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煙端著茶盞看向魏祁通紅的滿是的眼睛,看著他滿是汗的手過來要拿走手上的茶盞,又因中了藥無力的下墜,又再往上抬。
席容煙默了默神,手按著魏祁的手輕聲道:“你別,你聽我將話說完,你很快就要睡過去了,你再便聽不了我說話了。”
“我死了,你也別再殺無辜的人了,更也別怪麗妃,雖說幫我也是為了保命,但在后宮里,也沒有對我有過壞心思。"
“還有你后宮那些嬪妃,你前世將們都賜了毒酒,孽業也算在我的頭上的,我怎麼安心。”
“我的丫頭還在宮里,走前我給留了信,讓找太后送出宮去我母親那里,你別遷怒,也什麼都不知道。”
說著席容煙低頭眨眨眼睛,掩住眼眶酸:“前世你害死了我的盛兒,這一世你又害死了韞玉哥哥,我再留在你邊,我心里不安心。”
“我不想怪你了,死去的人也再也活不過來,我也不想再去想起,我只求你在我死了別再傷害其他人。”
說著席容煙頓了一下,淚水落茶水里,看著茶水,又沒有毫猶豫的低頭去喝茶盞里的茶水。
只是才喝到一半,面前的茶水被打翻,手背上落下幾滴鮮,震驚的抬頭。
只見魏祁面恐怖,眼底腥,邊溢出幾來,一只手抓著的手腕,聲音發抖:“容煙……快吐出來……”
“快……”
席容煙沒想到魏祁居然還有力氣。
太醫說那蒙汗藥藥很猛,尋常人只要吃一點就會倒地不起,剛才將藥全都倒進了茶里,是普通人的四五倍的量,魏祁早就該半點力氣沒有才對。
更不可能還有力氣說話。
好在那握在手腕上的力氣并不是很大,用力掙了掙便掙開了。
又怕魏祁喊人,席容煙忙從上撕了一塊布纏在魏祁的上,手指和聲音都在發:“那斷腸草太醫說只需要一口就回天乏力了。”
“我吃了一半,絕對不能活的,頂多還能活半個時辰。”
“現在我肚子已經發疼了,但我不想死在這里。”
“魏祁,趁我現在還有些力氣,你放我找個清靜的地方死。”
手指上的死結纏好,席容煙又看著魏祁:“我不想我們有下一世了,我希我們生生世世都別再遇到。”
又深吸一口氣:“我死前唯一只求你再別殺人了,你讓我安安心心別背殺孽的死。”
“你也別找我,我想一個人。”
說著席容煙站起,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才剛起,手臂又被魏祁抓住,那手背上青筋乍現,魏祁的眼底更是駭人恐怖,聽不清他口中再說什麼,只是膽戰心驚的退了退,又用力甩開魏祁的手走了出去。
才走過屏風,便聽到后巨大的聲響,回頭,是魏祈從床榻上翻了下來。
看見他嘔出了,紅的眼睛卻一直看著。
席容煙被看得心里發慌,退了退,狠下心一轉就走了出去。
外間的寶珠早就在膽戰心驚的等著席容煙出來了。
剛才也聽到了里頭的靜,嚇得此刻臉也是慘白的。
席容煙了寶珠的手,不多說一句話,穿好裳拉著寶珠就往溫池的方向走。
這溫泉莊依山而建,溫泉都是天然溫泉池,再由溫泉池修建房屋。
這間屋子席容煙和大哥曾帶常來,里外分了三四間屋子,有泡溫湯的池子,還有茶室,外間,寢屋,凈房。
在溫泉池外就是高山,流水從上面流出來。
但席容煙知道窗外的懸崖下還有一條小路,席容煙從前小時候見到松鼠,好奇去追的時候發現過。
那條小路有些繞,但能繞到后門去。
席容煙也知道這里里里外外都有魏祁的護衛把手,但那條小路他們定然是不知道的,現在天黑漆漆的,正好也是掩飾。
寶珠也走過這條小路,雖說看不太清,但憑著記憶走還算有些順。
兩人一路快步走到馬廄,席容煙牽了一匹馬出來,寶珠不會騎馬,席容煙就拉著坐在自己前,心跳如鼓,只覺得此時此刻腦中無比清醒,就是要盡快離開這里,就什麼害怕都沒有了。
只有冷靜。
忽又想起魏祈剛才嘔的樣子,咬咬牙不讓自己想,很快有人會發現他的。
一揚馬鞭,從后門騎馬消失在夜中。
寶珠害怕的抱著馬脖子,抖的問:“主子,我們去哪兒?”
席容煙并沒有確定一定要去哪一個地方,雖說之前的打算是往西邊走。
但現在的想法是先跑的離京城越遠越好。
知曉魏祁并不是那麼好騙的,或許他也能發現什麼蛛馬跡。
剛才聽到后的靜卻不敢回頭看,害怕一回頭就被魏祁抓住。
現在只希魏祁相信真的死了。
那布包里的確都是泡過斷腸草的茶葉,但席容煙在去倒茶時就在指間藏了另外的茶葉,對著魏祁用了障眼法而已。
還沒忘走的時候將被魏祁打翻在地上的茶葉撿起來,在與魏祁說話時,擋住他的視線換上有毒的茶葉。
額頭上同樣布滿細汗,在盛夏燥熱的夜中狂奔,手上傳來的腥味提醒著,即便給魏祁下了蒙汗藥,魏祁也不一定真的第二日才有力氣。
還沒有逃魏祁的手掌。
寶珠被狂奔的馬匹嚇壞了,從前從來也不知道主子騎馬這麼歷來。
卻不敢驚,捂著,又護著懷里的東西。
另一邊的溫泉莊,此刻魏祁半跪在地上,強運力氣撐著床沿起,又倒了下去,口中又溢出一跡。
不小的靜還是驚了守在門外的高公公。
今夜皇上要和宸妃娘娘宿在這兒,這會兒的靜難道是……
他也不敢喊,又猶豫了一陣,只聽到里頭一聲茶盞碎裂聲,高義心里一凜,連忙朝著里面問:“大人。”
卻始終沒有回應。
高義想著寶珠在里頭伺候,又忙小聲喊寶珠,依舊也沒人應。
他覺得不對,小心的推開門,便聽到里頭重的息聲,和低低喊來人的聲音。
高義一慌,趕往里間走,便看到皇上只穿著白單著半半跪在地上,正用瓷片在掌心里,撐著凳子要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