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殿下，阮公主不適，肚疼頭暈，無法下榻，近日都不能來了。”暗將子月事的不適癥狀，說了個遍。

殷珩執筆的手停在半空中，宣紙上筆鋒斷了一截:“子事？”

“是的，聽綠蘿侍者提及，公主近日制作香包疲累，發作得比平時厲害。”

“龔太醫去看看。”

暗愣住了，想起先前阮公主不適，綠蘿都會去找醫，連忙說道:“應當已找醫瞧了，公主月月如此，臥床修養就能好。”

殷珩抬眸看他，眸中皆是冷寒:“孤讓你連吐七日的，你可能活下來嗎？”

暗渾冒出冷汗，意識到自己失言，他怎敢做太子的主。

“小人這就去尋太醫！”他拱手行禮，轉就跑了出去。

殷珩看著紙上已斷裂暈開的字，有些心煩意，任墨飛濺到袖袍上。

在東宮待得實在不暢快，便乘宮輦去了花園，正值春日，蝴蝶在百花叢中翩翩飛舞，圍一幅難得景。

他扶手剛行進兩步，就聽到前頭樹林中傳來溫婉南曲調聲。

那聲音極為綿，唱詞著獨屬于水鄉子的氣質。

“誰在哪里？”

從桃樹林中走出一個模樣俏麗、眉眼溫的子，著宮裝扮，見著他后原本懵懂的眸子變得驚嚇，連忙跪拜在地。

“奴婢丁香，見過太子殿下。”

他表淡漠:“丁香？哪個宮的。”

丁香低著頭，怯生生回答:“奴婢是瑤華宮的灑水丫鬟。”

“為何在此？”

“宮角的花枯萎了，掌事讓奴婢來花園尋一株合適的帶去。”

的聲音越發綿，得厲害。

是家中生得最俏麗的丫頭，年齡到了不想嫁給隔壁殺豬郎，便托關系進了皇宮。初宮廷，聽說太子表龍姿，便心生向往。

前些日子七公主生辰宴，遠遠瞧見太子的模樣，便在心底暗自打算，若有機會與他偶遇，定要翻上位。

丁香搬花時見太子由遠及近，便自作主張唱起那首的南曲調子，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可是奴婢打擾了殿下雅興，奴婢有罪，請殿下責罰。”

伏跪下，領口似乎比尋常宮敞得要松散些，出里頭的春。

見殷珩未出聲回應，丁香越發大膽，朝他靠近些，用力弄著前的壑，試圖讓他看得清楚些。

的材極好，在家中替母親賣豆腐時就有豆腐西施的稱號，尋常男人本不住。太子氣方剛，從未過人，自然更難把持。

等了許久，耳邊終于傳來腳步聲。

殷珩蹲下來，細長指節掐住的下，強迫抬起頭來。

丁香欣喜若狂，順從抬眸看去，撞一雙冰冷漆黑的瞳孔，凜冽寒意讓忍不住抖。

“殿……殿下……”

“你自稱有罪，想讓孤責罰，孤若是不順著你，豈不是顯得孤不盡人意。”

丁香渾一僵:“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喜歡唱曲？”

殷珩釋放的太子威，讓園中侍者都不自覺低下頭去，本不敢遞過來一個眼神。

丁香有點發懵，渾僵得不敢彈。

“那你就在此唱個夠，何時嗓子發不出聲，何時才作罷。暗盯著。”

“小人領命。”

暗忍不住替那宮把汗。

怎會有如此蠢鈍如豬的宮，竟然想學蝶人撲進殿下懷中，也不事先打聽一下太子喜好，他可是最討厭攀權附貴的人。

當然，阮公主是唯一的例外。

丁香驚懼不已，眼淚淌滿臉頰，求饒道:“奴婢日后都不唱了，求殿下寬恕。”

太子的要求，是要從白日唱到黑夜，唱到嗓子徹底廢掉為止。

試圖用淚眼中的悲意，去打眼前這個鐵石心腸的男人。

殷珩未被的眼淚打，反倒是看著低落在指節上的淚珠，眉頭深皺起，一難言的嫌棄之涌上心頭。

“孤改變主意了。”

丁香以為眼淚打了，立馬上揚角，出一甜膩笑意。

涼薄之聲落在耳邊，“你去死吧。”

笑容定格在臉上，丁香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甩開的臉，接過侍者遞來的手帕，不耐煩拭指節，吩咐著:“以下魅上，杖斃。”

而后，大踏步離去。

．

質子所。

綠蘿將婦科圣手迎進屋，滿臉恭敬。

也沒想到，太醫院中最難問診的龔太醫，會出現在院門外。

果然，東宮一句話，勝過千言萬語。

阮今禾虛依靠在榻邊，屏風已拉起，唯出一只纖纖玉手。

龔太醫掐過脈后，察覺到不對勁，試探詢問著:“阮公主，你的癸水都在月中出現嗎？近日可有食用大寒之？”

阮今禾聲音漸弱:“我的月事混已久，時而一月兩次，時而兩月一次。近日除了正常膳食外，并未用過其他。”

龔太醫眉頭微蹙，意識到有難言之，邊開方子邊叮囑:“你有氣虛虧之相，要多進補溫養之，更要忌食寒涼湯飲，否則日后，很難孕。”

“多謝龔太醫，綠蘿。”

綠蘿往他手里塞了一錠銀子，恭敬送了出去，跟隨去太醫院按方抓藥。

龔太醫回到診室，便把葉醫喚了過來:“日后，不管阮公主如何要求，你不能再給提供一劑避子湯，藥渣都不行。”

他在宮中為后妃命婦勘察脈象數十年，避子湯服用下去，變化一探便知。即便未曾看見屏風后子的臉，也該知道常年服用避孕藥，寒涼得厲害。

太子親自發話，要求他悉心照看。他怎能猜不出，這個扶桑來的質子公主，在殿下眼中，有著非同小可的份量。

如若日后不孕，太子大怒追溯源，恐怕要牽連整個太醫院。

葉醫鎮重點頭:“徒兒知曉了。”

綠蘿端著暖湯走回小院中。

“殿下還是關心公主，竟讓龔太醫親自問診開方。這暖湯用得都是上等藥材，公主快喝下去，才能好起來。”

阮今禾接過湯藥，凝視著飛揚的藥霧，幽幽嘆下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順著窗臺將整碗藥傾倒而下。

綠蘿震驚:“公主，你這是……”

將整個人陷錦被之中，捂住寒涼疼痛的腹部，聲音淡得聽不清:“把子養好，為他生兒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