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微蹙：“先前都跟你解釋清楚了，今日之事是一場烏龍。更何況皇妹也在船上坐著，我與柳編修沒說上句話，你何必怪氣。”

他盯著：“孤怪氣？”

“不是嗎？”阮今禾抬眸：“你不告而別，去軍營里一待就是數日，留我一個人應對晨昏定省事宜。母后讓我拘著皇妹，務必待完整場雅會。若我不答應的想法，半途中溜走，母后問責我怎麼辦？”

殷珩上前一步，將抵在涼亭石柱，聲音冷得不像話：“你也不怕孤問責你，阮阮，孤是不是待你太好了。”

四周一片寂靜，連風都不刮了。

阮今禾渾不適，略微心虛：“我也是沒辦法……”

他的眼神沉，劃過颶風：“你顧及母后和皇妹的心，怎麼不顧及孤看見你與其他男子相時的。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份？”

阮今禾慌忙搖頭：“我心里惦記東宮尊榮，時時刻刻不能忘。這游船一事，我是打算讓皇妹與柳編修單獨相的。可皇妹尚未出閣，我擔心于名聲有損，才跟著上了船。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啊。”

但凡殷甜不是殷珩的親生妹妹，屬于殷那一掛的人，送去與男子單獨相，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可殷甜天真爛漫，不希殷甜經歷曾經歷過的一切，流言蜚語可不是鬧著玩的。

殷珩雙眼微瞇，從的眼中看到了對殷甜的憐惜，心里更不是滋味。

“的名聲自有母后和父皇擔著。你的呢？”

“我……”

“已婚婦人就能和男子泛舟飲茶了？”

阮今禾：“……”

一時間不知如何反相譏。

這件事上的確理虧，若一開始態度強些，也不會惹出這麼多是非。還被殷珩瞧見柳濯玉朝敬茶，表知己之心，深究下去很難解釋。

殷珩見不言語，垂下眸子，以為默認了，心里更加不滿。

周邊陸陸續續有人散步路過，哪怕是侍衛刻意清場，但路兩旁也時常有人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那艘停在湖畔中央的畫舫，也緩緩朝湖畔駛來。

一千只鴨子正逐步靠近。

他眉頭微蹙，索攬著的腰，將人丟到馬背上去。

待到阮今禾抓取住韁繩，攀坐穩當，沒來得及發出疑，汗寶馬已載著二人沖出晴湖，直奔宅院區域而去。

靠在他的懷里，聽著那焦躁的心跳聲，忍不住道：“去哪？”

“清凈之地。”

他一刻也忍不了，這個膽大妄為的人，就因自己冷落了幾日，就迫不及待招蜂引蝶。柳濯玉落在上的眼神，他再悉不過，初始是欣賞和好奇，若任其發展下去，就會演變傾慕和思。

馬蹄聲踏響，力嘹一聲，停在阮府大門前。

“你從軍營回來，不回宮述職，來我家做什麼？”

“孤等不及了。”

“等不及什麼？”

眨著眼睛，沒聽懂他言語中深意，反倒是被他灼熱的掌心驚嚇到。他到底是有多生氣，才能讓自己像個燃燒的火球，滾燙躁郁。

他將抱下馬來，聲音淡漠：“等不及讓夫人履行應盡義務。”

阮今禾面驚變，掙扎著要走：“你個瘋子，放開我！”

“嘩啦”一聲悶響，阮府大門打開，靈蝶帶著侍在門口等候。

自阮今禾嫁東宮，殷珩便把靈蝶調派至此，做宅院管家，保持屋舍整潔。

因此待殷珩一腳踹開廂房大門時，撲鼻而來的是竹葉清香，帶著些雨水侵襲過后的氣，沾在上粘稠不已。

被放在貴妃榻上，桌旁窗戶還大開著，細微的風灌屋。

阮今禾看到自己涼颼颼的袖口，不愉道：“我上這件是宮服，你不顧后果隨意劃拉，袖口破損至此，儀容有缺，明日請安之時，母后定會問責我。”

他眸微凝：“你明日不用請安。至于裳，孤讓金燦給你重做一件。”

“什麼意思？”心口一震，詫異看他：“你今日不回宮了？”

他凈了凈手，攏住的臉頰：“孤不過是連續兩日追問你如何，你就不耐煩地讓侍鎖了殿門。你對孤的耐心就不能多一些？”

慌忙找借口：“我前幾日子不爽利，睡得不安分，怕攪擾到殿下安寧，才讓婢鎖門。你近日本就事務繁忙，所以……”

“所以你視孤為空氣，當孤不存在？”

阮今禾表不自然：“”我那是為了替皇妹篩選駙馬，讓母后能放心。更何況，我與柳編修也沒說上幾句話，不過是劃了船而已。”

他掐住的下，迫使抬頭相，與那雙森然的眸子相對：“夫人難道還有憾，沒能與他發生些什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何意？”殷珩表騖，聲冰涼“孤沒回宮，你連個口信都不遞來。作為東宮太子妃，不關心孤的飲食起居，不把孤的話放在心上，這就是你遵循的皇室統？”

阮今禾被他質問得說不出來。

的確沒主關心過他，確切地說，是想都沒想過。

他冷笑：“不說話，是孤猜中了你的心思。”

他的笑容太諷刺，讓阮今禾頭皮發麻，亦忍不住回嗆：“你若因我與柳編修泛舟而惱怒至此，那你大可以去和前未婚妻泛舟游湖、花前月下。我向你保證，我絕不會有半點怨言，我還能在晴湖邊替你們鼓掌好。”

“阮今禾，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他的臉驟然烏青，頭頂氣得能泛出煙霧來，顯然是了不小的刺激。

“我……”

“唔……”

余下言語被零碎的吻盡數吞沒，滔天怒火化作齒間的撞，殷珩氣得牙，恨不能將下之人拆吃腹，讓再不能說一句忤逆之言。

息空檔間，阮今禾嚶嚀著：“殷珩，你過分！”

殷珩俯下去，毫不管。

誰能有更過分，更能折磨他的心智。

掐著腰間的手，猛得一用力。

“你……”阮今禾再使不上勁，化作浮萍，任由他把控。

天空忽而烏云布，淅淅瀝瀝的雨水落了下來，為窗戶添上了一道雨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