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太笨了，罰你把這個吃……

冷臉侍衛為難, 一邊是還不知接頭人已換的沈觀，一邊是正逮住他通風報信的姜清杳。

最後還是識時務的站在姜清杳的後，扔了一套新做的侍衛裳丟到隔壁院落裏去。

隔壁就再沒靜了。

也沒有新的紙團。

姜清杳眨眨眼, 看看小伍。

冷臉侍衛只好說：“恐怕要等夫人不在的時候。”

姜清杳想了想，決定守株待兔。

回了沈觀的書房, 翻出話本攤在桌上看。

蕓香半夏在給姜清杳鼓搗新面膏。

快到晚膳的時候，姜清杳才將一本話本看完，意猶未盡, 才推開門, 就察覺到哪裏不對勁了。

下意識往一直守在門外的小伍看了一眼。

很快收回目。

是那套新做的侍衛服。

姜清杳走一步，這個人就跟一步, 煞有介事的，好像自己是真的冷臉侍衛一樣, 寸步不離的在保護姜清杳的安危。

是沈觀嗎？

姜清杳心裏猜。沒有擡頭去看, 怕打草驚蛇了對方。

但餘一直打量他。

只走了幾步，姜清杳便確認了。跟在後的人從真小伍變了假小伍。

沈觀走路很好看，行走間一風儀，哪怕是穿著一灰撲撲的侍衛服也擋不住。

姜清杳看幾眼就認出來了。

就知道！

別說五日十日, 這人果然連半日都做不到。

姜清杳托腮, 有點煩惱的想。打也打不得, 罵也罵不得, 只會便宜了這個大騙子。

好不容易想出個真能讓沈觀有點煎熬的懲罰法子。

可這人是個會耍賴的, 悄悄地又待在邊了。

姜清杳眼珠子一轉，想了想, 佯裝不知。

坐下用晚膳的時候，假裝去尋蕓香半夏的影子，視線掠過沈觀的臉, 想看看他是怎麽僞裝的。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了一跳。

手上著的瓷勺都掉了。

瓷勺碎在地上，清脆的聲音響起來，蕓香半夏跑過來張問：“小姐，怎麽了？”

姜清杳連忙收回視線，搖搖頭說：“沒拿穩。”

蕓香半夏又拿了新的勺子給姜清杳。

姜清杳低下腦袋喝湯。

想起剛才看到的場景，忍不住嘆，好家夥，塗得好黑的一張臉！！！

沈觀是不是對小伍的長相有什麽誤解！

冷臉侍衛雖然皮不算白，為侍衛，風吹日曬的，可也絕對算得上是古銅的正常健康的。五也很朗。

只瞧蕓香半夏最近都更尋小伍說話便能看出來了。

沈觀不知用了什麽，將臉塗得黑黑的，不仔細瞧本看不出他原本的五來，眼睛倒一如既往的很漂亮。

姜清杳喝著湯，有點無言。

惱：好拙劣的僞裝呀！

簡直一點也不把姜清杳放在眼裏！

小伍是怎麽同意沈觀這樣假扮他的？

姜清杳百思不得其解。

但不妨礙裝糊塗，要好好趁機捉弄一下沈觀。

姜清杳用過膳，夏以後，天黑的晚，這會兒天大亮著，在院子裏散步，沈觀離幾步路遠。

明顯能到後背的視線有如實質，幾乎沒有一瞬離開過。

姜清杳咬著。

更篤定。

也只有沈觀會如此了。小伍隨侍的時候，總是仿佛自己不存在一樣。

在院中散步消食，突然指指院子中間那幾個大水缸，一直都用來養了些睡蓮，擺在院中做景觀。

姜清杳蹙眉：“這幾個大水缸擺在院中，往常不覺得，最近覺得很礙路呢。”

蕓香半夏順著的指的地方看，向來是姜清杳說什麽是什麽的，跟著點頭：“是啊！都擋到小姐散步了！”

姜清杳眸一轉，朝著後的人揚了揚雪白的下。

“小伍，你把它們搬開吧。”

這石頭大水缸說也有百斤重，院中一共擺了六個。

沈觀微怔，很快走上前來，著聲音問：“搬到哪兒？”

他把聲音低，將小伍的聲音學了三分像，盡量言簡意賅。

姜清杳很認真的想了下。

半晌：“嗯，搬到那個角落去吧！”

姜清杳指指院子的一角。

沈觀就照做，一共六個大水缸。

左側三個，右側三個，兩排水缸之間留著寬敞的一個過道寬度，讓人經過的時候，也可以看到水缸裏養的睡蓮花開。

每一個都很沉重，尋常人本搬不。

姜清杳的指令很詳細：“先把這個搬過去。”

也沒提要再找個小廝侍衛來幫他，默認讓沈觀獨自搬。

年上前，半蹲下來，雙手在石缸兩側。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看著不算太費勁的將那水缸搬到了姜清杳指定的角落裏去。

他專注的去做。

姜清杳在後監工，因此可以大膽些的打量他一裝扮，侍衛服為了方便，沒有平日穿的裳贅餘，每一寸布料都將年的形合著展現出來。

蕓香半夏察覺到了不對勁，正要和姜清杳說呢。

姜清杳連忙小心翼翼的做了個噓的手勢。

兩個小丫頭就閉了，開始看熱鬧。

沈觀搬好一個。接著要去搬和剛才那個水缸原來位置對稱的另一個水缸。

姜清杳喊住他：“小伍。先搬這個吧。”

姜清杳指指完全另一邊的相反方向的那個水缸。

沈觀作頓了下。

這個一搬，原本整整齊齊對稱著的六個水缸就是糟糟的了。

姜清杳脆生生的催他：“快些搬吧，一會兒天要黑了。”

沈觀怕多出聲來，餡，也不多話。

姜清杳指哪兒搬哪兒，半個字也不多說。

簡直是認識沈觀以來，這人最安靜的一天了！

姜清杳覺得耳朵都清靜了許多。

暗暗想，要把這一天寫進日記裏紀念。

某年某月某日晴，沈觀一日只說了四個字，甚是稀奇！！遂紀念。

夏，悶熱的很。沈觀只搬了兩三個來回，便出了一汗，額角的汗滴在地面上，終于搬完最後一個，長舒一口氣。

想緩緩。

這水缸分量很沉，搬進府前，兩人院子裏的一花一木都是沈觀過目過，按著姜清杳的喜好布置的。

睡蓮也是他吩咐擺的。

三個小廝搬一個水缸都吃力，最後又喚了幾個人來幫忙。在沈觀的要求下，擺了個整整齊齊對稱的布局。

沈觀當時是很滿意的。

因為很對稱，很漂亮。

現在沈觀蹙著眉，活了一下酸痛的手臂，腰也有點疼，覺得好像沒那麽喜歡了。

為了在姜清杳面前展示自己的男子氣概，沈觀面無表，勢要將搬水缸的作也做到最好，最優雅。

半蹲的馬步要收腰，背，肩也要微微低，顯得頸長漂亮，搬起水缸的時候，哪怕很沉，也不能發出聲音來。

要一口氣卯足勁兒往上擡，才能顯得這人勇猛，游刃有餘。

沈觀回想自己剛才的作。

反複確認，眉眼滿意，暗暗點頭，應當看著是很輕松的，力拔山河的樣子。

姜清杳果然很滿意，誇道：“小伍，你不愧是習武的，力氣真大！先前這水缸要好幾個小廝才能搬一個呢。”

沈觀微微笑起來。

等姜清杳不生氣了，願意理他了。

他就把真相告訴。清杳一定會很驚訝，然後睜著那雙亮晶晶的眼，雙手合十，再對著真正的他誇一遍。

沈觀！你真厲害！那天原來是你搬的呀，簡直是文武雙全，太有男子氣概了。

年越想越心花怒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姜清杳一連喊了好幾遍，他才回過神來。

姜清杳跟著他在外面站著，這會兒也有些熱了，握著把小團扇一搖一搖的，白皙的臉側垂著的碎發，也隨風飄。

沈觀看的有點出神。

清杳好漂亮。

姜清杳說了幾遍這人都沒反應，不由得大聲起來：“喂喂喂！小伍！醒醒！”

“站著睡著了嗎？”

沈觀回過神。

姜清杳叉腰：“我又覺得擺在那兒一點用也沒有了，我想看看睡蓮的時候還要走那麽遠。”

沈觀眨眨眼。

姜清杳笑的：“小伍，你把這些水缸搬到那面牆下面吧。剛好離我近些，還能防賊呢。”

大水缸擺在牆下一排，六個整整齊齊的，能將那面牆大部分都擋住，若真有小賊，從隔壁一翻過來，就會掉在水缸裏，狼狽不堪。

腰酸背痛的小賊沈觀：……

姜清杳催：“快搬吧。”

沈觀低著眼笑：“好。”

這回他聲音沒再著了。完全是他自己清越的聲線。

姜清杳搖小團扇的作一頓，瞧他一眼，又挪開眼，還是喚他小伍。

蕓香半夏搬來竹椅給姜清杳坐，還做了冰酪碗，又站在一旁給扇扇子。

兩個小丫頭勵志要在姑爺惹小姐不高興這段時間裏好好表現，趁虛而，重新上位，奪回一點寵。

沈觀按著姜清杳的吩咐，又將那六個大水缸搬到牆角下了。

年指尖已經酸痛得幾乎擡不起來。

額上滲得汗，幾乎將他用來把臉塗黑的東西沖刷淨了。

沈觀還是笑的，好像將那幾個百多斤重的石頭水缸搬了幾個來回的人不是他一樣，說：“搬好了。”他讓姜清杳看果。

姜清杳吃著冰，一陣涼意。躺在竹椅上，懶洋洋的瞄一眼，點點頭：“不錯。今天就先這樣吧。”

沈觀又站到後去，接過蕓香半夏手裏的扇子給扇風。

他手勁兒大，扇得風也更舒爽些。

姜清杳沒一會兒就覺得那點夏天特有那點沉悶揮散了。

年見眉眼舒展些，才慢慢的緩了些搖扇的速度。

他自己熱得滴著汗，一衫了大半，有的狼狽。

方才酸痛的手臂馬不停蹄的又來替姜清杳扇扇子，不用想也知道手臂酸痛不會好。

姜清杳抿著，餘瞧見，佯怒：“笨死啦！扇扇子都扇不好，不要你扇了，給我，我自己來。”

起，將小團扇奪回來，又飛快把一旁的冰酪碗往沈觀手心放。

鼓著臉很不高興。

“太笨了，罰你把這個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