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合歡替他應了,“將士們出征在外,王府自然會好好照顧他們家人,各位阿叔阿哥們放心,只要我和瓊寧在一日,一定會好好看顧,不人欺負他們。”
手拉住奚瓊寧,他的手涼極了,這一次,他沒有再避開。
“是,合歡說的是,我們會看好家,護好家人,等父王和將士們回來。”
“好!”攝政王頗為欣道。縱然他在旁人里是個臣,可對袍澤的護都是真的。
“多謝世子和世子妃,多謝王爺周全。”后堂上喝茶的將軍們不知什麼時候出來,此刻激地抱拳行禮,合歡想,大概被王爺嗓門震出來的。
換了兩次轎子,合歡這才和瓊寧坐上馬車,此刻外頭街上早已經立滿送別的人,若不是合歡他們跟著隊伍,怕是出不了巷口。
雖然大清早,但人們的熱不減,然人殺到燕京的影仍未散去,此刻又重新如烏云般遮在上空。他們迫切地盯著這支即將遠行的隊伍,期待攝政王能再次打敗然,帶來好消息。
合歡坐不住,起車簾趴在車窗上,看見有好些人竟雙手合十為大軍祈禱,在然人刀劍上的氣飄來之時,京城人也選擇地無視攝政王臣之名,將他看做一個能破局的英雄,攬大廈于將傾。
皇帝立在宮城上遙送大軍北上,將士們立下誓死殺退然人的誓言,合歡和瓊寧一起,送王爺到城外。
“從此以后,你們倆當照顧好彼此。”他緩緩看向合歡道:“公主,我這個兒子,向來不明言,直到大婚前他一直怪我你騙你嫁給他,屢屢不愿見我,但我奚征從不后悔,為唯一的兒子選了你做妻子。”
“但我覺著,公主日日和他變著花樣溜出府去玩,應當也蠻喜歡他,”他笑瞇瞇道,“這緣分總算不是老夫一人強求,我也就放心了。”
合歡有些丟臉,確實十分貪玩貪吃,沒想到父王一清二楚,還以為能瞞得過他。
攝政王翻上馬,朗聲大笑道:“以后,老夫這倔兒子就全憑公主照顧了,如果他不聽話,你就代父王打他。”這代父訓夫的令一出,后將士們全笑出聲,攝政王就是有這種魅力,有他在的場合,誰也傷不起來。
合歡笑著悄悄抹去淚花。
軍號起,軍旗飄,攝政王打個忽哨,駕馬轉而去。
“父王,此去山高路遠,一定要小心啊。”瓊寧忍不住追了幾步叮囑道,攝政王沒有回頭,只遠遠地揮揮手。
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燕京又下雪了,合歡靠著奚瓊寧,漸漸地,看不到大軍的影子,連腳印也被大雪覆蓋,仿佛天地間只剩他們兩個一樣。
【作者有話說】
“公主日日和他變著花樣溜出府去玩,應當也蠻喜歡他。”
孟合歡心道:不拉上他,告狀怎麼辦?會干出那等事嗎,就算出了事,王爺也不會罰他兒子,拉上他,兩人就是一藤上的螞蚱。
某日,王爺看著兒媳拉著兒子翻墻的影,笑瞇瞇地對邊管家道:“我兒子兒媳真好啊!”
第57章 白毓
◎合歡看著眼前這個風流守禮的郎君,無端到有危險◎
一直到回城路上,合歡和奚瓊寧都沒有說一句話。
野外,狂風卷積著大雪呼嘯而來,雪粒不時撲在馬車壁板上,發出不小的聲音。雪地難行,馬蹄時不時會,縱然包著布帛,仍然起不了多作用,侍衛們大聲安馬匹,仍不了馬兒驚的嘶鳴聲。
合歡心不在焉地嚼著糕點,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有一搭沒一搭吃著東西。
奚瓊寧端坐在對面。
自打昨日回去,也不知道金雀兒們跟嬤嬤說了什麼,總是拉著嘮叨什麼憐取眼前人,什麼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說這個事總歸是合歡自個不對,世子生氣也是有可原,勸襯趁事還沒鬧大,趕好好和世子說說。
合歡心里卻也委屈:不是沒有和瓊寧解釋過,可他也不說信不信,只是一味不理人,之前不是沒有湊過去說話,可都被他推開了。
明明平日好聲氣的人,怎麼這回這般難哄。
今日在王爺面前,奚瓊寧牽了手,合歡還以為他是想開了,可王爺一離開,他就冷淡地放開手,在馬車里更是仿佛眼前沒有這個人。
這麼一想,合歡竟然生氣起來:本來就沒有錯,為什麼要低頭?他奚瓊寧要生氣,就是氣病氣瘋了,關什麼事?
這樣一想,氣鼓鼓地敲了敲車壁,車外是鄭林在駕車,他勒住馬繩,馬車停下來。
“主子?”
合歡直接打開車門,從車上跳下去。一路走來,京里已經停了雪,家家戶戶拿著掃把出來掃雪,以防路。
“我出去逛逛,晚上再回去。”裝作不經意看了瓊寧一眼:“不必尋我。”
然而奚瓊寧卻一點擔心,一點挽留也沒有,只淡淡地說了一個好字。
孟合歡氣了個倒仰,自個倒是被架住下不來了。
“哼...”藍子跺跺腳,往更遠走去。后馬車里鉆出來四個丫頭,忙不迭陪著走。
鄭林看了自家世子一眼,小心翼翼地提議:“奴才讓人護著娘娘?”
奚瓊寧閉著的眼睛睜開,微微點頭。
*
“我算是知道了,男人一點也靠不住,平日里玩的多好說的多好,一旦遇上什麼,必定翻臉無!”
京里最大的酒樓,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小二端著笑意舉著熱騰騰的飯菜在人堆里穿梭。二樓是雅間,更是修的清雅無比,用花草盆栽和竹編的簾子圍出一個個隔間,最里面的那間,傳來子抱怨的聲音。
藍郎輕蹙蛾眉,生了一張討巧至極的臉蛋,是上天最妙的一筆,又有一雙墨含脈脈的眼睛,讓人看了說話聲都忍不住慢下來。
金雀兒失笑,斟了一盞茶道:“公主先喝口茶,消消火氣。”
合歡此刻哪里喝的住茶,心里委屈無比,尤其方才賭氣從車上下來,都沒見他擔心一下,氣都氣飽了,再往肚子里灌茶,怕是肺都要氣炸吧。
金珠兒卻噗嗤一聲笑出來。
合歡扭頭氣鼓鼓道:“好啊,你這個壞丫頭,你笑什麼?”
金珠兒是他們中最膽大的丫頭,平日里最和合歡說笑,因合歡整日里無聊,也愿意和玩鬧。
“奴婢笑公主,分明念著世子,卻偏偏上不說。就像這次,如果要哄人,誰能比得上公主,可公主覺得世子不信您,所以并不愿意去找他。”
不愧是跟著的丫頭,件件說到心坎上,而奚瓊寧呢,還不如金珠兒懂。
孟合歡咬著下,心里忿忿;從今天起,要和奚瓊寧割袍斷義,只做一對冰冷的夫妻。要冷冷地看著他,再也不對他笑!
暗自下決心。除非奚瓊寧真誠地在面前檢討過失,并且奉上無數求和之禮,那才會大人有大量,考慮會不會原諒他。
這樣一想,剛才的郁氣消了些,對金*墜兒道:“你去樓下催催飯菜,今日出來的早,只草草吃了幾口,想必都了,等會你們一起坐,咱們嘗嘗燕京興樓的菜式。”
因小喜初來王府,還沒收拾妥當,合歡這次便沒有帶著,不然還能聽說說以前的舊事,往日記憶雖然模糊,但還是記得一些。
金墜兒脆生生應了,打簾兒下樓,金雀兒拿著鉗子,借樓里的爐子給手爐換新碳,金玉兒金珠兒兩個則給合歡垂肩,不時說一說坊間最新的笑話。
“聽說燕京那位花間郎君又被家中祖父關了,那幾日滿京城的歌舞都打聽消息,白府門前更是放著麻麻的湯藥和藥丸,怕是他們全府吃兩三年還有剩。后來,白府專門在市集口擺攤贈藥,說是也不浪費贈藥人的好意。”
金玉兒圓圓的臉上滿是笑意:“是里,我也知道,平日里藥貴,如今有了這免費送的藥,酒樓說書的都說白府高義。”
合歡閉著眼,聞言哼一聲:“他們倒會拿別人的東西做人。”
沒看如今都口頌白家仁德,對于真正送藥的人卻只字不提。
正在這時,有人輕輕扣門,合歡以為是前去催菜的金墜兒回來,也沒當回事,卻忽聽見一男子笑道:“多日不見,公主安否?”
只見一男子立在門口拱手做禮。他生的耀眼,一雙狹長的眼睛生,只消一眨眼,數不盡的風流蘊藉在他鋒利的面容上。
“這麼,公主這便記不得我了?”男子抬頭,對合歡眨眼。
孟合歡想了想,倒真是記不得他,于是便誠懇問道:“公子尋來可有要事?”
來的人正是白毓,看見合歡從馬車上下來時,他正在二樓賞雪。
“也沒有什麼事,獨自一人吃飯有何樂趣,這不,我便來陪公主用膳。”他好整以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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