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盞應聲被砸壞,鋒利的碎片直接劃破了那人臉頰和手臂,鮮紅的跟著涌出來。
但他卻好似覺不到,只顧著低頭去看時春有沒有傷。
確定完好無損后,輕輕松了一口氣。
“李德全,你是不是瘋了!”寧貴妃的怒氣愈燒愈烈,“你私下和這個賤人勾搭在一起了嗎,竟然還敢護著!”
李德全撲通一聲跪在了寧貴妃面前。
“娘娘,奴才哪里有這個膽子啊,只不過是墨督主邊的人,若真是破了相,只怕墨督主會來找麻煩的。”李德全解釋道。
“來又如何,本宮會怕他?”
寧貴妃上這樣說,但眼神里已經多了幾分忌憚。
只是心里那口氣怎麼都不住。
又問李德全,“那你說,本宮這口惡氣難道就自己咽下嗎?”
“娘娘,如今你正病著呢,何必這樣怒,正好督主夫人來了,就讓先侍疾好了。等你好了,再說別的。”
寧貴妃擰眉,“本宮哪里有……是,你說得不無道理,本宮一個病著的人,還是不聊別的了,春,你就還照原來那樣,好好的侍疾吧。”
時春低著頭,應了一聲是。
很快,時春的活兒便被安排好了。
面上是在寧貴妃的寢宮里坐著聊天解悶就行,實則是一直讓干活。
也不干什麼活累活兒,就讓抄佛經祈福,錯一點也不行,直接撕了重新寫。
從早上寫到半夜,好不容易回去休息了,天才剛剛蒙蒙亮,又被拽起來去花園采集水。
連著這樣干了三天,時春便覺自己的魂兒都快要被走了。
又累又困又,全一陣冷一陣熱的。
自己了額頭,發現滾燙無比,顯然燒得厲害。
來早起收集水的宮也發現了,趕去稟報寧貴妃。
寧貴妃倒是大方,直接了太醫來給時春診治,用的都是最好的藥材,就連下中藥苦味的餞,也是挑的西域進貢來的西梅子。
只是等時春的燒退下來,便立馬又繼續拉著抄經書。
如此往復,雖然用藥吊著,但實則早已經虧空。
再加上蟲蠱發作的日子越發接近,時春狼狽無比,走路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個勁地飄。
昏昏沉沉,喝完了新熬好的中藥后,便由宮攙扶著要去給寧貴妃抄經書。
可走著走著,便發現了不對勁。
這不是去寧貴妃寢宮的路。
甚至,攙扶自己的宮也不是平常的那個。
時春打了個激靈,整個人瞬間清醒了。
“你是誰,要帶我去哪兒?”時春立馬想推開那個宮逃走。
宮扶得穩穩當當,本不讓時春掙。
臉上則掛著笑,“督主夫人這是怎麼了,奴婢扶你去養心殿啊。”
養心殿?
那豈不是去見皇帝?
寧貴妃這邊都還沒擺平,又來個皇帝。
時春覺自己小命要折在這兒。
還想著怎麼掙扎開,卻又聽見宮道,“督主夫人還是快點吧,皇上和寧貴妃都等著給督主夫人你獎賞呢。”
什麼獎賞?
時春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問題。
惹怒了寧貴妃,自己能茍活著都是因為沾了督主夫人這個頭銜的。
現在寧貴妃不但不生氣,還要獎賞。
一定是在做夢。
可手狠狠地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卻是痛的。
“督主夫人這是做什麼呀,待會兒臉上留了紅印子,豈不是就殿前失儀了?”
好在宮上揣了盒子,便給時春的臉上蓋了一層,這才住了那點被掐出來的紅痕。
而時春整個人云里霧里,被直接帶去了養心殿。
大殿之上,皇帝和寧貴妃兩人靠在一起,寧貴妃纖纖玉手撕開葡萄皮,淺紫的便染得的指尖也跟著晶瑩剔。
皇帝張口,連著的手指一并含住,滿臉愉悅回味,“好吃,好甜。”
寧貴妃嗔錘他口,“皇上真是說笑,到底是葡萄甜,還是臣妾甜啊。”
“自然是都甜,”皇帝回答,“不過非要比出個高低的話,就得再仔細品嘗一下了。”
兩個人肆無忌憚的調清,時春只恨不能塞住自己的耳朵。
過了半晌,寧貴妃才推開皇帝,“好啦皇上,有什麼事等回頭再說,時夫人還等著呢。”
在皇帝跟前,喊了時春一句時夫人。
皇帝也終于收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清了清嗓子坐直子,“時春。”
時春行禮,差點沒直接摔地上,“臣婦時春,見過皇上,見過貴妃娘娘。”
“寧貴妃說了,待你和待親妹妹一樣,這皇宮也是你的娘家,既然是娘家人,說話便別那麼拘謹了,自然些,賜座”
時春仍舊乖巧行禮,這才在宮搬來的椅子上坐下。
剛坐下,就聽見寧貴妃道,“你這丫頭,演戲也太真了些,竟然連我也被騙了過去,這幾天真是為難你了,不怪我吧?”
“春不敢。”
寧貴妃捂輕笑,“可就算你不怪我,我這心里也愧疚難當,吶,今日你回東廠時,把這些東西都帶上吧。”
幾乎是話音落地,十幾個太監便舉著托盤走了進來。
托盤上,全是珠寶首飾,樣樣價值不菲。
時春一時呆愣在原地。
不敢相信這些東西是給自己準備的。
亦不敢相信,剛才寧貴妃說,今日就可以回東廠了。
不再繼續折磨了嗎?
“娘娘,臣婦……”時春還想開口說點什麼。
寧貴妃卻直接打斷了的話,“行啦,這樣多的賞賜還不夠嗎,那等下次,你再來宮里時,本宮再給你補上,如何?”
以為時春是貪得無厭,語氣里已經多了幾分厭惡,只想趕將時春給打發了。
時春整個人云里霧里,本沒弄清楚什麼狀況,便被“請”出了養心殿。
看著面前的那些東西,實在挪不開腳往前走。
這時,李德全走了過來,語氣有些怪氣的,“怎麼了督主夫人,目的已經達了,沒有白來一趟宮里,還不滿意嗎?”
“貴妃娘娘,為什麼要讓我走?”時春終于找到一個可以問的人了。
李德全冷哼,目貪婪又嫉妒地放在托盤上,“還能是為什麼,自然是督主夫人你說了有用的消息,所以便給你獎賞啊。”
“拿墨督主手下的一金礦換來這些東西,可是當真不虧啊。”
什麼?
何時說過什麼金礦的事!
時春還想再問清楚點,干脆隨手抓了把托盤里的東西,都塞進了李德全懷里。
半問半,“李公公,貴妃娘娘是怎麼知道我說的這個消息的啊?”
“你自己說的消息,你不知道?”
“自然是知道,只是好奇怎麼能那麼快被知道。”時春又塞了一把南紅珍珠給他,“李公公,你和我說說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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