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絨本聽不下去時春的話。

見時春眼底沒有半點羨慕嫉妒，只是一個勁勸離開，雪絨便煩了。

不想和時春再說話，直接讓丫鬟將人給“請”了出去。

正在院子外頭等著的寶珠玉見狀，氣得拳頭都了，直接就和葳蕤閣的婢對罵起來。

眼瞧著就要打起來了，時春住們，聲音里滿是疲憊，“我們回去吧。”

寶珠玉非常不愿，但還是聽時春的話，回了院子。

進了院子，便開始憤憤不平。

“夫人，你可是東廠的正主夫人啊，怎麼讓著呢，以后豈不是讓騎到你頭上來了？”

“就是，我看那個人就是欠收拾，要不然讓那兩只小狼咬，給點教訓！”

見這兩個人說的話不像有假，時春趕忙制止，勒令兩人放狼去咬人。

見們仍舊不高興，又開口道，“千萬別這種心思，督主既然給送那麼多東西，那就表明現在很在乎，去，不就是在督主嗎？”

到時候被督主收拾，滋味可不好。

寶珠玉在東廠這段時間，也是見過地牢里那些刑罰的。

隨便拿出來一樣，就足夠讓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甚至是想想，就已經忍不住全都開始發抖了。

可是一想到時春被這樣對待，心里又覺得不公平，小聲嘟囔，“這就是一時的寵而已，督主很快就會膩了的。”

“那起碼這一時是寵的，所以別去招惹。”時春再次叮囑。

兩個人不不愿地哦了一聲。

時春為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讓他們出去喂小狼。

畢竟是狼，時春不希它們喪失了野，所以喂的都是生，帶的那種。

兩只小狼吃得很兇猛，撕咬的時候更是出森森白牙，看上去很可怕。

時春卻能氣定神閑地給它們梳，好像面前的只是兩只普通小狗似的。

寶珠玉互相對視一眼，小聲開口，“那些賞賜有什麼用，督主還允許夫人在東廠里頭養狼呢，可見督主心里還是更喜歡夫人的。”

“就是，夫人才會是這個東廠里屹立不倒的正主！”

正說著話，勾蘇便面無表地走進了院子里。

剛才還在乖乖進食的兩只小狼見到他，便像是看見仇人似的，呲牙咧便沖了過去，繞著勾蘇的撕咬。

勾蘇又不敢使太大力氣踹它們，只能不斷應付。

上還要告訴時春，“督主請你過去一趟。”

“有什麼事嗎？”時春問道。

勾蘇搖頭，“的我不清楚，但督主你之前，聽一個婢提起你去過葳蕤閣的事來著。”

聽聞這話，時春的心臟便狠狠的了。

所以，墨云渡是為了雪絨，才特意過去問話的嗎？

垂下纖長的眼睫，沉默了一會兒，才應了一聲好。

跟著勾蘇，時春到了墨云渡的書房里頭。

墨云渡正在練字，比桌面還長上數倍的宣紙攤開，一直滾到了地面上，沾染了不的灰塵。

可墨云渡卻毫不在意，只是用狼毫小筆滿了墨，便在紙上開始揮灑起來。

時春在書房門口站了好半天，都沒等到他開口問話。

肚子酸得快轉筋，時春終于忍不住想開口打破這僵局。

“督主，我……”

剛開個頭，就被墨云渡給打斷了，“會寫字嗎？”

“不太會。”

“過來，本督你。”墨云渡放下手里的筆，側開子為留個位置。

時春愣了一下，這才抬步往前走。

到了書桌前，還有些束手束腳放不開的。

又聽見墨云渡道，“先寫個自己的名字給我瞧瞧。”

時春張得鼻頭都冒汗，嘗試了好幾次才握住筆，然后在紙上一筆一劃地寫自己的名字。

剛寫到第二個字，手背突然一暖，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包裹住了。

低頭去看，才發現是墨云渡攥住了的手，上半更是和在一起。

那清冽氣息，無形的環抱住了。

時春的手一下就僵住了，都不敢。

“放松。”墨云渡了下的指節，“這樣子能寫出什麼好字，難怪跟刨了似的。”

時春低頭看著紙上自己的字，有點臉紅。

也不怪墨云渡嫌棄，的字就是很丑。

歪歪扭扭，沒有毫。

墨云渡攥住的手，重新在紙上寫了一遍的名字。

這次就漂亮得多了，有棱有角的，而且筆鋒遒勁有力。

“學會了嗎？”

時春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說實話，連看都沒有看清楚。

剛才墨云渡拉著寫名字的時候，的思緒都放在了那只骨節分明的大手上。

掌心傳來的炙熱溫，更是讓大腦都僵住了，本轉不。

可不敢說自己分神了，對上墨云渡詢問的眼神，便含糊地應了一聲。

“那你試試看。”

這就要自己開始寫了？

“督主，你不用再教我一次嗎？”時春問道。

墨云渡勾，“所以你沒學會？”

時春：“……”

不敢再吭聲了，默默握筆，照著上頭墨云渡寫的字開始模仿。

但也就寫了一半，便被停了。

寫時的日字旁時，時春先寫了里頭那一橫。

“方才我是這樣教你的嗎？”墨云渡問，“順序都錯了，哪個教書先生告訴你的方法？”

時春想說，自己是小時候看村頭破廟里那個小哥哥這樣寫的。

但關于那個村子的事，不敢半個字。

只能撒謊，“沒人教我，我在私塾外頭學的，可能是學錯了吧。”

“重新來。”墨云渡頷首。

時春便乖乖重頭來過。

連著練了十幾遍之后，終于能把名字寫得有點樣子了。

時春自己滿意的，忍不住低頭去欣賞自己的字跡。

甚至還想問墨云渡，督主兩個字該怎麼寫。

一扭頭，卻發現旁邊的角落里有一堆用過的宣紙，上頭大大小小，歪歪扭扭寫的都是雪絨兩個字。

仿佛一盆冷水，直接將時春澆了個兜頭蓋臉，渾都凍如冰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