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禾心跳微，尋思著定是暗出賣了自己。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抿一口糖水，滿臉無辜看他。

“聽不懂？”殷珩上前一步，在旁坐下，讓侍者都退出去，冷聲道：“這宮里傳遍的兩件事，難道不是出自你的手筆？”

他的眸冷寒，似冬日飛霜，凌冽至極。

像是要把人看。

阮今禾依舊裝傻：“殿下搞錯了，我哪有那麼大本事。”

“你讓暗知會獻王府眼線，把殷獻勾到瑤華宮去。孤竟都不知，里頭藏了長相的面小生。”

心頭微滯，這個一板一眼的暗，真是事無巨細，把賣了徹底。

“我也是聽別人偶然提起，才想著試試獻王虛實。先前在宮外，獻王府掌事嬤嬤是我鋪子里常客，一來二去識了，便知道些辛，純粹好奇而已。至于宮投懷送抱之事，的確與我無關，我也才知曉。”

手中水杯微晃，垂著眸子不看他。

又是這副心虛的模樣。

殷珩有些無奈，是知道自己善于識破眼神，索低著頭，不與他對視。這不就是掩耳盜鈴，直白告訴他心里有鬼嗎？

“那你為何低頭？”

他沉聲問著，聲中沒有緒。

阮今禾抿了抿，心里也有氣，此事因他而起，反過來質問是什麼意思。

“啪嗒”一聲，將手中握的紅糖水杯重重放下，毫不怯懦與他對視。

“你也太霸道了，我如今低頭和抬頭都不自由了？我不想看你，不想聽你懷疑，不想與你解釋行事緣由，有什麼問題嗎？”

殷珩并不回應，有些忍俊不，覺得氣急敗壞的模樣，還可。

阮今禾眉頭微蹙，他什麼鬼表。

難不是自己撒潑得還不夠，或是話說得不夠重？按照他以往脾，早就被帶著轉換話題，開始追究太子妃統規矩的事了。

這家伙真難纏，自己在宮里有一點小作，就傳到他的眼里了。

可又沒主招惹別人，都是遇到惡意以后，反擊回去，總不能委曲求全，把自己悶死吧。他怎麼面笑意，是覺得像個小丑，可笑至極嗎？

賭氣道：“皇祖母都已發話，讓母后仔細盤查，若我真的做了有損皇室面的事，被人抓到了把柄，你也不必咄咄相，賜我休妻書，我會麻溜收拾細離宮，絕不耽誤你半點聲名。”

說完，別過頭去，雙手抱，臉頰微微鼓起。

像個惱怒的花貓。

殷珩輕笑搖頭，出雙臂，從背后環住，將整個人帶自己懷中。

他那寬厚的掌心覆在的腹部，作細，一點一點，將暖意進去。

他聲無比平靜：“休妻書？”

平靜得瘆人，讓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你想都不要想。”

阮今禾眸微凝，撅起：“是你要拿無關要的事來質問我、懷疑我，我才讓你一刀兩斷，干脆利落。”

“孤問你，是想知道事全部細節，想知道你有沒有委屈。孤那兩個皇兄，一文一武，不是崇尚暴力就是癲狂變態，孤擔心你吃了悶虧而不自知。了解全貌，才能未雨綢繆，護你周全。”

“至于你，即便做了傷天害理之事，為禍國殃民的妖妃，孤也不介意做昏君，保你百歲無憂。阮阮，我們相識兩載，孤可曾傷害過、背棄過你？”

咬住下，陷思慮之中。

殷珩除了在床上為難之外，的確從未做過背叛的事。

他見眸底有幾分松，升起希，追說著：“我們既然結為夫妻，便應當相互信任。你若不把前因后果告訴孤，孤也有十幾種手段知道真相。孤沒有強行施，而是先來問你，便是尊重你的，想聽你親口說明原因。”

這一番話與窗外的瓢潑大雨有異曲同工之妙。

澆滅了的無名之火，只余下裊裊煙霧。

子下來：“孟清歡設計陷害我，想讓我穢宮闈，名聲盡失，影響東宮臉面。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讓反過來吃悶虧，切會謠言有多傷人。至于獻王和雍王要寵幸哪個人，真不是我能控制的。你總不能把皇家子弟的風流多也賴到我上。”

說得半真半假，藏頭尾，但總算承認了自己使了些手段。

殷珩想要坦誠相待，哪怕只是掀開一個邊角，也是好的開始。

他角上揚：“日后這種背地里人的臟活，你可盡數推給孤來做。宮里人向來拜高踩低、欺善怕惡，再遇到類似之事，你該當面立威，打死嚼舌的賤骨頭，讓合宮上下都知道你不好，脾火，自然不敢怠慢。”

阮今禾眉頭上挑，這番話怎麼聽得怪怪的。他到底是為自己籌謀劃策，還是在指桑罵槐，說脾失調，與他針鋒相對啊。

掙他的束縛，轉過來看他：“獻王來者不善，奉違，慣能放冷箭，你后面打算怎麼辦？”

“真難得，你還會關心孤。”

“我才沒有，我不過是擔心自己的境，會多問兩句……”

“所以你是把孤，也視作自己人了嗎？”

阮今禾：“……”

怎麼說什麼，都能被安上莫名其妙的理由。

殷珩聲音淡淡的：“前朝之事盡數給孤，你不必太憂愁。你現階段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阮今禾愣了愣，疑抬眸：“什麼事？”

他拉過手，大膽肆意地往明黃擺下探，臉依舊淡定，只不過那雙點漆的瞳孔中，染上幾分猩紅。

渾一僵，掙扎手指，咬牙切齒說著：“你莫不是得了失憶癥？我尚在月事之中，無力伺候！”

“孤知道。”

他滿臉意味深長：“孤整夜攬著夫人，只能看不能吃，實在上火。夫人行行好，替為夫解憂。”

阮今禾惱怒瞪他：“前幾日我就喊你去偏殿睡，是你死活不肯！”

當然知道，正值青年、氣方剛的太子，那方面實在勇猛。

即便近日要忍著，也難免有反應。

“新婚夫妻，豈有分床睡的道理。”

“那你去泡冰塊水冷靜一下！”

“阮阮怎能如此冷漠，秋末冬初，泡冰塊水豈不會凍死。”

阮今禾：“……”

“為夫若死了，就無人徹夜服務夫人，讓夫人仙死，高迭起……”

氣得小手不自覺用勁：“你胡說八道什麼！”

他瞇了瞇眼：“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