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父皇怎麼會隨意殺人？”

“因為他是皇帝，皇帝就不能心慈手啊！”

孟合歡心中一空，想起自己看到的卷，心中慌極了。

“你在騙我！”

殷明瀾彎一笑：“崇德二十五年，然人犯邊，德王世子應召支援，然而皇帝卻收到探的信件，上面赫然寫著，德王世子妃是當年然王庭里王族的私生！”

“雖然是一個不被認可的私生，但事關重大，不可小覷，于是父皇向德王派遣使，德王忠君國，在得到消息的幾天后，鴆殺自己的大兒媳，二兒媳不甚被牽連從此纏綿病榻，至于小孫子，他到底不忍孩子失去命，只是毀掉他的眼睛！”

往事撥云見霧，合歡心中痛苦難忍。

怪不得瓊寧不愿見有人為他而死，因為母妃為了保住他的命自愿喝下鴆毒，為什麼王爺對爭權奪利有一種近乎狂熱的熱，哪怕全天下的人罵他是臣，青史上留有罵名，他都視而不見。

他的發妻，兒子，弟媳，因為父親對朝廷的愚忠，死的死傷的傷，他的家早在十幾年前已經毀了，活下的不過是攝政王的空殼。

“怪不得，他一會保著朝廷，一會又要起兵謀反，原來如此！”對于朝廷，他也不是恨也不是，干脆全部毀了，建一個新朝。

這是他對先帝，對自己的父親，最大的報復！

可瓊寧既然知道真相，卻也愿意對這麼好麼？雖然不是先帝親生，但更似親生啊！

殘酷的真相赤顯出來，孟合歡心里不止……

瓊寧，他知道嗎……

第99章 終章

◎落日昏昏，轉眼又是個明天，可很多人的今天再也過不去了。◎

孟合歡沒想到，再一次在別人里聽見瓊寧，是他玉面羅剎之名名揚天下之時，的第一反應，是有人和他重名。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普天之下攝政王只有他一個兒子啊！

所以，圍堵世家子，殺名滿天下的真的是瓊寧？

這一刻，合歡的心劇烈抖：到底是怎樣的痛苦，才這個昔日連朵花都不忍折斷的人，變如今的樣子？

落寞地坐在臺階上，任由侍百般討好，拿出膳房制的點心，也沒有看上一眼。

“公主莫要擔心，陛下雄才偉略，叛軍是不會打進來的。”新竹坐在邊安。

自被殷明瀾帶進宮里，新竹被他也找進來伺候，但合歡哪里不知道，新竹本就是他的人，縱然以前多麼要好，如今免不了起隔閡。

新竹看著眼前郎，聽說得了離魂癥，那時在南邊養傷，可陛下召回來，就是為了讓公主回憶起往事，可如今回來宮里時，公主已經記起來了！

可看著，還是思念遠方的奚世子！

怪不得陛下那般沮喪，竟再也不敢過來看，哪怕短短幾步，兩人卻再也沒有見面。

“公主真的能將那些過去都忘了？”

聽到這句話，合歡一頓。

如何能忘得了呢？畢竟是自己人生中不可磨滅的一段時啊!

只是，有些一旦被磨滅，就再也不會有了！

所以這些日子殷明瀾送來的小件，承載他們舊時記憶的小東西，送來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新竹在心里嘆一聲，也是，人心一旦涼了，還怎麼能暖的回來？

“奚世子應當是很好的人吧？”縱然如今燕京將他傳的如同妖魔一般，但能讓公主如此牽腸掛肚的，怎會是一般人。

孟合歡莞爾：“他這個人再是心不過，為了貍奴的喜好委屈自己的人，普天下你可還記得？只可惜他這樣的好人生在這世，也不得不手持利刃，瓊寧啊，他最討厭這些了。”頗為復雜道。

新竹看著這個樣子的，知道自己不該問，可看了一眼在簾后的黑角，還是問了。

“那...公主真的要放棄陛下嗎？真的舍得嗎？”

“就算陛下和郎君們做錯了事，可如今他們已經悔改了，這麼多年的分...”

“新竹，你知道一個人無地付出是多麼痛苦嗎？所有人冷眼旁觀，看著你討好，取*悅，做盡一切你能做的事，可他們照舊冷漠恣意，換不來半點真心，父皇去后，在這個皇宮里我只是寄人籬下，皇宮容不下我，世家容不下我，普天之下，唯有王府，唯有瓊寧，雖然這樣說有些丟人，但確實是他讓我惴惴不安的心安寧下來了。

孟合歡想起新婚那段時，什麼都不懂，卻橫沖直撞地帶著自己的夫君到玩鬧，分明心底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被怪罪，這才敢這般肆意妄為！

新竹晦地旁邊瞥一眼，又繼續道：“世子人好，對公主好，可這種好不應該當作男之，如今世人皆知攝政王以您被陛下囚的名義發叛，公主難道忍心看先皇的天下被別人鳩占鵲巢嗎？”

孟合歡的眼神倏地冷下來。

“我又何德何能呢？這場戰爭，不過是千千萬萬的人宣泄憤怒罷了。他們的親人無辜橫死，他們勞苦一生卻放松不了一刻，就像瓊寧的母妃，就像很多被世家搶走淪為奴隸的人...”

看著眼前郎，一字一句道：“新竹，這個你應該也懂的。”

新竹當年也是一家地主的小姐，可惜比不過世家勢力，自己家破人亡，進宮廷為奴。

眼前郎咬住瓣，張了張，卻再也沒有說出一個字。

遠簾幕外，唯有珠簾無風自搖，未見半個人影。

時間很快，快到沒有多日子，攝政王已經率部兵臨城下。燕京早已經一片混，早在半月前，各世家就已經帶著心腹逃離，白家更是很快改章易弦進攝政王麾下，蕭若華和高長青不惜和家族鬧翻，也要留在燕京。

孟合歡也被人脅迫上城墻之上。

殷明瀾看著眼前的人，明明這般窘迫了，卻要擔心地在地下搜尋某個人，而那個奚世子高高坐在馬上，戰火給他帶來的改變是巨大的，人還是那個人，可一看上去，就會被他上的銳意刺傷。

孟合歡從來沒見過這麼冷漠的瓊寧。

著一朵花都會微笑的人，怎麼會變這個樣子？

明明說好讓他第一眼就看見的，然而這該死的時局，竟他的眼睛看見和戰火！

“奚瓊寧，你的世子妃在我手上，識相的，立刻帶兵退出河，不然，我今日棒打鴛鴦，你們生死相隔！”

高長青忍地過來，果然見合歡被殷明瀾捉到手里，他只能低下頭，裝作什麼都看不見的樣子。

蕭若華卻道：“事已至此，你折騰合歡做什麼？我可不信他們會為合歡退兵，這個奚世子裝作眼瞎弱的樣子，竟將所有人都騙了，早知道先皇就應該將他殺死，不該憐惜留下他這條命。

“你一個然統的世子，竟然妄想奪取我中原的帝位嗎？全天下數萬萬的百姓決不答應！”

“陛下說笑了，百姓若是不答應，我們的大軍絕對不會打到這里來，”一個文士一樣的人道：“陛下何不出城作降呢？好歹您是我們世子妃的兄長，大家都是一家人，王爺來了也不會傷您命，到時候照舊給您王爵，這樣不好嗎？”

殷明瀾忽而哈哈大笑：“好啊，真好！打從父皇去世，奚征就拿我當猴子耍弄，用謀詭計奪走我的妻子，皇位，在我以為自己快要功時，再狠狠甩過來一掌？什麼順應天意，從百姓的愿，他不過是拿全天下人報自己的私仇罷了！”

“就算他當上皇帝又如何，難道真的能撼世家？子孫后代也不過和我一個下場！”

此話一出，眾人默默。

“本王可不這麼認為！”忽然一道聲音打斷眾人沉思。

“世家豪橫，不過也都是人組的。只要本王將他們一個一個全都殺，那不就了！”

在場之人都為這毒計絕！

世家為何會縱橫朝野，欺上瞞下？不正是因為世家子弟各個是姻親，在各地各司為，百姓和皇帝都對付不了他，為一姓而損全國，區區一個姓氏就了招牌，無人不以五姓七為榮。

“殺了他們，朝堂如何運轉？”

“還有寒門和平民，總有人能頂上，功名利祿誰不心？”

“你難道不在意青史評價？”

“老夫從不在意這些東西！當年你父親因為一點點疑心，就害我妻兒，連累合歡小小年紀雙親橫死，他怎麼就不怕史如何書寫？”

“是啊，我怎麼能比得了你的狠心？為了自己，連獨子的婚事都能犧牲，合歡可是我父皇的，算起來和世子有殺母之仇，可惜我這個傻妹妹，明明被你們算計的渣都不剩，現在還是一門心思地掛念著你。”

攝政王忽然嗤一聲：“本王可沒有爾等蠅營狗茍，這些陳年往事關合歡丫頭什麼事？我兒娶是因為喜，和其他的沒有關系。再者說，你們燕京奉為公主，本就是欠的，不然會和父母一起長大，何必小小年紀到這來你們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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