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仙你……”

梁言書捂著半邊臉，震驚不已。

冷冷抬眸：“我是該你梁大人，還是你梁世子？”

他面一僵，沒有回應。

“你早就知曉我認錯了人，卻還要欺騙糊弄我，把我當傻子一般玩弄。”

柳茹仙語氣越發冰冷：“為你這麼個厚無恥之徒，我實在不該糟踐自己的。”

出手向他：“你既拿錯了香囊，便速歸還于我。”

梁言書形微滯，空氣凝結兩息，從袖中取出香囊，遞送到手上。

阮今禾有些吃驚，他怎會隨攜帶此。

還不待深究，柳茹仙已將其拋擲于炭火中，眼見著香囊四角被大火熏黑。

“我的確不擅紅，針腳，圖案雜，也由不得你來嘲笑。如你這般踐踏他人心意之人，永遠不配擁有真心。”

的眸銳利：“柳氏一族與靖遠侯的恩怨，早在上輩就分割清楚。你不必以此為借口，一而再、再而三侮辱我。你我之間，就如炭中香灰，糾纏過往，消散殆盡。”

說罷，奪過梁言書手中的玉骨折扇，對著火盆狠狠一扇，將香囊燒的黑灰，扇空中塵埃，了無蹤跡。

“你……”梁言書張口言，幾個字卻卡在嗓子眼，不知如何表。

柳茹仙把折扇重重丟到桌前，朝太子福行禮：“請殿下恕臣無禮之罪，臣與世子的恩怨糾葛就此了斷。”

殷珩臉淡漠，沒有回應。

阮今禾從屏風后走出，扶起柳茹仙：“你今日先行回府吧。”

“好，多謝阮姐姐。”

柳茹仙忍著眼角酸，帶著春燕離去。

馬車緩緩前進，的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原先以為，此人并非太子，也應當是太子旁重臣，過往誤會可以解開。

卻沒想到，他是靖遠侯世子。

全天下男人何其多，偏偏不湊巧，讓遇上了他。

春燕滿臉擔憂：“小姐今日公然扇了梁世子掌，若被靖遠侯追究起來，論述小姐故意傷害的罪名，可就麻煩了。”

冷笑：“我爹是當朝首輔，靖遠侯不敢來。更何況，是他欺騙玩弄我在先，我是報他辱之仇罷了。”

春燕嘆口氣：“世子與小姐絕無婚配可能，小姐既能死了這條心，回府后該好好用膳、好好睡覺，聽從夫人安排。”

柳茹仙眼神閃爍：“母親安排了誰？”

“太傅大公子！”

春燕激地說：“奴婢在前院見過一回，生得玉樹臨風，儀表堂堂。他與小姐都出自書香門第，很是般配。夫人已安排好，待到皇家冬獵時，小姐作為重臣眷至現場圍觀。蘇公子也會去現場，與你正式相識。”

柳茹仙很安靜，未曾回應。

垂眸下，掌心印著難以消退的紅印，用盡全力氣扇打得這掌，果然還是疼回到自己上。

阮今禾假惺惺招呼靈蝶，去取府中急救清涼膏來，為梁言書點涂上。

“世子究竟是哪里得罪柳小姐了？竟讓下如此重手。”滿臉擔憂：“唉，又青又紫，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痕。”

柳茹仙本來是不會打人的，阮今禾讓廚房采買的嬤嬤教了，如何用掌心借力打力，讓挨掌的人切會之痛。

梁言書的臉比掌印還要難看，眉目擰得深邃，顯然沒從柳茹仙那番言語中緩過勁來。

殷珩著自家夫人演上戲了，沉聲道：“梁卿面部損，冬獵就不必到場了，在府邸好生休養吧。”

梁言書回過神來，拱手作揖：“殿下不必擔心，該履行的職責我不會忘。”

“這盒清涼膏世子拿走吧。”

阮今禾讓靈蝶遞到他掌心，怪氣道：“龔太醫調配的方，乃是消腫止痛、止化淤的良藥。世子若繼續虧負子心意，今后要得的掌，怕是只多不。”

梁言書聽出指桑罵槐之意，卻不敢造次，只能恭敬收下表達謝：“多謝娘娘賜藥，微臣定謹記娘娘教誨。”

回過，暼了殷珩一眼：“阮府廟小，殿下日后若要帶客人回來，記得提前與府邸主人遞話，不要把什麼阿貓阿狗帶進來，主人聞不得負心人的氣味。”

話罷，便轉回了后院。

梁言書尚在拱手作揖，僵停在半中央，臉部微微搐。

他是，負心人？

殷珩著阮今禾消失的影，搖頭嘆氣：“孤的夫人脾率真，不會裝模作樣，若是說了什麼傷人之言，你莫要放在心上。”

梁言書撤下禮節，拿起桌前折扇，瞥見骨架上的裂痕，眸微沉：“無妨。”

...…

待到梁言書離去后，暗忍不住搭話：“小人若記得不錯，世子手中那把玉骨折扇，乃是亡故的侯老夫人所贈。他視若珍寶，扇不離手，從不讓人。沒想到今日竟輕而易舉讓柳小姐奪了去，還生生砸出一道裂痕。”

他冷哼：“許是視若珍寶的，另有其人吧。”

.

鐘粹宮。

“母妃，七妹妹竟與柳公子泛舟湖上，父皇那邊怎還容得下兒臣！”

殷用娟帕拭淚，匍匐在德妃膝蓋旁，委屈得不行。

德妃眉頭微蹙：“殷甜那個瘋丫頭，怎麼可能得了柳濯玉的眼。分明是有人從中撮合，替聯絡。”

面疑：“有人幫七妹妹擇婿？”

“那是自然。”德妃鄙夷地說：“殷甜被皇后寵溺得任刁蠻，至今智未開，不會主行勾引之事。”

寶珠的聲音從外頭傳來：“回稟德妃娘娘，昨日是太子妃與七公主一同出宮。”

“阮今禾？怎會是！”殷震驚抬眸。

德妃面沉靜：“那就對了，阮今禾是詞曲大會魁首，又是易夫子的徒弟，能與連中三元的狀元郎聊得來，再正常不過。”

“為何都有，專門壞我好事！”

殷氣得發狂，拽著德妃擺：“母妃，難道我們要任由給七妹妹臉上金，覓得好夫婿嗎？”

德妃殷發髻，眸狠：“冬獵即將來臨，除皇子捕獵外，子會場亦會開放馬球。一不做二不休，借此機會讓半癱瘓，永不能造次。”

.

殷珩行至廂房外，發覺門又推不開了，原來里頭落了重鎖。

他看向靈蝶，表探尋之。

靈蝶有些慌，結結道：“娘娘說……說……”

“直言不諱，孤恕你無罪。”

靈蝶猛得深呼吸，連貫說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娘娘讓殿下離遠點，莫要害沾上黑心肝的，污穢得很。”

殷珩眼神平靜，眼尾卻凝出一道霜寒之意。

又忍不住想要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