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輕輕一拽，時春便被扯到了裴青蒼下。

男人高大拔的子很沉，像塊大石頭，得時春不過氣。

“你……別我！”時春掙扎，想將裴青蒼一腳踹開。

裴青蒼卻靠得更近了，骨節分明的大手直接上了嫣紅的，“別這麼大聲，會被外面的人聽見的。”

頓了頓，又近時春的耳廓，“而且，你得越大聲，我就會越興。”

瘋子！

禽！

人間敗類！

時春在心中不斷謾罵，額頭卻已經冒出細的汗。

再這樣下去，非要栽在裴青蒼手里不可。

可如果大喊大讓外面的人進來，以和裴青蒼現在的姿勢，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子的清白，實在太被了。

必須想別的辦法！

時春目從裴青蒼的襟往下挪，落在了那窄腰上。

作迅速麻利，直接用手肘狠狠過去！

只聽見裴青蒼悶哼一聲，隨即整個人便了力，就連臉都蒼白了幾分。

時春則趁此機會從他下逃走，閃到了大門口。

拔掉門栓，奪門而逃！

昨晚墨云渡送了一份“大禮”給裴青蒼，就是那條腰帶。

墨云渡說，想要摘下那條腰帶，需要花費不功夫，不到鮮淋漓絕對不可能摘下。

如今看來，果然是賭對了！

任憑風聲在耳邊呼嘯刮過，時春也沒有半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此刻只想離裴青蒼遠一點，再遠一點。

再繞過拐角的門廊后，時春沒注意，直接撞進了一堵寬大溫熱的墻中。

悉的清冽氣息，瞬間將包裹在其中。

那顆因為張而狂跳不止的心臟，此刻逐漸平息下來，回到了腔里。

“跑什麼，”墨云渡冷聲質問，“慌慌張張的，后面有鬼在追？”

鬼不知道有沒有，但起碼可能有個人在追自己。

時春毫不瞞，直言道，“督主，我方才去燒香的時候，見裴青蒼了，所以著急回來告訴你。”

至于差點被裴青蒼按在佛像前顛鸞倒那段，時春就忽略沒提。

墨云渡不言不語，拇指捻著手上的紫檀木佛珠，白黑織，著一森森之氣。

旁邊的勾蘇率先沉不住氣，“他肯定是為了昨夜吃虧的事來的，想著來搞砸督主你的事，以此扳回一局。”

說著，便握了拳頭，“督主，不如我們主出擊，以他窺視東廠機為由，直接理了他？”

這樣好的機會，可遇不可求！

墨云渡卻道，“他如今是平公主邊的新寵，置了他，便是和平公主結仇。”

勾蘇瞬間噤聲。

提起平公主，他也犯怵。

那人就是條瘋狗，為了男人什麼事都干得出來。

早幾年東廠抓京城倭寇，理了一個長相清秀的小頭目，還斬首示眾，掛在城墻上警示眾人。

哪知那小頭目竟然是平公主的相好，失蹤了多日正在尋呢，偶然看見相好的腦袋掛在了城墻上，當即不依不饒，非要讓東廠給一個說法。

明明墨云渡列舉出了那人的種種罪行，可平公主本不認，還是整日來東廠鬧。

鬧也不是大鬧，就故意聘戲班子在門口演一出竇娥冤，亦或者找些乞丐混子，上門口吃飯睡覺，弄得烏煙瘴氣，比菜市口還要。

這樣的鬧騰夠不上什麼罰，再加上有皇帝為撐腰，東廠也只能任而去。

最后還是平公主相中了戲班子的臺柱，忙著去寵新歡，這才結束了這場鬧劇。

若是因為裴青蒼再這樣來一次……

勾蘇忍不住打了個寒，也放棄了念頭。

墨云渡將手里的佛珠退回冷白腕骨上，聲音冷冽如寒冬，“如今殺了他，他手里那些要便撬不出來了，暫且留著吧。”

勾蘇不甘心地應了一聲是。

墨云渡又將目落在了時春上，“傷了嗎？”

時春立馬搖頭，“沒有，我跑得比較快。”

呵——

“方才上山時，不還是個腳蝦嗎，如今倒了健將？”墨云渡譏諷開口。

“……人在極度害怕的時候，總是會發出平日里沒有的潛能嘛。”時春絞盡腦解釋道。

“這麼說，待在我邊，不害怕？”

時春想也不想便直接搖頭，“自然是不害怕的，督主對我這般好，我為什麼要害怕，我和督主親近還來不及呢！”

墨云渡盯著看了半晌，沉默著轉往前走。

這張小太會說，應該給起來才是。

選的線，應該最合適。

時春冷不丁打了個寒，傳來一陣輕微的痛，還懷疑是自己剛才跑太快口了，所以角起皮造的。

跟著墨云渡一路去了萬佛寺的后院，看見旁邊擺放著一個水缸，便直接舀了一瓢，痛快的飲起來。

一邊喝，一邊四張。

這后院中央挖了一個大池子，里頭種的都是蓮花，彼時蓮花盛開，千朵萬朵層層疊疊，不勝收。

而池子中央的亭臺里，擺著一副棺材，旁邊有不和尚正忙碌著，手里拿的不是經書便是白幡。

很顯然，這就是劉哲妻子的棺材。

而這幫和尚，是打算為做法事的。

時春暗暗吃了一驚，屬實沒想到萬佛寺作如此麻利。

從墨云渡進藏經閣找方丈提及此事，到如今準備得七七八八，左右不過小半個時辰。

那怕不是再有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坐地念經，讓劉哲的妻子死后魂飛魄散？

時春心中正想著，便看見一個披袈裟的白眉僧人緩緩走過來，雙手合十朝著墨云渡行禮。

“墨施主，一切已經準備妥當了，要開始嗎？”

墨云渡頷首，大步朝著蓮花池中央的亭臺走去。

時春也小步跟上去。

到了棺材跟前，周圍的小和尚便自覺地打開了棺蓋，出了里頭的尸。

經過一夜放置，尸上已經出現了尸斑，即便用脂厚厚地蓋了一層，也仍舊清晰可見的斑駁，再無昨夜里見到的那般漂亮麗。

時春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心中為這個人到可惜。

下一瞬，便又看見墨云渡從懷里掏出了一把匕首，舉著朝劉哲妻子的尸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