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墨云渡回答，伢婆便直接沖上前，直接一把攥住了時春的手臂。

高高舉起，拉扯著左右查看。

越看越欣喜，咧開笑得出了豁牙。

“督主，這個行，腰細大，模樣也好看，最關鍵的是上還有一淡淡異香，若是拿出去賣，怕是有大把的人出高價呢！”

時春聽得滿頭霧水，“你在說什麼？”

想著有墨云渡撐腰護駕，伢婆也本不怕，清清嗓子便準備說實話，“丫頭，你還不知道吧，其實你……”

“勾蘇。”話還沒說完，就被墨云渡給直接打斷了。

勾蘇上前，蠻橫無比地將伢婆給一把扯開，聲音里泛著殺氣，“胡說八道什麼呢，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竟然敢來胡說八道。”

伢婆被這一把力道扯得呲牙咧，整個人都懵了。

“可是督主，明明是你我來的啊，你看，這還有你的令子呢，你是不是忘了？”

伢婆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掏出了黑漆漆的令子。

黝黑的令子上，刻了一個筆法飄逸的墨字。

的確是墨云渡的沒錯。

時春的表里多了幾分疑，再次看向墨云渡，想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勾蘇也不知道該怎麼圓了，同樣將求助的目向墨云渡。

墨云渡抿緋薄的，終于開口，“你是我來的沒錯，但用意搞混了，讓你來，不是發賣，而是找你買兩個伺候的丫鬟。”

頓了頓，目落在了時春上，“你隨去看看，挑兩個你相中的丫鬟回來，以后便跟著你了。”

時春寵若驚，“督主，現在院子里伺候我的那兩個婢就不錯，不用再買新的。”

“們有別的事要干。”墨云渡一句話便給打了回來。

時春乖乖閉上了。

仔細想想也是，養在東廠里頭的婢，能是什麼簡單人嗎？

怕是面上當個婢，實則是侍衛死侍什麼的。

讓這兩人伺候自己，太屈才了。

還是找兩個普通的比較合適。

時春行禮道謝，跟著伢婆去后頭的巷子里挑選丫鬟去了。

而馬車前，勾蘇忍不住開口，“督主，你居然還給這個人安排兩個婢，未免對也太好了吧！”

剛才那種況，完全可以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哪至于到這種程度！

墨云渡薄抿，微微垂頭，便看見了自己腰間掛著的那個香囊。

里面裝著時春的頭發，還有，那枚打磨得很差勁的含玉。

“無妨，”他聲音嘶啞開口，淡漠到了極致，“不給點甜頭，以后還怎麼死心塌地的為我做事？”

兩個丫鬟而已，一口飯罷了，東廠養得起。

-

巷子里，時春看著面前的一眾，驚得本說不出話來。

知道落伢婆手里的孩子沒什麼好日子過，但也沒想到會如此凄慘。

各個衫襤褸，上到都是青紫，更是用一條大鐵鏈拴住腳踝串在一起，稍微一便叮叮當當的響，場面別提多可憐了。

“你、好歹這些都是你的搖錢樹，你怎麼就這樣對待啊。”時春忍不住開口。

伢婆是個人，方才就看出墨云渡對時春不錯，語氣便跟著恭敬幾分。

“夫人你有所不知，這幫丫頭若是好吃好喝伺候著，那到底誰是主子豈能分清？就得給點苦頭吃，免得們不聽話。”

頓了頓又補充，“況且我也沒對他們下什麼狠手，都是皮外傷，臉和一些重要的地方我更是好好保護著，就是為了讓們多給賺錢。”

“……”

看著面前這些眼神早已空麻木的們，時春心底有種深深的無力。

這幫人真的很苦，但什麼也做不了。

甚至，自己都如同浮萍，還在皇宮和東廠的爭斗中艱難漂浮著。

哪有力去顧及他人啊。

只能勉強救下兩個了。

時春想著，便開始在這幫人中挑選起來。

想挑兩個年紀最小的，免得繼續跟著伢婆遭罪。

伢婆卻勸，“夫人啊，你要選就選難看的，年紀越大越好。”

“為什麼？”時春覺得不懷好意，眼神中帶了幾分警惕和狐疑。

伢婆解釋，“這婢雖說是買回去伺候夫人你的，可多也會和督主相，若是找了年輕好看的，回頭影響了夫人你的地位怎麼辦？”

飛上枝頭變凰，朝夕之間便從奴才變主子，誰不想啊？

而又老又丑的，就算是想瞎了心，也不可能如愿的。

畢竟督主又不瞎，也不是什麼好胃口，送上門就統統來者不拒。

所以，這樣的婢最安全。

伢婆甚至還從里頭挑了兩個年紀最大的，約莫三十多歲，形容枯槁，一張臉被磋磨得只剩下了麻木二字。

“夫人，這兩個就很不錯。”

說實話，時春是有點心這番話的。

如今還沒在督主面前站穩腳跟，若是又讓邊的婢搶了機會，怕是就完了。

但再一想，督主本就不是這樣的人。

若是他喜歡年輕好看還主的，先前皇上送去的那些宮，也不至于被他弄死一個，剩下的則全部安排到礦上去挖煤。

所以，還是堅持原先的想法，“我就要這兩個年紀最小的，你給們解開鐵鏈吧。”

“夫人，你這……好吧！”伢婆拗不過時春，只好答應了。

掏出了鑰匙，剛蹲下子，旁邊便沖出來一個人，直接將給狠狠撞倒了。

“哪個天殺的，還想不想吃飯了，竟然敢這樣撞我，看我不打死你。”伢婆怒罵。

那人無視，跌跌撞撞沖到了時春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糊得滿臉都是。

“春，春你救救我，帶我走吧！”

時春聽出了這聲音悉，再仔細去辨認這人的模樣，整個人瞬間愣住了。

難以置信從腳底往上升，最后抵達了天靈蓋，讓時春說話的聲音止不住地，“你怎麼會在這里，你，你不應該在宮里伺候貴妃娘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