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修白！”孟詩霜見要走，到底是不甘心在背后喊了一聲。

男人轉過了一眼，眼神像是掀不起波瀾的寬闊大海，明明看到了，那雙深邃的眼睛卻好像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將裝進去。

只那一個眼神，也足夠孟詩霜知難而退。

上了車，盛修白下意識地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并沒有夏檸發來的任何信息。

這時候手機突然響了一聲，盛修白存著幾分希，眼看見的卻是梁敘舟的名字。

他斂著眼瞼，沒有哪一瞬間像現在這樣覺得梁敘舟的名字礙眼。

原本并不想理會，可消息卻一條又一條地發了過來。

盛修白抬起修長的手指，準備將梁敘舟拉進黑名單，打開聊天框卻在他發來的照片上瞥見夏檸的影。點開，竟然是夏檸和他那個律師阮思澤一起吃飯的照片，兩人眼里都盛滿笑意。

——“盛總，你有沒有覺得頭上有點綠？”

——“剛剛去餐廳吃飯撞見的，看起來他們很開心哦。”

——“怎麼不回復，該不會在一旁抹眼淚吧？”

司機聽從盛修白的話，將車停在了安全區域。盛修白打開車窗，從許久沒的煙盒里拿出一煙叼在里，清瘦指尖籠住打火機，火星子蹭地一下燃到煙尾。

朦朧的煙霧散去，盛修白//致的面龐才清楚地顯出來。

他忍不住想，夏檸喜歡上誰了。

這個律師，還是慕的搭檔？

盛修白只覺得心里某一塊被什麼東西堵著，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心里就真的沒有他一丁點的位置？

大概是過于專注，煙草燃盡了盛修白也沒有察覺。等火星吻上他的指尖，他才因為這鉆心的疼痛回過神。

手上留下了印記，好像煙頭在心口的位置也留下了同樣的疤痕。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孩各種不一樣的模樣，或是高興、故作生氣，又或是說著明顯的謊話心虛的表。總能讓人心生，想讓人吻吻溫的眉眼。

盛修白只要想到這些會屬于別人，尚存的理智便燃燒殆盡。

大概過了幾分鐘，盛修白拿出手機，垂眼看了半晌還是打通了夏檸的電話。很快，電話接通了，但那頭卻遲遲沒有聲音，仿佛在等他先開口。

他花了幾秒鐘才將語氣飾無事發生的模樣，像是平日里再正常不過的聊天，“什麼時候回來？”

盛修白的語氣溫和，似乎像平日里一樣淡定和從容，可是電話那頭的人又怎麼知道他現在的狀況是如何地狼狽。車廂里，盛修白的領帶被扯開放在一旁，他如果照鏡子就會看見自己現在是如何落寞。

他當初第一次見夏檸、甚至后來對有好步婚姻殿堂的時候，也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失去掌控一切的能力。

夏檸想了想，“這段時間我不回來了。”

聽到電話那頭仿佛響起打火機的聲音，接著是啞得不能再啞的聲音，“你舍得雪球嗎？”

“我過段時間把它也接過來。”

盛修白忍不住笑了一聲，隨即眼眶發紅，好半晌才問，“那我呢，你不要了？”

尾音甚至難以察覺地微微發。

話音落地，電話里頓時安靜了下來，耳邊只傳來微弱的電流聲。連盛修白都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種話，他骨子里到底是高傲的人，又怎麼會將自己的脆弱一點一點剝開給別人看。

夏檸久久失語，覺心某個角落被他猛然了一下，理智頓時四分五裂。

幾個星期、幾天、甚至幾個小時前，夏檸想的絕不能沉溺于盛修白的溫，那樣高聳的雪山攀不起，一不小心會落下碎骨的下場。

可現在，腦海里一片空白，已經想不起自己先前告誡自己的話。即便，并不知道盛修白這句話到底有幾分認真。

夏檸張了張，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在這樣的沉默里，后有人了夏檸一聲，長睫輕，“等我回去的時候再說。”

接著耳邊再沒了聲音。

盛修白聽出了，剛剛的聲音是屬于溫臨遠的。

夏檸掛斷電話后，繼續和其他人一起排練，等結束工作的時候，無端地又想起剛剛的電話。夏檸過幾天參加完頒獎禮就有假期，想了想還是打開了訂票件。

買了最早的航班，早上七點二十，這樣就意味著前一天晚上基本沒有時間睡覺。

支付件彈出扣費通知，夏檸關閉手機的時候看見旁邊有個同事收到了男朋友送來的郁金香，因為跟盛修白送過的花一樣，夏檸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奚蕓笑著說，“你男朋友好用心啊。”

“怎麼用心了，郁金香不是有毒嗎？”

“你不放在封閉的空間能有多大事？”奚蕓忍不住科普，“郁金香的花語是什麼你知道有多浪漫嗎？永遠的……”

夏檸原本想擰開水，聽到這道聲音不由怔了怔，看見生紅了臉，大概對方也沒想到一束花居然會包含著這樣的諾言。

永遠的……不由失神。

夏檸想或許還是需要回去當面問問清楚，至于怎麼開口，還沒有想清楚。

事實上，夏檸和盛修白之間的矛盾，不僅僅是因為一個孟詩霜。只是因為這個人的存在，讓夏檸意識到了自己的盛修白的已經到了失控的地步，因而在不能確認對方是否有和自己同等的意時，選擇了退和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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