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 給我拿幾本時興的豔詞集……

沈觀拉著姜清杳東保證一下, 西保證一下，他本來就是個話多的，這會兒更是口若懸河、喋喋不休。

姜清杳聽得耳朵都疼了, 捂著耳朵不停搖頭。

躲開沈觀幾步。

“好了好了，別再說了。”

姜清杳一味的躲沈觀, 不想再聽他念經了。

沒注意到沈觀立刻松了口氣，朝小伍示意，讓他將桌上姜清杳寫滿了和離書的字帖撤下, 還給了一個不太友善的眼神給小伍。

好像在說, 竟然幫著拿來紙筆，給清杳寫這個。

小伍委屈！小伍冤枉！

冷臉侍衛不冷臉了, 苦著臉看沈觀，他也不知道夫人要紙筆是要寫這個啊。

他有心想和公子解釋幾句, 可是自家公子示意完他收拾掉字帖, 轉頭就亦步亦趨的跟到夫人後去了，眼神都沒給他一個。

小伍捂腰間的錢袋，憂傷極了。總覺得這個月的月錢可能要水了。

姜清杳也很憂傷。

本躲不開沈觀。

捂著耳朵，小步跑開, 沈觀沒一會兒又跟上來了。

姜清杳皺皺鼻子, 煩道：“好啦！我知道你的保證了！”

沈觀也跟著停下來, 微微俯, 漂亮的眼和姜清杳對視, 眨眨眼。

“那…清杳還生我的氣嗎？”

年猶豫的問。

姜清杳好像聽到了什麽很莫名其妙的問話，奇怪的看他一眼, 笑道：“當然啦！你做了那麽多壞事，還一直瞞著我，我當然生你氣的。”

沈觀：！！！

于是姜清杳看著沈觀愣在原地, 懵了一會兒，很快愁眉苦臉的。

“怎麽才能不讓清杳生氣呢？”

雖然清杳看起來不像生氣，更像是想要捉弄他一下。

但沈觀還是順著問了。

顯然，他還是很了解姜清杳的，這話一問出口，姜清杳就出一點正中下懷的開心的笑。

往鋪了毯的貴妃椅裏一躺，小團扇一，慢慢的搖了點涼風出來。

姜清杳朝沈觀勾了勾手。

微微笑著，眉眼俏，眸流轉間蘊著靈。

年眼可見的耳通紅起來，瞧著魂兒也沒了，直愣愣的就乖順的走到姜清杳邊。

沈觀臉熱得厲害，盯著姜清杳直出神。

姜清杳原本架勢可足了。

被他這樣目灼灼的看，到自己被他看得耳尖燙起來，忍不住惱著瞪他一眼。

了手。

沈觀就順勢蹲了下來，還想去姜清杳的手。

姜清杳不慣著他。

“啪”一聲打在他手背上，沈觀的手背很快浮現點紅印了。

年還是盯著。

姜清杳覺得自己現在在他眼裏可能是一個讓人垂涎滴的…垂涎滴的桂花糕！

想說一下沈觀吃的東西來著，想了半天，發現沈觀這人的食不高，對吃東西也沒要求，只要能吃飽就好，沒有格外喜歡吃的東西。

姜清杳于是用自己最吃的東西替代了。

更別提沈觀被打了一下，呼吸都不太對勁了。

姜清杳連忙拿起小團扇給他扇風，降降火。

沈觀：……

年低下眼，克制著不再看，只問：“清杳想好怎麽懲罰我了？”

姜清杳想起正事來了，用力點頭，笑的扯過沈觀的耳朵，和他耳語幾句話。

果然，沈觀睜大眼，很為難。

“好清杳……”

姜清杳一看他想央求的模樣，就知道這法子果能捉弄他，更高興了。

團扇上的刺繡在沈觀的上。

姜清杳堵了他的話，煞有介事的搖搖頭：“我不是好清杳，也不是好夫人。我是壞清杳。壞清杳要罰好沈觀，好沈觀要不要聽壞清杳的話，去做呢？”

沈觀要說的話被姜清杳堵完了。

年漲紅著臉，小聲和商量：“不去夏元思的書鋪，換一家好不好？”

姜清杳笑瞇瞇的搖頭。

還很好心的給他解釋：“沈觀。你在住的時日沒那麽久，我以前常聽丫鬟說，隔壁的沈觀總是沈府和書院兩點一線，很去旁的地方。”

沈觀有些出神，一時欣。心道，清杳以前還真的聽說過他，往日堅持在院裏的幾個小丫頭面前兩點一線的晃果真是有效的。

姜清杳察覺到沈觀的走神，不悅的拿團扇敲了敲他腦袋。

才接著道：“我便猜你對旁的小事有所不知。”

沈觀點點頭。

他的確不太了解，來了好幾年，但大半心神都掛在姜清杳上，剩下的力又在準備科考上。

姜清杳便笑：“地小，又山多，外邊人和商販子不往我們這兒來，不劃算，更別提書這樣的東西了，買的人就更，整個一共只兩間可以買書的鋪子。”

“一間，便是夏家書鋪，開了許多年了。不拘嚴謹，什麽都有，話本春宮也不。”

沈觀期待問：“還有一間呢？我去這一間好嗎？”

姜清杳笑彎了眼。

“還有一間是專開給你們衡書院的學生的，只賣些四書五經。”

沈觀愁眉。

那更不可能了。

只因為姜清杳剛才在他耳邊說，要他去書鋪買幾本豔詞和著畫的骨話本回來。

以前姜姒姑姑給姜清杳做婚前啓蒙，給了好幾本避火圖，姜清杳好奇一問，姜姒姑姑說只夏家書鋪子買的，且得和書鋪的掌櫃說，才能買得著。

姜清杳看著年躊躇在那兒，就催他：“沈觀，你去不去呀？不去我可就生氣了。”

“你自己說好同意我罰你捉弄你的。若是耍賴，我也不理你了。”

側過去。

沈觀繞到面前去，拉的手，小聲：“自然是去的，我才不是言而無信的小人，且我做錯了事，清杳知道以後沒真惱我，還擔心我走了岔路，已是我的幸事了。”

姜清杳眨眨眼，對沈觀突然的煽，一點也沒容，只惦記著剛才說的事。

催他：“那快去吧，不許糊弄我，我可會在一旁看著的。”

沈觀：……

年不敢置信：“清杳還要看著？”

姜清杳理直氣壯的點頭。

當然要看了，還要看看沈觀這回能不能紅到頸間去。

沈觀容易臉紅，偶爾極了，也會紅到頸間鎖骨那一片，不過是數。

姜清杳瞧。

一邊想，還一邊嘟嘟囔囔的，翻出一件圓領的直襟讓沈觀換上。

年這會兒穿著件立式領的，姜清杳不滿意。

催著他換上。

沈觀：……

年到底還是順從的換上了。

姜清杳很歡快的推著他出門，小伍要跟上，被沈觀制止了。

姜清杳也擺擺手：“小伍，你留在府上吧。”

于是小伍就看著兩人都不要他跟著，姜清杳走在年後，很高興的推著沈觀的背著他走，年眉眼有些無奈，角卻銜著笑。

夏家書鋪離沈府不遠。

姜清杳隔了兩條街停下，和沈觀約法三章。

“現在開始，我們不認識。”

沈觀：……

年點點頭。

姜清杳又說一遍規則：“你進去找掌櫃的說了，才能買著的。”

沈觀勉強點點頭。

一副視死如歸的神。

街上，姜清杳和他竊竊私語一會兒，又和沈觀拉過勾了，笑瞇瞇的推他：“去吧。”

沈觀站在書鋪門口心理建設一番，進去了。

一進來，卻見夏元思這會兒不在，不由得松口氣，佯裝看旁的書。

姜清杳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到書鋪子後面的簾子掀開，一個青年走進來，往櫃面站。

然後見了沈觀更訝異的樣子，立刻熱的招呼起來。

果然是認識的同窗呢。

姜清杳走近了一點點，一邊看一旁小攤上賣的簪花，一邊看沈觀和夏元思敘舊。

裏面是這樣的。

夏元思見沈觀又來，招呼道：“君珩，昨日走的那樣快，說什麽有事，我還當你同我生疏了，沒想到是我多想了，今日得了空便來看我了嗎？”

夏元思說完，又想起剛才看到的場景，正打算問呢。

卻見沈觀難得支支吾吾的。

這可見。同窗幾載，沈觀為人穩重聰慧，遇事也冷靜的不像話。

夏元思記得。

有一年，因著衡書院建在山上，雨的季節，大家都在竹屋裏念書，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有些昏昏睡了。

誰也沒注意到幾條青蛇順著屋檐就爬進來了，又同竹子那麽接近。

青蛇爬過先生的書頁，一把年紀的老頭嚇得大驚失，跌坐在地上，屋裏的學生們也都慌了神，那蛇被糟的聲音驚到，立起子擺出要攻擊人的架勢。

離蛇最近的便是大把年紀的先生了。

還有坐在第一排翻著卷軸耐心沉讀的沈觀。

蛇要朝人沖過去的時候，年大步上前，兩指便掐中了那蛇的七寸，那蛇掙紮間對著沈觀吐信子，沈觀面無表，另一只手上的卷軸手起書落，啪一下把蛇給拍暈了。

掐著蛇丟到外面去。

又在四周看了看，在另一個人桌案底下又如法炮制，掐著蛇七寸，丟了出去。

同窗們都怔怔不語。

年理完蛇，又上前把一大把年紀站也站不穩的先生扶起來坐下。

還說：“雨天，山上多蛇，先生前些日子端午節剩下那些雄黃酒，可以拿來撒在周圍，便不怕了。”

先生也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幾個機靈的同窗聽了取了裝著雄黃酒的酒壇，在竹屋旁倒了一圈。

因著這事，夏元思對沈觀格外欽佩。

分明大家都是相似的年紀，可年卻面無表，很冷靜的理完後，又坐回自己位置上繼續學習。

以往，因著沈觀是外來的，且他也冷淡語，明明不說話，可他一氣度在那兒，幾個同窗竊竊私語，都覺得他是瞧不上他們，因此嫉妒作祟，有什麽事都不通知他。

夏元思雖沒參與過，但他旁觀著，卻覺得這些人的小作，沈觀或許都沒察覺過，因為不在意。

總之這事兒以後，夏元思主和沈觀結，常常討教，對方也不是藏著掖著的人，都大方說了，一來二去的，便相了。

就是這樣的沈觀，這會兒出猶豫不決，支支吾吾的樣子。

夏元思格外驚訝。

半晌，或許是心理建設好了，沈觀才咬牙出話來，道：“夏兄，麻煩你給我拿幾本時興的豔詞集來。”

夏元思：？

青年剛剛還在心裏回想了一番沈觀冷靜令人欽佩的畫面，轉眼間這個讓人欽佩的對象，臉紅脖子紅的和他說，要買幾本時興的豔詞集。

夏元思一時間掏了下耳朵。

沈觀臉更紅了。

夏元思震驚了一會兒，半晌說不出話來，于是往櫃子底下翻了翻，按照他要求拿了幾本豔詞集給沈觀。

青年餘瞥見一道影，突然靈一現，指著外面的那道倩影。

“君珩，那位是你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