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在他十八歲的時候就變了。草原上有一個瓊花姑娘，人長的俊俏，手上的功夫也厲害的，有一日年去打獵，正好和見這個潑辣的姑娘，被一馬鞭從馬上下來。誰知道這年竟瞧上這個姑娘！”

“那...后來呢？”

陳伯搖了搖頭道：“后來啊，年的父母自然不同意，那姑娘可是然人，中原的將軍，怎麼能娶一個然人？”

“可年的父母最終還是沒能拗得過他吧？”合歡頗為肯定道。

“年為這姑娘，竟然也肯上進了，一習氣都改了，再者說，那姑娘確實只是一個普通的草原姑娘，和朝政沾不上邊，年的父母為這事思來想去，終究還是同意了。”

“那...崇德二十五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孟合歡忽然輕聲道。

風忽然不了，月亮清冷地俯瞰大地，一凜冽的風卷著花樹，落下一地花瓣。

“您終于開口問了，”陳伯終于嘆氣道：“王府所有的藏書信件，您早就找遍了，老頭子正等著您來問呢。王爺其實代過，若是您問，我一五一十地告訴您。”

“崇德二十五年，蕪城忽然被然人圍住攻城，逍遙王率軍應戰，王爺則帶著大軍趕去救援，可誰知道，王妃忽然遭了暗算，王爺便令副將帶軍增援，自己孤一個人回府，可回來后，卻只見到王妃的尸，還有傷的世子。從此以后，世子再也看不見了！”

“原來...原來...”驟然得知真相，合歡無法形容此刻心中的覺，那一刻仿佛魂靈在另一個地方，自個對外頭沒有任何知了。

只聽見自己僵的聲音在問：“是誰害了他們？”

陳伯卻默默許久，只道：“那副將帥軍馳援，不知為何卻被敵軍埋伏，上萬的將士們到蕪城時不過廖廖幾十人。”

孟合歡蜷了蜷手指。

“殿下，或許您會不相信吧，這世間的巧合實在太多－－”

“那時蕪城還未破，然人是怎麼能夠突破邊境，跑到地設伏？”忽然問道。

“邊境未破，可惜尚有許多民間小道，彼時的羯利可汗還是一個小王子，他不知從何知道此事，親自帶兵設伏，那是他首次踏上我中原土地，就讓我們損失慘重。”

“王爺說了，這里邊他確實有錯，作為主將私自回家，所以這麼多年無論外界如何罵他說他是臣，都沒出來說半個字，公主若是因此恨他，絕不會有怨言，只是世子實在和此事無關，一片初心從未變過。”

孟合歡未曾想到，里面竟會有這種。雖然是一面之詞，可合歡就是相信陳伯說的。

看了一眼不遠涼亭旁晃的垂蘿，海棠花無聲搖曳，那人的影子被月出來。

“從一開始也不愿相信是王爺做的，如今聽了陳伯的故事，這一切我都知道了。”

“我怎會怪罪王爺，甚至遷怒瓊寧呢？不會的，便是我父王母妃，也決計不會怪王爺的。”

合歡長嘆一聲：“只怪...世事弄人，好人總不被上天護佑罷了。”

第77章 春獵

◎這人打算一人面對那些人為他書寫的結局◎

明明才是五月初，燕京的天氣就已經熱的讓人不住咋舌。往年這個時候還依稀是雨季，人們都穿著厚不絕難挨，不知今年怎地，竟一滴雨也未下，熱的人竟將夏裝都穿在上。

“聽陳伯說，去年狩獵時，也沒有這般熱呀。”合歡穿著一薄紗蟬翼般的束袖裳，一頭墨發被高高束起，用幾帶著小鈴鐺的發帶，挽了一個漂亮的編發。

悶悶地趴在桌上，試圖將自己在帳篷下一整天再不出去。

奚瓊寧端著一杯茶，這茶是今春才到的信尖，喝起來總有種春意盎然的覺，因為常年呆在屋里，他的白皙，在青瓷茶杯的映襯下，越發顯得骨節分明。

孟合歡期期艾艾湊過去：“瓊寧，你的手，能否借我一下？”

那雙靈氣四溢的丹丹眼眨眨，像極了金安在討食的樣子。

瓊寧的手一定是冰冰涼涼的，握著舒服極了，在這悶熱的時候簡直如同寶一般。

說罷，也不管人理不理會，徑自上前，將他的手在臉上，果真如所想。

“這般難捱，讓你呆在家里舒舒服服的，你又不肯！”奚瓊寧聞言，角帶著溫和的笑，他的眼睛雖看不見，但卻比任何人都清楚邊人的古靈怪，每日這般活潑，著實讓他開始期待，期待明日的有何花招。

“這如何使得？”合歡眼睛瞪得渾圓，這幾日那幾個昔日舊友時常來打擾，簡直煩不勝煩，如今又送來皇帝口諭，讓瓊寧一定要參加今年的春狩。

“我要是不來，他們怕是會欺負你！”說的篤定極了，瓊寧也不說破，就算來了，也不能改變什麼，只是輕笑著搖搖頭。

說到這兒，合歡自個兒也心煩極了，那些個所謂的好友竟是神神叨叨的說一些不耐煩聽的話，一邊說瓊寧有所企圖，一會指責不該和臣之子親，一會又送禮說是聊表歉意……

鄭林打前頭掀簾子進來：“外頭來了一行人……”還有些遲疑的看著合歡。合歡也了解他的未了之意，怕不又是那伙人弄出來的。

原本想直接他們扔出去，可未了眼珠子轉一轉，問道：“又送的什麼東西？”

鄭林看了看自家端坐在一邊的世子，見他居然毫無指令后，略微喪著臉看著合歡道：“說是自南邊來的一種水果，可是了不得！派人千里迢迢用冰鎮著送過來的。”

末了又小聲道：“這麼遠的距離，也不知里是不是壞了，不如小的扔了它去，省的吃壞了您的肚子。”

合歡卻道：“那可不能扔了，這千里迢迢送來的東西扔了，不是浪費嗎？金雀兒，把那水果端上來，咱們先瞧一瞧，這麼金貴的事，若不是這些人送來，我可不耐煩這般奢靡就為了口腹之。”

“是，奴婢這就去。”幾人嬉笑著到外頭去了。

不一會兒，一陣吵嚷的聲音傳進來，一個趾高氣揚的人略彎著腰進來，他作稔的行禮：“奴是宋家的人，這些果子是我家郎君千里迢迢尋來的，請公主笑納。”

說罷，幾人端著木箱上前。那木箱是用上好的雕花紫檀木做，不用打開，只是靠近便到一森森冷意，可見里頭冰塊之多。仆人諂的打開蓋子，只見里頭全是白花花的冰塊，偶爾可見幾顆紅的果子。

“我家主人說了。若是公主吃著好，過幾日再送來。”

合歡挑起眉頭，拿起果子瞧了瞧，這果子倒生得好，飽滿紅潤不說，竟是雙對的，合歡心里一，連忙歡喜的將東西捧到瓊寧邊，往他手里一放。

“你瞧瞧，就連果子都是一對對的。”倒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就是慨而已，而瓊寧卻手指微仔細的了手中的果子，從它們的果實到長而對的梗。

那仆人沒想到竟是瞧見這一幕，頓時有些苦著臉：主人的心思，他自然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被派來做這種討人歡心的事，又是怎麼一回事？主人的心意被公主借花獻佛送給世子？郎君聽到了，一定會生氣。

于是他便可憐的開口：“若是公主喜歡，可要給我家郎君寫一封信，或者送一些什麼事？”他略微討好地笑：“這果子來之不易，可我家郎君聽說公主近日胃口不佳，茶飯不思這才的送過來討您歡心，這番心意最是難得。”

合歡卻并不理會他：“郎君送來的東西，我吃到肚子里，自然就是了這份心意，你回去與他說，世子和世子妃吃了果子，都很歡喜。”

那仆人沒想到竟會聽到這番話，可是自己又不敢回，只能怏怏離開。

“噗嗤……”小喜一個忍不住，惹得所有人都捂著笑。

“公主這樣傳話，那宋公子大概再也不想看到這果子了。”送給心上人的東西，心上人卻和敵一起用，這般磨心的事宋郎君恐怕不會輕易的罷休。

“我才不管這些，既然果子送了我，那便是我的，如何用它是我的事。”合歡本就厭煩這些人常常來打擾，若是那宋郎君此之難，再也不來尋事，就是這些果子的功勞了。

至于奚瓊寧——合歡回頭一看，發覺這人業已經吃了許多，一口一對兒雙，再也顧不上許多，立刻上前拿了幾個放里。

別說，這宋郎君雖然人不怎麼樣，可這尋好吃東西的能力倒是不差。

吃了幾口，又見這人恍如尋常的樣子，忽然生了愁緒在心頭：那日明明聽見和宋伯的談論，卻任如何試探都風吹不，仿佛一無所知的模樣，讓合歡十分挫敗。

心中只一個勁思索：那個害了母妃和他的人到底是誰？

而他的心結，是否也因為此事？寧愿為這場戰爭的犧牲者，也不愿意和一起逃離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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