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談嶼臣就低下頭。

他單手拖著都綽綽有余，手直接要把包包扯下來喂旁邊的垃圾桶。

“喂喂喂，你干嘛！”

孟九軼趕忙拉住，談嶼臣找茬的語氣，“我說這玩意怎麼勒得我脖子疼，原來是他在里面下咒了，不吉利的東西要不得，待會咱們去換幾個新的。”

換什麼新的啊。

這個包包還是他買的呢，由不得孟九軼不用，大大小小堆滿了四合院的帽間。今天正好需要小拎包裝東西，就隨便挑了個。

“沒裝沒裝！”

孟九軼才舍不得扔呢，“不信你打開檢查，什麼都想著丟，你這個花錢的敗家玩意！”

談嶼臣倏地轉眸看。

“說我什麼？”

孟九軼咬不語。

但人還被他背在背上，他輕輕往上一顛，驟然騰空，驚嚇得摟著他脖子，除了求饒什麼都忘了。

“表哥，說你勤儉節約好表哥！”

好久沒聽到裝模作樣這個稱呼，像是回到兩人爭鋒相對的時候。

談嶼臣低聲笑開，輕輕回眸，語氣散漫化福爾斯。

“為什麼不收，孟財迷什麼時候會跟錢過不去了，大幾千個沒了也不見心痛，還這麼著急忙慌的跑出來，拿起手機準備給誰打電話呢？”

他拖著尾音，角已經翹了起來，孟九軼對視不敵，頭皮也莫名發。

立即捂住他，捂住也不耽誤他說話，恣意得很。

“惦記我到無法自拔？”

“才沒有！”全上下最。

“那我有。”

孟九軼微愣，因為捂住他半張臉愈發顯得眼瞳深黑，像是火苗織著旋渦，連同灼灼的呼吸一起燒蝕。

“我告訴自己只等到五十分，不管你有沒有下來，我都得上去把你帶走，你要真收了那玩意我就扯下來扔他臉上，讓他回去照照鏡子。”

全這話都是狗屁。

他在這里分秒煎熬，設想的每一條路，沒有任何一條是放手。

孟九軼趴在他肩膀上，不知道怎麼就笑了。

“談嶼臣你真牛。”

談嶼臣“嘖”了聲。

“換個高大威猛點的形容詞。”

“談嶼臣你真可。”

“再換。”

“談嶼臣你真討厭！”

談嶼臣輕笑了聲，“這怎麼越換還越難聽了？”

“你就是很討厭。”孟九軼聲音低低的，“你之前老欺負榨我，說要把我偽造酒駕亡的樣子，還威脅我替你辦事，不然就把我送警局。”

眼見要被翻舊賬，談嶼臣心肝直。

“祖宗，那都多久之前——”

“你就說有沒有吧？”

的聲音立即蓋過他，都快揪著他的耳朵說了，“你還說不管怎麼樣我都勾引不了你，還說要一一拔掉我的刺，把我送到陳蕭然的床上，最后還拿我當餌去殺談靖...”

說著哽咽出一聲。

本來不難過的，現在覺得他蔫壞。

談嶼臣聽得心里揪疼，結往下滾了滾，“我混蛋，談嶼臣是個烏王八蛋。”

他要去找背上的表，可躲開說什麼都不讓他看，頭發散在他肩膀上，只有眼淚無聲地掉，將他的大沾了。

“不哭了寶貝，不哭了，你看看我。”

背上的悲慟無聲拉扯著他的膛，談嶼臣心慌意得跟個什麼似的，“那些話都是嚇唬你的，陳蕭然早了殘廢，我怎麼會舍得，不過上逞個能。”

“你別以為這樣說我就會原諒你。”

孟九軼抓著他肩膀，吸了下鼻子，“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別原諒。”

談嶼臣道，“最好恨我一輩子，恨到永遠不放過我才好。”

初次在包廂面，談嶼臣便將的偽裝瞧得清清楚楚，平常的服務生可不敢像那麼肆意打量，口戴的針孔攝像頭款式都過時了吧。

以前不是沒遇到類似的事，他眼神示意，自然有人警察或者保安。

但那晚不知道出于什麼心思，談嶼臣起了陪玩玩的想法，這心思來得突兀不合時宜，他將其歸咎為對逢場作戲的厭倦。

但或許一開始他就被吸引了，在包廂推開時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眸面前，在倒酒時窺見臉上的那一抹蔫壞竊喜時。

這些無一不在引談嶼臣去探索。

“其他事都是上嚇唬你，但談靖那件事就是我畜生，我否認不了。”

每每想到從江面上跳下去那一幕，他膛就有如撕裂般，尤其是后來義無反顧跳樓，映的畫面多次夢，談嶼臣驚得滿頭大汗。

他和對視著，眸那樣深，恨不得看到他心里去。

“讓我用一輩子去補償，補償不完就放到下輩子下下輩子好不好。”

“想得，憑什麼還要和你糾纏那麼久。”

孟九軼別過臉，哼了聲，“誰要敢對不起我，我絕對不會再看他一眼，說來許師兄哪里都好，不收他的戒指突然覺得好虧。”

“把最后一句話收回去。”

“我不！”

.....

由于年，街頭來來往往的人很，只有他倆斗的聲音，反正超大聲，永遠都要蓋過他。

燈下突然萬千雪粒飛舞，洋洋灑灑，落到孟九軼的臉上，肩膀上。

呼出口冷氣，不可置信地抬起眼，一粒雪粒落到的眼皮上。

“居然下雪了談嶼臣。”

“嗯，看到了。”

九州冬季雖然冷，但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雪了。

孟九軼忍不住出雙手去接，到手掌上只有細小的六片，瞬間化了一滴水。

他將背得好高，穩穩的托住，任由雪花輕過的臉頰他的腦袋。

他微挑眉，“這麼喜歡，不如咱們找個專門的地去看雪，近點的邊域，遠一點北歐？”

“不去！”

上次那個日落還沒答應他呢。

這場雪吸引的并不只有他們，人聲鼎沸的倒數聲約約傳來，因為這新年的第一場雪聲量達到空前絕后。

“十！”

“九！”

.....

啊啊啊啊啊。

孟九軼聊天聊著，居然能把最重要的東西給忘了。

“談嶼臣。”

談嶼臣“嗯”了聲，扭頭看來，耳垂突然被輕輕，氣息瞬間鉆進他的耳里。

哪怕聲音極小，他還是聽見了，遠人山人海的新年快樂卻不如這一句——

“生日快樂哦。”

然后男人就再沒有挪開過眼神，后的燈悠長耀目，卻比不上他的眸底萬分之一亮。

灼得臉頰滾燙，不自覺想要挪開眼，瞎找話題。

“你今年多大了。”

“芳華正茂，二十有七。”

嘟囔著，“那四舍五豈不是三十，我們兩有代了。”

談嶼臣道：“沒聽過男人越老越會疼人？”

“那倒是沒聽到，倒是聽說過男人過了二十五就不太行的。”

話音剛落，就發覺男人的目十足危險，“孟總是在暗示我什麼麼？”

后頸發麻，著頭皮補充，“我說的是做飯不太行，比如你昨天的面條。”

談嶼臣由著科打諢，知道了為什麼會急著跑出來，拖著腔調。

“就一句生日快樂啊？”

“禮在家里。”其實還沒買，但這本難不倒孟九軼。

他輕輕“嘶”了聲，煞有其事。

“我眼睛飛進蟲子了，幫我吹吹？”

孟九軼不疑有他，輕輕靠近，拉他的眼睫，真的好長。

突然被輕輕啄了下，碾的覺猝不及防。

談嶼臣盯著懵怔的樣子，角緩勾，“禮收到了，談嶼臣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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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