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 83 章 是不是失過憶？

姜清杳目凝住, 上前幾步，想看看右邊畫筒裏的其它畫。

才走了幾步，沈觀已經側站在面前, 躊躇道：“清杳。”

年不敢攔，可又怕被看到更多。

姜清杳不理他。

兀自又去拿畫。

繃著臉, 眉眼盡是惱怒，沈觀不敢再說話，挨著姜清杳站著, 姜清杳側眸看他一眼, 鼓著臉頰不高興地往旁邊站了點。

年怔在那兒。

姜清杳沒注意，蹲下去又揭了幾卷右邊畫筒的畫卷, 果真和想的一樣。

左邊的畫卷裏都是姜清杳。

右邊的畫卷裏變了姜清杳和沈觀兩人。

姜清杳帶著氣怒一卷卷展開看，看了十幾卷後, 反而消了一點氣。

因為和想得并不太一樣, 原以為這一邊裏全是沈觀那些見不得人的畫卷，但是大半的畫卷翻完，更多的是沈觀和姜清杳相攜在一起的畫卷。

有年推著畫卷中的秋千，也有年挽著的發到耳後, 還有許多姜清杳對著沈觀言笑晏晏, 或說話、或打鬧、或一起看書的場景。

姜清杳一時間神古怪。

很肯定兩人在婚前不認識, 但看著沈觀的一卷卷畫, 鮮活靈, 好像真的曾經有過這樣的場景。

姜清杳蹙著眉，有些想去腦袋。

是不是失過憶？

不然沈觀怎麽憑空畫出這些本沒有過的場景呢？

又仔細看過, 再去看沈觀，年怔在那兒，被姜清杳躲開幾步拉開距離後, 便丟了魂一樣，乖乖的在一旁陪著，沒說話，也沒有作。

但姜清杳的目一投來，沈觀便跟著回神了，和對視。

年眼神澄澈，眼底只映著一個姜清杳。

姜清杳見他剛才模樣，知道是因為自己氣頭上躲開他，避之不及的模樣，傷了他的心，這會兒一時也有點心了。

于是別開眼，主盤問他：“沈觀，你為什麽會畫這些？難道我們從前見過，只是我失憶了？”

姜清杳語氣止不住的納悶，心想莫非沈觀重生了？還是失憶了？還是什麽，總之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想了一遍。

年認真開口道：“是我的夢。”

“清杳，這些畫，是我夢裏夢見的場景。”

姜清杳的指尖點著那些畫卷裏有兩個人影的畫，沈觀知道好奇什麽，也只解釋了右邊這些畫卷的由來。

姜清杳沒想到這個回答。

愣了一下，又低下頭去翻翻找找。

右邊畫卷看完了，一共翻出三幅……姜清杳看了就氣惱的畫。

除了最開始的那一卷。

另外兩卷是同一個場景，都是在姜清杳的木窗前，出手，穿著單薄的夏，擡手間，衫落，出白皙的手臂，輕輕推開窗。

這兩幅畫卷的用和場景都差不多，便更好判斷出哪一幅先，哪一幅後了。

前一幅，姜清杳還找了一找沈觀在哪兒，定睛一看，他把畫卷中的年畫在院子中，就好像畫卷裏的推開窗，只是為了和他對視、說話。

後一幅，便直接許多，畫卷中的被年從後擁住，年吻的發，兩人依偎在一起。夏單薄，半側著子躲在年懷裏。

沈觀的三幅畫，一幅比一幅直白骨。

最骨的便是姜清杳一開始翻到的那幅畫卷。幾乎是主手，去邀請年一同相擁而眠了。

姜清杳抿著，把這三幅畫卷單拎出來，問：“這也是你的夢？”

話說完，猶豫一下，又道：“沈觀，我要聽實話。”

怕沈觀又糊弄。

沈觀看一眼姜清杳指著的那三幅畫，承認：“也是夢。”

姜清杳咬，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心煩意。

將畫卷丟開，在屋子裏來回走，沈觀蹲下去，將那些畫卷一不茍地都裝回匣筒裏，小心地歸置好。

再回頭的時候，姜清杳已經不在了。

年著窗戶那兒出了會兒神。

他知道看到畫的那一刻起就接不了，心裏喧囂著想要跑掉靜一靜。只是一看要爬窗，不想被他瞧見，猶豫著又折回來罵他。

沈觀知道，姜清杳需要靜一靜，想要一點自己的時間去思考。就和發現那些信一樣，的第一反應，也只是要沈觀出府去。

因為姜清杳實在不是一個很擅長發很大火的人，心，也重，可也有自己的是非觀。

怕氣頭上惡語傷人心，怕惱恨讓失了本心，珍惜每一段真心的關系。

即使是罵沈觀，也是絞盡腦，翻來覆去就那幾個詞，還總是惴惴不安的疑心自己罵重了，或是躲開了傷了他的心。

傻清杳。

真可。

年悶笑。

他一時間想起，蹲下去整理畫卷時，刻意慢吞吞地，給姜清杳時間離開。

先是猶豫，又不住的打量沈觀。

見沈觀理得慢，一時半會兒不會回頭，于是躡手躡腳走到窗戶邊，連提擺都小心翼翼地翻過窗去，期間還時不時的看沈觀，見他沒有回頭，才放下心來，直到完全翻過去，腳步便不克制了。

力求要走出最生氣、最震撼的腳步聲。

沈觀看一眼南邊櫃旁擺著的水鏡，正對著窗戶那兒。

他雖沒一直瞧姜清杳離開時候，但偶有瞥一眼，至知道今天這，姜清杳很喜歡也護，爬窗戶的時候小心極了。

年將那些畫卷理好，抱著兩個畫筒，和姜清杳一樣，也從窗戶離開了。

回屋子的時候，姜清杳不在。

幾個侍說，夫人被小伍喚去看鏢局準備好的回京馬車了。

沈觀點點頭，把那些畫卷放好。

找到姜清杳的時候，正聽見打量過馬車，從馬車上下來，對小伍說：“嗯，這馬車很好，裏面還有小榻呢。能不能讓鏢局再準備一輛？”

小伍有些疑，但點頭：“能是能，不過夫人，咱們沒那麽多人，一輛馬車您和公子坐，我和車夫駕馬就夠了。”

姜清杳抿，頓了一會兒才道：“我明日不和你們一起回京，我跟著鏢局走，和我那幾個小丫鬟一起，你們和沈觀先行吧。再幫我準備一輛就好了。”

冷臉侍衛一時遲疑。

只他對公子的了解，就知道沈觀斷不會同意兩人分開走的，但見姜清杳已經決定好的樣子，一時間也拿不定這兩人是不是商量過了。

小伍站在原地沒。

姜清杳正蹙眉要催呢。

沈觀已經來了，也沒掩飾自己把剛才的對話都聽過了。

年對著小伍點頭：“去吧，聽夫人的。再準備一輛。”

小伍這才去辦。

姜清杳有點煩，惱著看了沈觀一眼，一邊往回走：“不是說小伍的契都給我了嗎？怎麽他還是只聽你的話？都是騙我的。”

前半句假抱怨，後半句卻是真抱怨。

沈觀想了想：“清杳，契真的給你了。我會罰他月錢警告，也會再仔細叮囑的。”

姜清杳一聽，也不說話了。沒有搭腔，并沒有真的怪小伍什麽，只是借機抱怨沈觀騙而已。

看了一眼側的年：“沈觀，你騙了我好多。”

“一樁樁一件件，你從來不和我坦白的。”

年頓了頓。

姜清杳越想越有些生氣，停下腳步，問他：“沈觀，我只問你一次！”

沈觀正。

姜清杳微微仰頭看他：“除了這幾件事，你還有沒有旁的事騙了我？我要聽實話。”

年垂眸，仔細想了想，信，攪黃的婚事，還有夢裏場景的作畫，比他預想的還要早的就暴在了姜清杳的面前。

除此之外，沈觀自認誠實，從不瞞著姜清杳旁的事，在時，除了書院便是在姜清杳的邊，在京城時，除了翰林院，或者偶爾進宮伴駕，也是在姜清杳的邊，時時刻刻和在一起。

沈觀仔細都想了一遍，確認自己再沒有瞞著的事了。

于是格外篤定、格外真誠地說：“清杳，真的沒有了。”

姜清杳和他對視幾秒。

信了他。

嗯了聲，回屋的時候見到沈觀將那兩個畫筒搬了過來，立刻就蹙眉去看沈觀了。

年為難道：“畫清杳是我的不是，這些畫都給清杳置，燒了也好，撕了也好。只想清杳能解一點氣。”

平心而論，他畫的很好，除了那幾幅，每一幅都能看出耗費了大量的時間和心神。

姜清杳就說：“這是你的畫。”

然後避開那兩個畫筒，往裏屋走了。

沈觀眼睛亮起來。

聽懂了的言外之意。

要不怎麽說沈觀最會得寸進尺呢，不過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年已經笑起來，跟進去。

問道：“清杳剛才為什麽和小伍說要分開行呢？”

姜清杳聞言，訝異看他。

為什麽他不知道嗎？只因為看著沒生氣，也沒罵他，他便要當沒發生過了嗎？

姜清杳不給他面子了，冷聲道：“我不和騙子同行。”

沈觀頓了下，耳紅著，半句辯駁不出來，站在原地一會兒。

又謹慎問：“若是清杳要分開而行，何時啓程來京呢？”

姜清杳一揚下，看也不看沈觀，特認真道：“我還要在多玩些時日，不知什麽時候啓程，且看我什麽時候心好，再去京城找阿爹吧。”

沈觀的笑意僵住。

敏銳地捕捉到話裏的關鍵詞。

不知道什麽時候啓程，也就是不知道要和沈觀分開多久。

再去京城找阿爹，也就是即便去京城，找得也不是沈觀，而是姜忠元。

年一時間頭暈目眩。

姜清杳看了，覺得高興一點，還要哼著問他：“怎麽了？你要幹涉我？”

沈觀搖搖頭，沒說話了。

姜清杳雖好奇，但心裏氣著，更不會主找他說話了，別過腦袋就自去洗浴睡覺了。

但是夜裏，姜清杳半睡半醒間，總覺得自己睡著的床榻變得格外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