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三花臉上堆起笑容，行至阮今禾前，絡握住的手:“大公子時年二十，生得一表人才，在瓊花街用膳時對姑娘一見鐘，郡守老爺特差遣我來上門提親。”

阮今禾蹙著眉，將手離回來:“我與郡守公子素不相識，并無分，亦無此意。”

“姑娘不要害，容我與你說道說道。”

眉三花用手指掰算著:“你今歲十七，明年十八，很快就熬老姑娘了。且你長久借宿在此未免被人議論，不如趁著年輕貌，盡早嫁出去，我也是為了你好。”

阮今禾為了避免鄰居非議，住謝府后，對外自稱謝昭義妹。

蕓娘率先出聲:“既是代人提親，怎能只有人，郡守夫人為何不親自前來？”

眉三花手帕一甩，輕挑眉頭:“夫人份尊貴，替大公子納妾自然不會面。”

“納妾？”

蕓娘像是聽到什麼可笑之言，聲音猛得拔高，臉變得猙獰起來:“哪里來的婆，在此胡言語，我家小姐不做妾！”

縱是太子侍妾都不多看一眼，更何況是個邊城郡守府的公子，簡直是侮辱人。

眉三花一聽這話，不樂意了:“一個商戶孤，能做郡守公子的妾室，已是天大福氣。難道還妄想做正妻不？”

“我家小姐即便終不嫁，也不到你在這里說三道四。”

“哎喲喂，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眉三花切換嘲諷臉，朝街坊鄰居大聲嚷著:“大家伙來看看，這商賈竟還惦記郡守公子的正妻之位，也不掂量自己的份。”

圍觀人群多了起來，無不議論紛紛。

“是謝將軍的義妹，也是瓊花街香水鋪子的掌柜。不是脈姻親，還拋頭面，確實配不上郡守大公子。”

“大公子愿意納為貴妾，已是三世修來的福分，竟還推？真是不知好歹。”

“對啊，一個孤，長久借住在將軍府也不合適，不要耽誤了將軍娶妻。”

“大公子已有未婚妻，乃是張員外千金，他怎麼可能退而求其次，捧一個商賈為妻，又不是昏了頭。”

眉三花得意洋洋地盯著阮今禾，試圖從面紗下看見真實表:“你聽聽大家伙說的，我當真是為了姑娘好。”

“你！”

蕓娘怒得要開罵，阮今禾拍拍的手，朝眼神示意搖頭。

聲道:“聽聞一線牽金牌人眉三花，育有三朵金花，不知可婚配否？”

眉三花聽到吹捧，雙手搭在腰間，得意地說著:“我那三個兒皆已親，與夫君伉儷深，日子過得順風順水。”

“可為人妾室？”

眉三花沒反應過來:“此言何意？”

角上揚:“你這三個兒中，可有為人妾室者？”

眉三花臉一變，大聲道:“們各個都是正房大娘子，不曾屈居人下！”

“哦。”

阮今禾意味深長地看著:“你教養自己的兒不能為人妾室，卻替郡守公子向我求娶妾位。眉三花，你可知己所不，勿施于人？”

此言一出，人群嘩然。

眉三花是一線牽很有名的婆，替城中不待嫁子說了親事，八以上是貴妾門。結果自己育下三，都是為人正妻，倒是提也不提妾氏之說。

“我……”眉三花聽到周遭私議，臉有些難看，調轉話風:“我兒與姑娘況不同，郡守地位尊貴，且你借宿在謝將軍府邸，長此以往，會影響將軍擇妻，名聲也不好聽……”

“誰說名聲不好聽？”

一聲爽朗男聲，劈開人群。

他前鎧甲發亮，腰間佩刀響，邁著穩當的步子向前，直朝阮今禾走來。

謝昭擋在阮今禾前:“顧夏是我未婚妻，十日后將與我完婚，你竟敢當眾挖我墻腳？還使得什麼郡守妾室，意圖侮辱我的未婚妻！”

他掏出半扇佩刀，直勾勾盯著眉三花。

阮今禾瞪大眼睛，詫異地著前背影，寬厚朗，結實如山。

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

為了護住，不惜把自己也拉下水。

蕓娘滿臉欣地著謝昭側臉，不錯，真是孺子可教也。

·

“殿下，滿城三月登記造冊的名單都調完了，未查到任何異樣。”

暗抱著一大摞名冊走進來，將其堆放在書桌上。

殷珩著眼前的小山丘:“所有的人名和畫像都匹配了？”

“戶部忙了三日，將滿城周邊縣區清算了個遍，并沒有發現阮公主蹤跡。”

“滿城地邊界，恒楚與西涼通商以后，是否常來常往？”

“是的。”暗回憶道:“戶部大人說，有許多不喜歡游牧的西涼人，會在滿城落戶。”

他眸一沉:“滿城人也會在西涼落戶。”

暗疑撓頭:“若公主在西涼落戶，戶部可就調不到名冊了。”

雖說西涼是戰敗國，但畢竟附屬在旁，調遣軍隊駐扎，用以通商流，沒有徹底吞并。

至于西涼國人口增減，恒楚帝并不在乎，自然也就沒有調令名冊一說。即便能調，累如山海的人名，一日兩日絕對查不完。

暗又提出自己的見解:“興許公主沒去滿城？回了扶桑也說不定？”

殷珩冷笑:“作為質子，扶桑第一日，就會被阮楓扭送回來。”

阮今禾與他提及最多的是蕓娘和湘妃，扶桑過往一概不提，顯然是沒，也不會思鄉心切。

他臉一沉:“讓西涼使臣跟黑影跑一趟，調西涼邊境城池登記的名冊。”

“小人明白。”

暗在心底嘆口氣。

從邊境傳名冊，即便快馬加鞭也需十日，一來一去查，恐怕又要忙上小半個月。

暗離開后，江淵匆匆走去:“殿下，謝將軍在城中關系網已查明。”

“謝將軍無父無母，乃是孤兒，吃滿城百家飯長大。一月之前回城時，帶回來自西涼的義妹，街巷四坊皆知。”

“義妹？”殷珩猛得一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