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政南怎麼也哄不好懷里的人，把帶出了別墅區。

緒愈發失控，不停地泣，話匣子打開，一直在說話。

“我沒想過去澳洲生活。”

“我只想讓多陪我一會兒。沒想過打擾他們。”

“我就想要一個好朋友，怎麼就那麼難。”全都是算計。

謝政南在路邊停下，打開后備箱，把抱出來，放到備箱后邊坐著.

他站到面前，把抱在懷里。

他低聲安道：“你不討厭，南哥以后都陪著你好不好。”

綿綿地靠在他上，嗚嗚地哭著：“你騙人。”

“不騙你。”

謝政南掌心輕輕覆在的發頂，指節微微收，好怕下一秒就會碎掉。

他重復著：“不騙人，我心里只裝得下你一個人。”

“那他們為什麼都裝不下我？”

謝政南心臟一。

他見過倔強的樣子，見過冷漠的樣子，甚至見過發狠的樣子，哭的樣子，卻唯獨沒見過這樣——脆弱得像個被丟棄的小孩。

“那是他們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他聲音放得很輕，指腹蹭過漉漉的臉頰，卻怎麼也不干的眼淚。

崩潰著，肩膀劇烈地抖著，哭得毫無形象。

“你騙人，你也會離開我。”

生老病死，經歷了一次親人離世，太害怕了。

即便那時候還不知道京錫博是的親生父親，依然有種被拋棄的覺。

這輩子最恨分離，最討厭被拋棄。

“要是，哪天我也像爸爸一樣.......離開了，你會難過嗎？”

“不要說。”謝政南一字一句地道，“不會的，聽見了嗎？”

京家有家族肺癌。

京家的子比普通人風險更高。

肺癌也分早發和晚發，京家的曾祖父跟父親都是極早發的況。

“南哥，老了你也不準離開我，讓我先離開。”

有什麼讓這麼害怕離開？

“為什麼？”

“只要我先離開，就沒人丟下我了。”

謝政南替淚水：“還小呢，才多大就討論生死。”

“你答應我。”

害怕被拋棄。

這是與小時候的創傷有關。

生死誰都不能保證。謝政南依著：“好，我答應你。”

聽到他答應了，京瓷才被哄住了些。

這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失控這樣，謝政南有被嚇到，向來冷靜自持的他此刻手足無措，只剩下滿心滿眼的心疼。

他捧住的臉，指腹挲著臉上發紅的皮，妝都花了，他低聲問：“是不是想媽媽了？”

京瓷雙肩一上一下地著，聲音哽咽得幾乎聽不清：“現在……也是別人的媽媽。不是我一個人的。”

謝政南口像是被鈍刀狠狠割了一刀。

他一把將摟進懷里，手掌在的后腦，讓靠在自己上。的眼淚浸了他的馬甲，他的襯衫，滾燙得像是要灼穿他的皮。

“那我把媽媽給你搶過來好不好？只要你不哭，只要你開心。”

他做什麼都可以。

“不好。”京瓷斷斷續續地道，“過得不好才可以搶。”

“好。”謝政南什麼都依，“那你想搶了跟我說，我幫你搶。”

夜如墨，濃重云層低垂，像在城市上空的鉛板，街燈昏黃，風很大，吹走了白天的熱意，一場雨即將到來。

上層層疊疊的擺隨風飄起來，泣久久不收。

謝政南的手機在車里連著響了好幾次。

京瓷最后哭睡著了。

謝政南輕輕把抱著回車上，系好安全帶，給額頭上的汗水，吻了下發紅的眼尾，手越過拿起中控上的手機，把車門關上。

謝政南摁亮手機，有三個未接來電。

除了謝屹川的電話，還有兩個是來自齊書。

齊書從來不連著給他打兩次，除非有急事。

謝政南回撥過去，齊書很快接起來：“謝總。”

“蘇城的事辦妥了？”

“辦妥了，方瑙大哥人在老太太家租了間房子，天天看著，怕方瑙爭家產。京旗晟的人也在。我們把老太太已經送到海城了。”

“好。”

齊書說：“對了，我們查京錫博留在細胞庫里的東西，有個新發現，關于京旗晟的。”

“京旗晟不是京老爺子原配太太所生。”

京旗晟一直是京家老太太一手帶大的。

謝政南詫異：“抱養還是私生子？”

“算是私生子。京老爺年輕的時候跟底下一個職員在一起了，生下京旗晟后，就把他放在老太太跟前養。京旗晟的生母還活著。”

謝政南聽著齊書匯報，過車窗看向副駕位，約能看到里面睡得很的人，他的目漸漸虛化，最后車窗里只剩下他倒映的影。

“京家老保姆知道這件事，以前是京家老太太的心腹。”

謝政南：“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

謝政南給謝屹川回了電話。

謝屹川問他們什麼時候回去。

謝政南回復：“還有會兒。”

謝屹川掛斷電話后，直接劉嫂去把門鎖了。

不回來就把他們關外邊，讓謝政南自己把握機會。

謝政南上車帶京瓷回家，大門口連燈都沒留，門直接落了鎖。

他又帶著去了他的私人別墅。

這里沒人打擾他們。

車子停進地下室，謝政南下車把人抱上去。

京瓷渾是汗，黏糊糊的。

臉靠在他懷里哼哼唧唧地說：“頭暈。”

喝這麼多，又哭這麼久，不暈才怪。

“我要下來。”京瓷在他懷里板了板，他太高了，讓有種失重。

“下來走不。”

“我要下來。”

謝政南依言把放下來走了兩步，歪歪扭扭，走得七八糟。

他重新把抱起來，京瓷此刻就像坐跳樓機跌下來那一瞬間，頭暈得不行。

“頭暈。”

“一會兒就好。”

謝政南抱著進屋，全屋燈亮起，京瓷眼睛鼻子跟著皺了皺。

謝政南把放到沙發上躺著，替整理了長發，把似鳶尾花瓣的擺提上去疊在旁邊。

“躺一會兒。”

“水。”

謝政南找來水給喝：“想吐嗎？”

京瓷搖搖頭，躺在沙發上。

這里謝政南鮮來住，京瓷不在京北的時候，他晚上應酬晚了會過來休息一晚。

謝政南進臥室，床品都是之前鋪好的。

他找出一套新的換上，再去浴室把洗澡水放著出來。

京瓷安靜地躺在沙發上，跟他進去前一樣，沒換過睡姿。

謝政南蹲在面前：“要不要洗個澡再睡？”

京瓷渾沒什麼力氣，睜了睜眼睛，含糊不清地道：“你幫我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