼睫,垂眸著側眉眼矜的小嫂子。
他手,用指尖住黎枝的角,頗為不爽地蹙著眉梢解釋:“我沒比過。”
前一秒,他冷得想殺了裴寂。
后一秒,他對著黎枝搖尾。
雖然口吻聽著依舊冷嗤而不屑,又不耐皺眉又委屈似的跟解釋:“那種稚至極的事,我怎麼可能會有興趣參與?”
盛今安在旁邊嘆為觀止。
哪怕早就在綜上見過他無數盯妻名場面,但親眼看見這位桀驁慣了的大佬,有朝一日在人面前將尾垂下來,還是忍不住慨的魔力……
太可怕了,簡直太可怕了。
而裴寂挑撥離間失敗。
黎枝驕矜地抬起臉蛋,晶瑩的眼眸笑得彎月牙:“知道啊,這種事你肯定不會做,倒像是我二哥能干出來的。”
正在旁邊炫耀妹妹的祁嘉澍:?
意外聽見妹妹好像提及他,他立刻興扭頭:“什麼?什麼我干的?”
眾人:“……”
盛今安無語地看了眼祁嘉澍,看著他眼角眉梢都勾挑著笑,完全想不到這人有朝一日能妹控到什麼事都上趕著來撿的程度。
裴寂沒再嘻嘻。
他玩笑開到一半就連忙收手,已經預料到再囂張下去會讓京哥擰掉他的頭。
不過拜見嫂子的心還是誠的。
他跟盛今安老早就想看看,能把樓宴京給降服的姑娘究竟是什麼樣。
如今一瞧。
倒還真是令他們出乎預料。
哪兒是黎枝有手段?
分明全靠樓宴京自我攻略。無論是暗的苦,還是新婚的甜,都是他自己求來的。
玩笑開完。
黎枝也認真跟他們打過招呼。
樓宴京懶得再跟這倆人浪費時間,他讓裴寂和盛今安滾蛋,攬著黎枝的腰便錯而過:“以后也別搭理他們。”
他指尖下探,住的手:“但以后我們辦婚禮,他們給的份子錢,還是要收著。”
黎枝翹起的尾梢里漾著淺淺笑意。
輕歪腦袋:“看不出來哦,京京居然還是在意那點份子錢的人。”
樓宴京脊骨不由躥起一道電流。
他斂眸睨向黎枝,輕嘶著頗為不滿道:“什麼京京?你上哪學的這破稱呼?”
黎枝才沒有上哪兒學。
只是剛才聽見裴寂和盛今安都管他喊京哥,就想著若是他家中有長輩,說不定就會這樣喊,就跟爸媽喊枝枝一樣。
哪料下一秒——
黎枝就忽然聽見一道聲,上翹的語調里是藏不住的張揚:“京京!”
樓宴京額角驀地一跳。
聲音太有辨識度,他本不需要循聲去看,便立即認出聲音的來源。
黎枝疑地轉眸去,便見一位著天青旗袍的人,踩著高跟鞋,段窈窕,眉眼明地朝他們走了過來。
蘇桑早就迫切想見兒媳婦了。
懶得陪樓梟應酬,趁他不注意時就轉溜走,拋下并不重要的老公,尋了一圈后便在人群中發現了他們。
黎枝并未正式見過眼前這個人。
但觀察的眉眼,卻覺好像跟樓宴京有幾分相似,而且方才發布會時,好像見過這個人發言……
于是轉眸向樓宴京,眨著眼睫試探問道:“你媽媽?”
樓宴京懶漫地昂了昂下頜看過去。
雖說對蘇桑喊他的名字極為不滿,但還是低著嗓音應了聲:“嗯。”
黎枝的眼角眉梢立即被牽起來。
瞬然笑彎眼眸過去,迎著朝自己走來的人,甜聲喊道:“媽媽。”
“哎!!!”蘇桑喜笑開地應聲。
連忙握住黎枝的手,明顯是被這聲干脆利落又甜滋滋的改口哄得心花怒放:“好寶貝,可算是讓媽媽見著你了。”
樓宴京站得跟沒骨頭似的。
也在旁邊懶懶道:“媽。”
但蘇桑卻毫無要搭理他的興致,甚至連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只笑眼彎彎地看向黎枝:“初次見面,這是媽媽給你的見面禮。”
蘇桑說著便拿出一枚盒子。
徑直遞到黎枝手里。
黎枝這些天已經收禮收慣了,倒也不佯裝推,只大方收下:“謝謝媽媽。”
倒是樓宴京眸向下略瞥。
他視線掠過去,見蘇桑送給黎枝的小盒子放在掌心里輕輕松松就被握住了,他有幾分不滿地輕嘖了一聲。
“見你兒媳就給這麼個小破盒子?”
樓宴京忍不住手,囂張的口吻里又頗有幾分嫌棄:“送的什麼玩意兒?說好的重視呢?有沒有認真準備啊?”
蘇桑眸輕睨,無語地瞥他一眼。
連忙抓住樓宴京的手腕,不準他看:“你懂什麼?我給兒媳送見面禮不在于大,但肯定是包讓枝枝喜歡的。”
“不信你讓枝枝拆。”蘇桑充滿自信。
開玩笑。
在拿男人方面可是一絕。
嘻嘻,所以把樓宴京所有銀行卡和家里保險柜的碼全都寫在紙上,放在那枚小盒子里給兒媳婦了。
虧樓宴京還擔心對枝枝不上心。
哪料早就被自己親媽給賣了。
屬于是但凡哪天敢欺負枝枝,就會立刻淪落到無分文,甚至流落街頭的程度。
樓宴京明顯不怎麼服氣。
他斂眸睨著那只看著不值錢也裝不了什麼值錢玩意兒的盒子:“你拆。”
口吻聽似頤指氣使的。
這人難得囂張到指使起媳婦兒來,卻是一副“我看看到底是什麼,要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立馬讓重送”的架勢。
但黎枝卻不滿地拍了下樓宴京的手:“媽媽送的肯定是好東西。你干嘛呀?”
樓宴京被氣得哼笑了一聲。
他意味不明地挑眉峰,懶著骨頭換了個姿勢站:“得,還護上了。”
“你可哪涼快哪呆著去吧。”蘇桑挽住黎枝的胳膊,“兒媳娶回來你使命就達了,接下來這個家也沒你啥事了。”
樓宴京:“……”
蘇桑嫌棄地將兒子拉開。
隨后又笑眼彎彎地看回黎枝,漂亮的眼眸里噙盡了滿意,一副越看越歡喜的模樣。
兒媳婦真漂亮呀……
看起來格也真是十分不錯。
怪不得能讓那臭小子惦記整整八年,從小就看上,到現在也沒變。
長這樣擱誰誰能不喜歡?
哦,傅家那個除外。
蘇桑在心里暗罵一句有眼無珠的東西。
握住黎枝的手,親昵道:“婚后生活怎麼樣?還適應嗎?京京沒欺負你吧?”
“好的。”黎枝眼眸明。
轉眸看了樓宴京一眼:“京京……他才沒那個膽子敢欺負我呢。”
蘇桑料想兒子也是這尿。
畢竟之前都到舍不得強取豪奪,這會兒好不容易拐騙……哦不是,追到手,正濃意著呢,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
“那就好。”
蘇桑眼神慈地看著黎枝:“要是這小子敢欺負你,一定跟媽媽說!我替你馴夫!”
黎枝笑著連聲應好。
倒是樓梟不知何時發現老婆跑路了,他敷衍過幾場應酬,便出來尋人,恰好聽見蘇桑說要幫黎枝馴夫這一話題。
他頗為不屑地輕嗤道:“我看也是用不太著,你兒子向來擅長自己馴自己。”
黎枝又循聲轉眸去。
只見不遠,一道量頎長又西裝革履的影,意態囂張散漫地朝這邊走來。
男人氣場跟樓宴京更像。
甚至可以說,眉眼意態和講話口氣,比起樓宴京還要更加羈傲狂妄幾分。
樓梟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打火機過來。
他斂眸睨過樓宴京一眼。
隨后收回視線,懶懶地看向黎枝。
蘇桑在旁邊手掐了下他屁,樓梟不爽地輕嘶一聲,余瞥,再看黎枝時著自己將囂張氣場收斂了好幾分。
隨后裝作一副慈長輩的模樣,皮笑不笑地扯起角:“你好。”
蘇桑:“……”
斜眸輕瞥著樓梟,顯然對他初見兒媳的態度并不滿意。在家時都跟他囑咐好多遍了,讓他到時一定將他那張臭臉收收,免得把寶貝兒媳婦給嚇到了。
但樓梟這輩子算是囂張慣了。
他不可能對黎枝有什麼意見,純屬是哪怕跟蘇桑做的時候,也是這副囂張面孔,只在眸底和深能看見不一樣的。
但無論如何——
慈二字本不可能在他的詞典里。
于是樓梟依舊收斂不住子地跟黎枝自我介紹道:“他爹,樓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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