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害怕，害怕自己不是盛修白心里無可替代的那一個。

害怕他有段刻骨銘心的過去，而自己只不過是他的將就。

可現在，夏檸開始考慮要不要勇敢一次。比起失去他，一時的自尊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問自己。

決賽夏檸和團隊的其他人拿了現代舞的金獎，頒獎禮當天晚上，夏檸還要再表演一次。在后面化妝間里候著場，跟其他得獎的人的欣喜對比，看起來比較淡然。大概是因為夏檸從來就不是站在山腳的人，即使這獎項很有含金量，對來說也并不是終點。

奚蕓走過來，“夏檸姐，等會兒結束之后會有采訪你，問題發到你手機上了。”

夏檸拿起手機看了眼，上面的問題都很常規，并不需要特意去記答案。

等準備關閉手機的時候，看見舞團的人給發了條信息，說幫整理了一下的信件，其中有好幾封署名是盛修白，看日期是好久之前寫的，而且每個一星期都會寄過來一封。

夏檸突然想起那時候他說過給自己寫多封書都不為過，手指有些發，“你能拆開拍給我看看嗎？”

圖片沒一會兒傳了過來，帶有紋理的信紙上是盛修白瘦勁清峻的字跡。

“寫給盛太太：

清晨寫下這個親昵的稱呼時，竟覺得心口被什麼東西所填滿，就連空氣都覺得溫。從前我并不相信世俗的，可遇見你以后，好像從未這麼迫切地想要跟一個人在一起。

原諒我開頭就如此直白，沒有寫一些風花雪月作鋪墊，實在沒有寫書的經驗，勞煩盛太太多擔待。”

夏檸幾乎能想象到他溫的嗓音，如同吹過櫻花枝頭的暖風。知道盛修白是很會說話的，但卻不知道他也會寫這樣文縐縐的文字。

他寫：“想說你，又覺得輕浮，喜歡你似乎有些俗氣。我想了想，只好借用詩里的半句——‘夜晚，地面，空氣寂靜，樹林沉默’[1]。”

知道的，后面的半句是，“今夜我你”。

就連落款也帶著滿滿的意——

“你的修白。”

夏檸再看一眼日期，分明是他們上次溫存還要往前半個月。原來，盛修白早就喜歡了。只是那時候他以為他們會順理章地在一起，寫了書想同表白心意，誰知后來突生變故。

也因而，這已經宣之于口的熾熱意了一場笑話。

盛修白在最后一封信里寫，“我像站在審判臺上的罪犯，靜候人的判決。”

夏檸鼻腔一酸，突然發現自己干了件蠢事，竟然會因為怕傷便收斂自己的意，竟然會猜測盛修白過去的溫是否只是一場逢場作戲，竟然會懷疑……盛修白的心是廣闊的大海，誰都可以裝得下。

太患得患失，又是如此地缺乏確認一切的勇氣。

夏檸在那麼一瞬間，很想拋棄所有的一切去見盛修白，想摟住他的腰，不讓他離開自己半分。

可演出馬上要開始，夏檸想打個電話也沒有機會。奚蕓催著上臺，看了眼手機，隨即做了個深呼吸，很快就進了狀態。

黑白相間的舞者接二連三地上了臺，像是一只只優的白天鵝，夏檸一襲驚艷白，在舞臺中央轉圈，寬大的擺劃出弧度，如同暗夜綻放的花朵。整個舞蹈優震撼，配著音樂有一種磅礴的氣勢。

燈熄滅，臺下發出熱烈的掌聲，夏檸沒有看見臺下的男人正為鼓著掌。頒獎禮結束后，夏檸去接采訪，但心里想的仍舊是盛修白，以至于記者問了兩遍問題。

夏檸抱歉地笑了笑，回應，“舞蹈是沒有任何捷徑和運氣可言的東西，你付出多努力，它就會反饋多在你的表現上。”

“這次獲獎你有什麼言呢？”

夏檸朝鏡頭笑了笑，“我希能夠讓更多人到現代舞的魅力……”

還想說什麼，抬眼看見散場的觀眾里有一個悉的影，男人寬肩窄腰的高大材加上自的氣質，讓他十分顯眼。旁邊有個人正在和他談，他禮貌地回頭應了聲。

夏檸的眸幾乎要移不開，眼眶一瞬間紅了。想立馬過去，但面前的采訪還沒有做完。夏檸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采訪上，很快速地回答完記者的問題，在往遠看的時候，盛修白好像已經不見了。

慌地拽著擺追了過去，慌地環顧四周，心里生出幾分焦急。孩攥著擺的指尖泛白，找了一會兒也沒見著他的影子。

走了嗎？

就在以為找不到了的時候，面前的人影散開，男人的背影重新出現在了面前。

夏檸下意識停住了腳步，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眼眶紅得不像話，像被得出水的花瓣。咬了咬瓣，長睫幾乎要掛上眼淚，只停頓了幾秒鐘便朝他奔了過去，接著不管不顧地從背后摟住他的腰。

男人一怔，又聽見夏檸用悉的語調喊他，“盛修白。”

尾調仍舊上揚，似乎轉了個彎兒，只這麼一聲，聽出聲音的盛修白渾上下都寫滿了投降。

“我撒謊了……”收手臂，整個人著他，的嗓音里夾著幾分哭腔，“我不想協議生效，也不想你跟別人在一起。”

夏檸哽咽地說，“一點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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