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娘滿臉震驚，攏卷尺作跟著停下：“陛下是男子，也有基本需求，莫不是在乾坤殿調用通房侍妾，夜夜樂不思蜀，這才數日不來找娘娘。”

綠蘿也接話：“之前陛下夜夜都陪伴在娘娘邊，即便軍中有事，也不曾耽誤回宮。這一連半個月夜里見不著人，的確有些怪異。”

“你們太敏了。”阮今禾不以為然，拿顆酸果含在里：“我睡覺淺，近日國事繁忙，陛下常深夜歸來，他怕影響我休息。”

對殷珩很放心。倒不是二人多穩固，而是他在遇見之前，幾乎不讓子近，沐浴之事都是獨立完。

蕓娘繞到后，替垂肩膀：“陛下真是氣方剛的年紀，長相俊俏，又是天下之主。即便他不要，也不了行勾引之舉的子。男人天生是會腥的貓，若不把苗頭掐死在萌芽狀態，以后可就苦了你。”

“對啊對啊！”

綠蘿瘋狂點頭：“不如娘娘借口給陛下送宵夜，今夜突襲乾坤殿，探查一下有沒有藏著人。”

阮今禾很無奈：“不至于吧……”

“太至于了！”綠蘿憤憤回憶著：“奴婢爹娘很好，但家中仍有一位姨娘。 那姨娘原是村里寡婦，趁阿娘懷阿弟時乘虛而，將生米煮飯，鬧得人盡皆知。阿爹被無奈，只能在阿娘懷六甲時將那寡婦娶進門。”

“奴婢阿爹不過是個木匠，只因長得比同村人好看些，就惹得寡婦投懷送抱。陛下是人中龍，舉世無雙。娘娘若不謹慎約束，定會讓其他人乘虛而。”

蕓娘跟著說：“你即便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腹中胎兒著想。若他出生時，陛下的注意力被其他子勾走，豈不從小失了專心致志的父。”

這二人一唱一和，倒是敲響了懸在阮今禾頭頂的警鐘。

一聲接著一聲，振聾發聵。

總以現代人思想看待殷珩，將他默認能遵守一夫一妻制。可怎能忘記，這是冷兵時代，京城中大多數子以夫為天，盛行男子三妻四妾，家家戶戶都有姬妾，更何況是素了五個月的天子。

若他這段時期久留乾坤殿，是因紅佳人做伴，未必沒有容人之量。只不過，屬于孩子的寵，不能被任何人奪走。

阮今禾松口道：“綠蘿去準備，今夜我去給陛下送宵夜。”

“奴婢領命！”綠蘿興致沖沖往外跑去。

蕓娘放緩手中力道，輕聲提點道：“若娘娘發現陛下旁有人，莫要怒，要有正宮容人之量，提出為那人冊立封號，不必躲躲藏藏。自古以來，姬不如妾，妾不如，男子喜歡之，一旦搬到臺面上，便會失去興趣。”

“娘娘記住，皇宮中只有脈相連，才能為倚仗。所以你千萬要沉住氣，熬到安然生產，萬事順遂之時。”

聽此囑咐，阮今禾眼眶酸。

蕓娘陪在邊多年，如母如父，真心為出謀劃策，即便跟著顛沛流離，去到邊城也從無怨言。

“嬤嬤放心，我不會讓你擔憂的。”

.

待到夜深。

因懷孕之故，阮今禾并未點任何胭脂，只著了明黃裝，挽了簡單的柳葉髻，發中支純金牡丹金釵，便帶著綠蘿往乾坤殿走去。

沒讓人抬輦，一方面是輦轎太顯眼，另一方面是李太醫讓適當活，有利于胎兒生長發育。

行至乾坤殿門口，綠蘿飛速小跑，提前打點好宮人，讓他們莫要大聲通傳。

而后，值守在門外的暗，跑出來迎接阮今禾。

“微臣參見皇后娘娘，恭請娘娘金安。”

雖未舉行皇后冊封禮，但陛下勒令宮中下人，將阮今禾當做皇后對待。

阮今禾讓他平。

暗恭聲詢問：“不知娘娘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并未回應，綠蘿開口回答：“陛下忙于朝政辛苦，娘娘想表達關懷，特意來送宵夜。”

綠蘿拎起手中食盒，朝他示意。

暗略顯心虛：“陛下有要事忙碌，不便被打擾，不如娘娘將食盒由微臣，微臣替娘娘轉上去。”

“娘娘又不是外人”綠蘿雙手叉腰，拿出坤寧宮首席宮派頭：“難不娘娘臉面還不如你？你能送進寢殿，娘娘卻不行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暗臉有些局促：“陛下殿之前說過，非要事不許任何人打擾，微臣也是秉公辦理，請娘娘見諒。”

“娘娘親自來送宵夜，這難道不是要事？”綠蘿聲音拔高，怪氣道：“還是你被提拔做了前侍衛，自以為可以替陛下決斷，不把娘娘放眼里了。”

這頂屎盆子往下扣，能直接斷送他的前途。

暗立馬跪下：“微臣不敢！”

綠蘿還要不依不饒，被阮今禾用眼神制止。

聲道：“起來吧，本宮知你秉公行事，送宵夜不是要事，不為難你。”

“多謝娘娘。”暗松口氣，剛想接過綠蘿手中食盒，卻聽到繼續往后說。

“本宮多日不見陛下，思念疾，輾轉難眠。本宮歇息不好，龍嗣不得安眠。此事可能稱之為要事？”

暗倒吸一口涼氣，皇后都將龍嗣都拿出來說話了，他還有何阻攔之理。連忙讓開通往乾坤殿道路，雙手恭請，一句話不敢多說。

主仆二人行至宮殿門口，還未推門，聽見里頭傳來“知啦，知啦”聲響。

綠蘿聽得很悉：“莫不是搖床聲……”

立馬捂住，用張眼神看向阮今禾：“奴婢耳力不佳，胡言語，娘娘莫要放在心上。”

阮今禾眉頭微蹙，臉有些煞白，一把推開大門。

視線范圍，是一道修長的墨藍影。

他將雙袖挽起，盤坐在地上，左手拿著錐子，右手拿著錘子，正在對著檀木板進行雕刻。后木馬恰好被他手肘到，發出響。

“阮阮。” 殷珩聽到聲響，隨之抬眸，眸中冒出彩：“你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