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春有太多話想問了。
立馬坐進了車里,挨著雪絨開口說話。
但話音剛涌到嗓子眼,便聽見雪絨尖一聲,隨即整個人便直接跌在了地上。
下一瞬,馬車的簾子被掀開了,墨云渡那張俊的臉出現在兩人面前,“出什麼事了?”
雪絨滿臉可憐兮兮,說話哽咽無比,“是奴婢沒有坐穩,驚擾到督主夫人了,奴婢該死!”
“小事罷了,別說什麼死不死的。”墨云渡擰眉,“能爬起來嗎?”
雪絨點點頭,努力了好幾次才從地上爬起來,仿佛傷得不輕的樣子。
往下坐的時候,更是屁還沒沾到凳子,便已經痛苦地蹙起了眉頭。
墨云渡便將目放在了時春下。
有個墊子,倒是和的。
雖然還沒開口,但時春已經覺到了墨云渡的用意,便十分自覺地將墊子給扯了出來,遞給旁邊的雪絨,“你用這個吧。”
雪絨推辭,“這不好吧,畢竟是督主夫人你的東西呢。”
不過也就是上這麼說而已,手已經很誠實地接了過去,然后放在了自己的屁下面。
坐上去,雪絨發出了慨,“好舒服啊,督主夫人的東西就是好,我這種賤婢哪里用過這樣好的東西啊,以往真是見都沒見過。”
“你若喜歡,明日讓勾蘇給你買個新的。”墨云渡發話。
雪絨眼睛瘋狂放,得意洋洋地看向時春,“真的嗎,那可真是謝謝督主了,督主你對我真好!”
墨云渡嗯了一聲,眸又落在了時春上,“硌嗎?”
其實硌的。
可看著墨云渡對雪絨的這個態度,時春心里有個地方堵得厲害,覺呼吸都不太暢快了。
便直接開口,“督主放心,我皮糙厚的,不怕硌的。”
說完,就直接坐在了雪絨旁邊,目放空,誰也不理了。
墨云渡見狀,已經著角的手緩緩松開,“勾蘇,回東廠。”
-
才一晚功夫,墨云渡從端王府夜宴上,帶了個人回來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東廠。
最著急的莫屬寶珠玉了。
們給時春送早膳時,眉飛舞的說起雪絨的事。
“督主給安排的院子居然是葳蕤閣,那可就在督主院子附近,而且景非常好,里頭的陳設也是最好的。”
“何止啊,我今早看周侍衛領了八個丫鬟過去,那些丫鬟手里還都端著托盤,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到底什麼來頭啊,怎麼剛來就在咱們夫人頭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才是東廠的正主呢!”
……
說了一大通,兩人才發現時春就沒聽他們說話。
“夫人,別人都快騎到你頭上了,你怎麼還一點反應都沒有啊。”寶珠急得跺腳。
時春終于回過神來,將面前的那口熱茶喝了,站起來,“替我收拾打扮一下,我去趟葳蕤閣。”
聽聞這話,寶珠玉頓時激起來。
自家夫人這是打算過去給這個新來的人,一點瞧瞧了嗎
夫人威武!
為了讓時春看起來霸氣點,寶珠還給畫了點吊梢眉。
通常來說,吊梢眉的婦人都比較會罵架。
可跟著時春到了葳蕤閣跟前,時春卻讓他們在門口等著就是。
寶珠玉憾死了,不能親眼看見自家夫人收拾那個人的場面了!
而實際上,時春走進院子后,非常守規矩的等通報,雪絨同意進去,這才邁步進了會客廳。
正前方的圈椅上,雪絨一改昨晚的丫鬟服飾,穿得那一個富麗堂皇,十幾串寶石珠子墜在脖子上,十手指也都戴滿了西域那邊的戒指。
至于會客廳的地上,早已經被各各樣的東西給擺滿了,麻麻的,都沒地方下腳了。
見到時春進來,雪絨臉上出得意的笑容,“春你來了啊,隨便坐啊,我剛搬進來,什麼都還沒收拾呢,實在是太了,你別介意啊。”
時春蹙眉,從那些箱子的隙里往前走,好不容易才到雪絨跟前。
而后開口道,“雪絨,我們可以單獨談談嗎?”
此話一出,雪絨的表就變得復雜了起來。
掃了眼旁邊的幾個婢,不不愿地開口,“你們先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不許進來。”
幾個婢乖巧行禮,而后退了出去,還心地將門給關上了。
確定屋子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之后,時春便開口,“雪絨,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趕走吧。”
“為什麼要走?”雪絨反問,“這地方多好啊,你沒看見督主對我有多好嗎,八個伺候我的婢,無數金銀財寶,最好看最時興的綾羅綢緞,甚至你看,督主還給我買了一宅子,就在東廠旁邊,說若是我嫌東廠晦氣,就可以去那里住。”
這樣的好日子若是走了,上哪兒去找?!
“如今這些的確很好,可是很危險,你聽我一句勸,趕走吧,這地方真的不適合你。”時春再次勸說道。
雪絨不高興了。
惡狠狠甩開時春的手,“那你說,什麼地方適合我?
是那個必須要小心翼翼伺候主子的皇宮,還是充滿了欺騙的京城。
亦或者是連飯都吃不飽,全是乞丐和死人的郊區破廟?
時春,我知道你嫉妒我現在過上了好日子,你就是嫉妒我,所以才想騙我離開,騙我舍棄這樣的榮華富貴。”
時春聽得蹙眉,否認道,“我沒這樣想過。”
“行,你沒這樣想過,那你怎麼不走?外面的日子好,你怎麼不去過。”雪絨質問道。
時春沉默了一瞬,“我……我暫時不能走。”
亦或者,走不了。
現在離開,上的蟲蠱解不了,怕是還是會被寧貴妃和皇帝直接追殺滅口的。
“呵,”雪絨滿臉我就知道的表,“你自己不肯走,卻勸我離開,不就是為了獨督主的寵嗎,別做夢了,以后東廠里的好日子,也該到我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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