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疆域統帥魏將軍向黑影提及，他歸城述職時，是早年在西涼巡邊時認下，特意帶滿城游玩。”

謝昭是魏將軍手下得意將領，黑影提及此事，他以為是謝昭在京城得了太子青眼，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可有細查？”

“那子名顧夏，在瓊花街開了家鋪子。”江淵頓了頓聲，有些遲疑:“聽魏將軍的意思，此人極擅商賈之道，短短一月便結識了城中大小貴婦名流，似乎與阮公主行事不符。”

阮今禾是扶桑長公主，從小養在皇宮中，經皇室閨秀課程，怎會沾染商賈之流？那可是最為皇室所不恥的營生。

“什麼鋪子？”

他思考回憶一番:“魏將軍提及他的夫人也曾顧過那鋪子，購置了能散發香氣的，名稱不太清楚。”

殷珩眼神冷了幾分:“游牧民族出生，大多與牛羊打道，怎會對香味敏？”

江淵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也察覺到不對勁。西涼城中溫差太大，并不適宜鮮花生長，他們想要購置香，都必須從恒楚進貨，更別提開鋪子招攬生意了。

“調西涼邊境兩月新增名單，特別是那個顧夏的人！”殷珩冷聲下令。

“屬下遵命。”

江淵心急如焚地跑出去。

因有明確目標，黑影拿著西涼使臣給的手令，以飛鴿傳書的形式從京城往下傳送，不出三日，便將顧夏信息調了上來。

江淵接到后連夜往東宮送。

名冊信息落殷珩手中，他盯著上頭用西涼文描摹出來的“顧夏”二字，眼中戾氣越發深重，恨不得立馬把從中揪出來。

“還附帶了什麼消息？”殷珩垂眸，落出一道森森綠。

江淵低聲說著:“謝將軍向街坊四鄰宣告顧夏是的未婚妻，將于十日后完婚。”

他真是命苦，這消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他負責拆解信封時送達。

殷珩角微抿，用指腹挲著名冊上的西涼文字，只覺得可笑至極。

西涼份冊無需圖像，但要將年歲、親屬關系以及所擅營生寫清楚。

顧夏的份信息上，明晃晃寫著十七，無父無母，擅長制香、調香。

怕是翻遍整個西涼國朝，都找不到一個擅長制香的當地人。

除了，還能是誰！

殷珩深吸一口氣，聲音冷冽至極:“京城快馬至滿城，需要多久？”

江淵戰戰兢兢地回答:“即便是日夜不停，最快也需要十日，恐怕來不及。若是……”

“有話直說。”

“若是換坐船，順游而下，先至花城，再改用快馬，能把路程短至七日。”

他猛得起:“備船，孤要出巡。”

江淵有些吃驚:“殿下不是暈船嗎？而且貿然出宮，陛下那邊要如何代。”

“云間草原有異，孤親自去巡查。”

殷珩落下冷冷一句，影已遠去。

他一刻也等不得了。

．

滿城。

綠蘿分揀完香水后，疑詢問:“小姐如何確定眉三花的兒都沒做妾？”

“不用確定，若是做妾，便詢問一月是否歸家，府邸能否事，與夫君關系如何。”阮今禾輕挑眉頭:“畢竟妾不如妻。”

綠蘿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可因眉三花這一鬧騰，街坊鄰居都說要來謝府喝喜酒。小姐當真要嫁給謝公子嗎？”

阮今禾沉一會兒，點了點頭。

拒絕眉三花的邀約，相當于得罪了郡守公子，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不能太過冒進。

謝昭是守城首領，手握重權，為他的夫人，郡守府也會收斂許多。

子獨自在封建王朝存活，若能有個靠譜的肩膀倚仗，也能過得順遂些。

謝府婢夢瑤端著托盤走:“小姐，這是趕制的嫁，您看看可有不妥？”

托盤上正紅嫁鮮艷至極，邊用的是滿城上等織料，雖未點綴珍珠寶石，卻也致不已。擺上綻放了大片的海棠花，活靈活現，如在花園之中。

阮今禾眉頭微蹙。

不喜歡海棠。

夢瑤見出神，好奇詢問:“怎麼了？”

“沒事。”阮今禾回過神來，勾起微笑:“謝公子有心，嫁制得很漂亮，不用改。”

距離婚期不到三日，喜服本就趕得倉促，若是再改花樣，恐怕會來不及。不過是一件裳罷了，不用太放心上。

夢瑤笑著恭維:“我們公子有福了，小姐花容月貌，三日后定是滿城最的新娘。”

謝府從未有過子，一直以來都是冷冷清清。謝將軍將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護城、養兵事宜上，原以為將軍要孤獨終老。

沒想到，他竟從西涼帶回如此貌子。也是，只有這等姿容才配得上將軍。

夢瑤福了福，退了出去。

阮今禾剪斷針線，看著盤中繡樣，因實在倉促，只來得及繡個紅蓋頭。

不過紅手藝有限，原本鴛鴦戲水的花樣，被繡了鴨子洗澡。

算了，房之夜謝昭也不會說什麼。

“阿禾，你在里面嗎？”

說曹，曹就到。

阮今禾站起來，將紅蓋頭遮在袖下:“這個時辰你應當還在巡邏，怎麼提前回來了？”

謝昭笑得燦爛:“魏帥得知我籌備大婚，放了我三日假。你未要聘禮，我卻不能不備，想帶你去玉滿堂挑些合心意的首飾。例如項鏈，手鏈，耳墜什麼的……”

阮今禾愣了又愣，謝昭要給買五金？

擺擺手，推道:“我打理香水鋪子，日迎來送往，用不上貴重首飾，買了也浪費，不必費心添置。”

謝昭難得堅持:“這是我對你的心意，你戴與不戴都無所謂。”

“你何必……”

“小姐快去吧！”綠蘿推搡著阮今禾起，接過的紅蓋頭:“姑爺心意，你要收著呀。”

阮今禾看著謝昭真誠的目，想著也快嫁作人婦了，贊同地點頭:“好吧。”

扯下馬尾辮的香珠和花朵，松散開為客人介紹用的發髻，單肩披散著長發，戴上面紗，跟隨謝昭往外走去。

“你不用如此破費的，我對這些外之并不太在乎。”

“我見你妝盒中除了一支破損的藍雀點翠簪，再無其他首飾，實在不像話。”謝昭撓撓頭，憨厚地說:“我說我不像話。”

被他逗笑了:“為何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