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相看夫婿，跟著摻和什麼？”

蘭香垂下頭，恭敬說著：“奴婢聽說，是皇后娘娘要求的，公主殿下灑，恐不會如意相看，便讓太子妃娘娘幫著擇選。”

殷珩眉頭微蹙，想到殷甜的個，上了畫舫腦子里只有糕點，吃兩塊犯迷糊就睡著了，豈不是留他貴的夫人，去應付一船氣方剛的年郎。

頓時心口不順，越想越覺得怪異。

“雅會設在晴湖畫舫？”

“是的。”

他一揮手，丟下軍報，踏步往外走去，登上來時的馬匹，奔向宮道。

江淵跟在后面大喊：“殿下，你約了向陛下匯報軍！”

“你去說。”

銀邊鎧甲發出震響，手中韁繩甩得狠辣，他只落下冷冷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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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今禾沒想的他會這麼說，只能笑著回應：“那就好。”

柳濯玉拱了拱手，坐回原位。

他并不像其他世家子弟詩作對，扎堆湊在一起說風花雪月的詞，平視前方，冷靜自持。

畫舫侍者從外走：“殿下，輕舟已備好了。”

“輕舟？”眨眨眼，有些疑。

“折枝嬤嬤吩咐，殿下會從雅會中擇定一人，泛舟湖上，加深了解。”

阮今禾心思微沉，側頭看去，殷甜睡得香甜，上披掛毯落了半邊在地上。手將毯披蓋回去，朝侍者道：“本宮累了，這環節取消吧。”

若知道會有這一出，說什麼都不會答應殷甜，維持公主禮儀。現在好了，七公主是解了束縛睡得香甜，獨留應付這一畫舫的公子哥。

侍者面為難：“折枝嬤嬤說，這是娘娘要求。若殿下沒有完，畫舫便不會靠岸。”

阮今禾：“……”

參與雅會的客人中，有耳尖的聽得清楚，在底下起哄。

“公主殿下，不如就給我們一個機會啊。若與你單獨相，說上幾句話，也不枉我今日不遠千里前來赴約。”

“我等皆仰慕公主風采，若有機會深接，也不枉此生。”

“殿下，你認真看看，從我們之中挑出一位……”

“……”

人聲嘈雜，這些世家子弟不全是京城貴族，有一部分來自地方顯赫門第，全因皇后舉辦雅會，匆匆奔赴而至。若能攀附上太子的親妹妹，日后便能在改朝換代之際，為護佑家族之人。

阮今禾眉頭微蹙，眼見著大家爭論不休，博得面紅耳赤，像是一千只嘰嘰喳喳的鴨子，吵得耳畔嗡響，心里苦惱該如何推。

斜下方安靜飲茶的柳濯玉，忽而落定茶盞，輕聲開口：“想與公主泛舟湖上，必須是人中龍。世家課程，無外乎禮樂書數，各位若是想博個高低，不如從禮樂書數上，選出佼佼者，再由公主定奪。”

“柳公子說得對，大家憑才能說話！”

“四個里面挑一個，公主也不至于選擇困難。”

柳濯玉看向：“不知公主殿下意下如何？”

順勢抬眸，及到他眼中的溫潤。知曉他是替自己解圍，回報以微笑后，朝眾人說道：“就依柳公子建議實行。”

等他們決選出魁首，殷甜也差不多睡醒了，至不會耽誤正事。

所有人有序排四列，據自己擅長的課程，開始進行切磋。

柳濯玉則鎮定自若，坐在原地未曾。

阮今禾扯扯殷甜袖，對上那雙睡眼惺忪的眼睛，低聲提醒道：“皇妹別睡了，你要擇選一人泛舟游湖。”

“啊？”殷甜人還有點發懵。

只好把侍者說得話又重復一遍，復而說著：“一會兒會選出四位能人，你從中挑選一位。”

殷甜支著腦袋，著那群烏泱泱的人群，忽而看到一旁飲茶的柳濯玉，眼前一亮：“柳濯玉？他怎麼也來了。”

阮今禾疑側目：“皇妹認得他？”

“不算太。”殷甜搖搖頭，回憶著：“他是五姐心上人，我與他并無接，只在遠旁觀過他。五姐做夢都想嫁給他，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幾次三番向他示好，都被他拒絕了。此人向來桀驁不馴、自恃清高，我還以為他今日不會面，即便來了也不會久留。”

“既是殷心上人，未免爭執，你還是別與他牽扯過深。”

殷甜了眼睛，好勝心起了：“我對他無意，也不能讓五姐順心。等今日雅會結束，我與柳濯玉泛舟湖上的消息傳回宮中，的表定然彩。”

“可是……”

“嫂嫂，五姐都定下婚約了。”殷甜表認真，難得一見的篤定：“我與柳公子泛舟，應當無傷大雅，不影響其他人的。”

阮今禾驚訝：“你對他有意？”

“我……”

“柳公子也參加嗎？”人群中發驚詫聲。

阮今禾一愣，與殷甜一同轉過頭去。

原本四門課程魁首已站到前頭，等待公主挑選，沒想到柳濯玉也起了。

四個人看見他后，頓時有些怯。若要比拼文才，畫舫中無人能越得過他去。他們原以為柳濯玉不打算參加，才會如此積極。

柳濯玉點頭，拱手向各位：“承讓。”

“柳公子在，我等就不必班門弄斧了。”

那四個人垂頭喪氣，要返回座位。

阮今禾疑著柳濯玉，他也將視線遞送過來，那墨瞳孔中，似乎傳達出知音難覓的深意。

有些不對勁啊。

向殷甜道：“我公布你的份，你去與柳公子泛舟，我在岸邊等你？”

殷甜急了：“嫂嫂不陪我嗎？”

“你與他泛舟，是要加深對彼此的了解。我在會影響你們相的氛圍。”

可不想做電燈泡，在晴湖中央發發亮。

殷甜撅起：“可我只是想讓五姐不高興，并不想與他單獨相。嫂嫂，你陪我一起，待到舟渡至岸邊再與他說清楚，好嗎？”

阮今禾有些無奈。

小公主的想法的確天馬行空，可皇后也著實心大，竟讓未出閣的姑娘，單獨與男子泛舟。這個做嫂嫂的，若是不應下妹妹的請求，于于理也說不過去。

“好吧。”

于是，阮今禾借口要帶表妹隨行，與柳濯玉一同登上輕舟。

初冬的風還沒吹起，午后悄然灑落晴湖，鍍在人上暖洋洋。這一艘小船，不若畫舫那般寬敞，船尾只有一個掌漿的船夫，中間搭起拱形屋頂，余下兩排位置，剛好讓男雙方對視而坐。

殷甜本坐不住，興地沖到船頭，用手拂湖水，時不時撿起船頭石子往遠丟，一副出游玩樂的模樣，哪還有半分與人流、相看的心思。

阮今禾嘆口氣，就不該對抱有希。

“殿下袖要挽起來些，否則會沾上水。”

坐在對面的柳濯玉，輕聲提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